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不是不知道嘛。”

  齊奕輕咳了一聲，想要緩解氣氛的尷尬。

  然而，韋嗅晴卻直接反擊道：“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對了，齊師兄，如今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是不是該願賭服輸了？”

  “賭？賭什麽？”齊奕裝傻道：“我又沒跟你打賭！”

  “那是……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比試而已，對吧？”韋嗅晴笑嗬嗬地問道。

  “對！”齊奕一口咬定道：“就是個比試，輸了就輸了，無所謂！”

  “就是嘛。輸了就輸了，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誰知道呢？”

  韋嗅晴學著他的口氣，陰陽怪氣地說道：“再說了，輸給我也不丟人。”

  “你……”

  韋嗅晴不提還好，一提輸給他，齊奕就氣得不行。

  要知道，沒開始比試之前，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門外漢，什麽都不懂，甚至能不能畫出一幅畫都不知道。

  結果萬萬沒想到，齊奕竟然輸給了對方！

  幸好……幸好沒有外人看到。

  齊奕正想著，忽然腦子一震，猛地想到了一個極壞的可能。

  不對！萬一他到處去說，怎麽辦？

  “你不能說出去！”齊奕忽然大聲地強調道。

  “我沒打算說出去啊。”韋嗅晴兩手一攤，好笑道：“就是一場小比試而已，贏了也沒多大光彩。”

  “就是！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齊奕點頭附和道。

  “噗呲！”

  聽了齊奕的話，羅師姐直接被逗笑了。

  “幹嘛？你笑什麽？”

  齊奕一頭霧水，一點都不明白二師妹為何發笑……難道我的話，很好笑嗎？

  他眉頭緊皺，仔細地想了好幾遍，隨後忽然一愣，大聲道：“不對！你的意思是，我不算什麽，贏了也沒麵子咯？”

  雙方比試，如果對方是一個絕世高手，不管輸贏，都會覺得倍有麵子！

  但如果對方是個菜雞，就算完勝，也沒什麽麵子……畢竟，贏一個菜雞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從韋嗅晴的語氣來看，他的意思顯然是後者……

  齊奕終於想到了這一層，因此立刻跳起來質問。

  “這可是你說的……”韋嗅晴兩手一攤，淡定笑道：“我也沒有這個意思。”

  “你就有！”

  “我沒有！”

  “你就有！”齊奕不依不饒道。

  “好了，別像個小孩子一樣……”羅師姐沒好氣地製止了兩人的複讀行為，隨後白了齊奕一眼，道：“齊師兄，輸了就輸了！堂堂男子漢，難道連認輸都不敢嗎？”

  “我……”

  齊奕還想爭辯，但話到嘴邊，卻卡在了喉嚨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唉！”

  他長歎了一聲，失魂落魄地摘下了自己的畫作，準備將它扔掉。

  就在這時，羅師姐忽然又道：“齊師兄，你不用喪氣……這位夢清的男朋友，也是自家人。”

  “什麽？”齊奕愣了一下，一臉迷惑地看著羅師姐道：“誰跟他是自家人？”

  “羅師姐，你又在取笑人家！”

  林夢清害羞地低下頭，一臉不好意思。

  就連韋嗅晴也愣了一下，隨後傻笑著撓了撓頭……身為林夢清的男朋友，以後要是結婚了，某種意義上來說，跟羅師姐他們確實是自家人。

  不過……三人似乎都理解錯了。

  羅師姐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歎道：“你們呀……腦子裏都想著什麽？我的意思不是那個！”

  “那是哪個？”齊奕一臉懵逼地問道。

  “對啊，羅師姐你倒是說清楚呀！”林夢清跟著催促道。

  韋嗅晴倒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低下頭，看了一眼腰間的乾坤袋……難道跟林氏有關？

  “我說自家人，是指他跟我們是同一個祖師爺，屬於同宗不同門！”羅師姐認真地解釋道。

  “啊？”聽了這番解釋，齊奕當場驚呆了。

  他根本沒想到，韋嗅晴不但不是門外漢，甚至跟他是同一流派的，說不定還是師兄弟關係！

  林夢清也十分震驚，呆呆地看著韋嗅晴，下意識地問道：“大公雞，師姐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

  韋嗅晴毫不猶豫地否定道：“我就是個門外漢，根本沒學過畫畫，更加不可能是你們的同宗不同門。”

  “那……羅師姐，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林夢清懷疑地問道。

  “當然是繪畫的技法！”羅師姐微微一笑，看向韋嗅晴道：“你也不定那麽著急否認，我來給解釋一下，你就明白了。”

  說完，她開始侃侃而談道：“當年，我們的師父的師父，也就是師公，留洋歸來，準備回國內大展拳腳，準備用外國的新式技法，代替國內老舊的水墨畫法，來一場我們國家的文藝複興。”

  “可是，那時的國內，軍閥割據，時局混亂，動蕩不安，根本沒有發展藝術的空間。”

  “就算師公有天大的理想，終究抵不過侵略者的槍炮。”

  “為了能有一間安靜的畫室，師公帶著同事和學生，一起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也就是後來的新文化運動……”

  “等一下！”韋嗅晴忽然插嘴道：“你說了這麽多，跟繪畫的技法有什麽關係？”

  “馬上就到了。”羅師姐微微一笑，道：“當初師公一共有五個學生，其中兩個已經學有所成，算得上畢業了，剩下三個一直跟隨師公學習，技法上仍舊有不少缺點。”

  “但因為鬧革命，剩下的三名學生都沒有機會再跟隨師公學習，而是各自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那兩個學有所成的學生，其中一個便是我們的師父，另一個則犧牲在革命裏，沒有留下任何徒弟。”

  “這麽說……他是那三個師叔之一的弟子咯？”

  齊奕忽然聽懂了，連忙問道。

  “對！”羅師姐點頭道：“那三個小師叔的技法，各有缺點……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是最小的那位林師叔的傳人！”

  “啊！”

  聽到這個結論，齊奕和林夢清同時愣住了，目光看向韋嗅晴，滿臉的不可思議。

  韋嗅晴也愣了一下，隨後忽然笑了。

  “不對！”他搖頭道：“教我畫畫的是一個女子，不是你們的師叔。”

  “誰說女子不能叫師叔？”羅師姐反問道：“在以前，不管男女，都是叫師叔呀。”

  “啊？”

  這下，輪到韋嗅晴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