“看我作甚？”陰麗華笑著道。

  劉秀輕歎口氣，道：“罷了，娘子說了算。”

  陰麗華忙向阿寶遞了個眼色，阿寶歡天喜地地走了出去。

  “瞧把他高興的，怕是昨晚一夜都沒睡好。”劉秀道。

  “阿寶是好人。”陰麗華道。

  “是，是好人。”劉秀道。

  劉疆跪了一夜腳有些麻，揉了揉膝蓋，動了動雙腿，緩步走了進來，跪下身子給劉秀和陰麗華行大禮。

  劉秀看著他，良久，道：“起來吧，你母後憐惜你，讓你進來和我們一同用早膳，替你說了不少好話。”

  “謝母後。”劉疆起來後，向陰麗華躬身行了個禮道。

  “過來用早膳吧，跪了一夜定然餓了。”陰麗華向劉疆招了招手。

  劉疆走了過去，在自己席位前跪坐下來。

  “覺得委屈嗎？”劉秀問。

  “不委屈，兒子的確有錯。”劉疆道。

  “錯在哪？”劉秀問。

  “兒子明知道娘對兒子辭去太子位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卻未好好勸導，這才造成如此大禍，所幸父皇與母後皆無恙，否則兒子死也不足以彌補。”劉疆道。

  “就這些？”劉秀問。

  劉疆幾分疑惑地看了看劉秀，又看了看陰麗華，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麽錯。

  “張湛是你的老師，你與他常有來往，他與你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會一點都不知？你到這裏來怕也是他的意思吧？”劉秀道。

  劉疆嚇得一層層冷汗直往上湧，離席跪下身子，道：“兒子真不知，老師從不曾向兒子透露過半點，昨日申時老師驚惶失措地來到兒子府邸，說娘的事情敗露了，讓兒子趕緊入宮向爹爹求饒，兒子來不及細問便匆匆入了宮。”

  侍人們將膳食端了上來。

  “先用膳吧。”陰麗華道。

  劉秀衝著劉疆揮了揮手。

  劉疆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回到自己席位上，顫抖著手舀了口粥喝，雖用著早膳，卻完全食不知味。

  用完早膳，劉秀道：“這些年我自問待你娘並不差，你母後待她更不差，她卻一而再地做蠢事，想著方的害你母後，這回竟然連我也算計在內了！”

  劉疆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道：“娘親其實一直對爹爹和母後心懷感恩，剛到北宮那兩年也一直很安分，並不曾動過一絲壞念頭，這一回完全是因為兒子，兒子應多陪陪娘親，多勸服她，就不會有此事了。”

  “你不必替她說好話，她什麽心思我最清楚，但凡心裏有一絲不安便動歪念頭！忠侯常勸我不要輕饒罪犯，臨終前仍勸我這件事情，我想這些人也都是大漢子民，對自己的子民應以勸導為主，可你娘的所作所為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了！”劉秀道。

  郭聖通這回錯得實在太離譜，這女人早已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隻要發生令她擔憂的事情她便會故技重施，怎麽罰她都不在乎。昨日他罰劉疆，一來劉疆的確有錯，二來他想讓郭聖通心痛，讓她下回再動這樣的念頭時多顧忌幾分，當然，單單這些仍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