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莊強扯出抹笑容，站起身道：“叨擾師傅許久，也該走了。”

  喬嶼起身送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歎口氣，自言自語道：“小孩子也長大了！”

  夜越來越深，劉秀已閉上了眼，陰麗華讓侍人滅掉幾盞燈準備歇下。

  阿寶小聲道：“娘娘，大皇子還在外頭跪著呢！”

  陰麗華看了看阿寶，她明白他的心思，他自小就見不得別人受罪，更何況外麵跪著的那個是他看著長大的劉疆，她心裏也很不舍，她知道劉疆是無辜的。

  陰麗華正準備開口，劉秀道：“讓他繼續跪著。”

  阿寶的麵色瞬間黯了又黯，陰麗華的心也往下沉了沉，她明白劉秀這樣做何意，心裏終究憐惜劉疆，轉身想替他向劉秀說幾句好話，尚未開口，聽見劉秀道：“大熱的天，跪一夜不礙事，再者他替他娘跪，不冤！”

  陰麗華隻好悄悄對阿寶道：“賜個軟墊給大皇子。”

  “諾。”阿寶退了出去。

  “娘子，別以為在那裏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我不知道。”劉秀在身後道。

  陰麗華笑著走了過去，在床沿邊坐了下來，道：“知道你耳朵靈，即便病著也靈，你可別跟我說慈母多敗兒這樣的話，這些孩子裏看著最憂鬱的就是疆兒，他是壞不到哪的！”

  劉秀輕歎口氣道：“中山太後若知道娘子這麽護著她的孩子就不會做這些蠢事！”

  “相公一直在說以心換心，我也努力以心換心，能換來幾個是幾個。”陰麗華道。

  “中山太後的心你就別指望能換來了，我看她是死不悔改的，身邊有個婉兒整日苦口婆心地勸著也是無濟於事！”劉秀道。

  陰麗華轉移話題道：“相公今日感覺又好些了嗎？”一麵說著一麵在劉秀身旁躺了下來。

  “好許多，你沒發覺我今日腹泄的次數比昨日少了些。”劉秀道。

  “嗯，吃得還比昨日多了些呢！”陰麗華道。

  劉秀揚唇淺笑：“娘子好，娘子身邊的人也好。”

  “你不就拐著彎誇自己好嗎！”陰麗華故意道，她當然知道他是在說喬嶼。

  劉秀笑著抓過陰麗華的手。

  “明日傍晚到外頭走走吧，現在天已沒那麽熱，去走走恢複得更快些。”陰麗華道。

  “我也這麽想，總呆在這殿閣裏快悶死了，那些太醫又總不讓我出去，說了一堆理由，仿佛我出去就等於要了他們的命似的！”劉秀道。

  “那時天熱，相公病著，太醫們怕你再中了暑氣，現在天漸漸涼快了，特別傍晚時分，一點都不熱，我有問過阿嶼，他說可以出去走，別大中午出去就成。”陰麗華道。

  “在他的嘴裏我根本就不是一病人。”劉秀道。

  “你本來就沒什麽大病，人家又沒說錯。”陰麗華道。

  兩人皆笑，心情說不出的好，把郭聖通做的那件蠢事全都擱置一旁。

  次日一大早，陰麗華提議讓劉疆進來同他們一同用早膳，劉秀擱眼睛看著陰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