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遠的時代，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從記事起，世上的神仙就越來越少了。”龍龜閉著眼，努力回憶著久遠的過往。

  “是因為天庭崩塌吧？”韋嗅晴問道。

  “對！”龍龜猛地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韋嗅晴，淡笑道：“沒想到你竟然也知道這件事。”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韋嗅晴聳了聳肩。

  他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登仙冊》裏，除了有秘籍和時不時冒出來的提示，還有很多天庭和仙人的秘密。

  這些玩意，他基本上都看過，但一直沒機會說出來而已。

  “好吧。看來給你山神符詔的那人，也傳承了不少東西給你。”龍龜撇了撇嘴，繼續道：“因為天庭崩潰，所以世間再也無法認命新的神仙，而神仙也不再是永生不死，所以殺一個少一個。”

  “原來如此。”韋嗅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神仙的永生不死，他其實已經見識過了，就是那條大蚯蚓的河伯之靈。

  如果天庭還在的話，它的河伯之靈就會回到天庭，要麽重塑肉身，要麽重新投胎，再把修為練回來，之後又是一名“好漢”。

  隻可惜如今天庭崩潰，河伯之靈回不去了，隻能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那你為什麽還要到處去搶人家的山神符詔？”

  韋嗅晴忽然問道：“就因為喜歡收藏？”

  “不行嗎？”龍龜沒好氣地反問道。

  “嘖……那你也太自私了吧。”韋嗅晴對這種行為，不怎麽感冒，明知道山神不再永生不死，被搶走了山神符詔，也就等於失去了仙職，它竟然還去搶劫，而且還大搶特搶。

  看來，落落師父的那頓毒打，它挨得不冤。

  “自私又怎麽樣？”龍龜無所謂地冷笑了一聲，沒好氣道：“我做不了山神，別人也休想做得安穩！反正天庭已經崩潰，誰也管不到我，這世間又回到了弱肉強食的時代，搶個山神符詔算什麽！”

  “嗬……誰說沒人能管你？你還不是被打了，還不是被鎮壓在這裏！”韋嗅晴笑吟吟地說道。

  此時，他隻想唱一句：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哼！”

  被戳到了痛處，龍龜頓時生氣了，冷哼一聲之後，就再也不理他了。

  韋嗅晴倒是沒有直接走，而是笑吟吟地看著它好一會兒，又繼續問道：“那你一共搶了多少？”

  “怎麽？你難道想替它們報仇？”龍龜沒好氣道。

  “不不不。”韋嗅晴連連擺手：“我替它們報什麽仇？我跟它們又不熟，再說了……我也不能代表天庭啊。”

  “那你問這幹嘛？”

  “就是好奇。”

  “13個吧。”龍龜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的數字。

  “所以說，你是在第十四次搶劫的時候，遇到了那個人？”

  韋嗅晴忽然有點想笑，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十四，幺四……要死！”

  “什麽要死？”龍龜似乎聽懂了他的嘀咕，頓時怒目而視。

  “我不是說你……”韋嗅晴連忙轉移話題：“那你搶來的十三枚山神符詔，都被那人搶走了？”

  “是又怎樣！”

  “那沒事了。”韋嗅晴嗬嗬一笑。

  十三山神符詔呀，如果還在的話，那就等於十三名山神……

  隻可惜落落的師父，不知道把這些山神符詔藏哪去了，隻給它留下了一枚，也就是韋嗅晴這枚。

  哦，不對……這些符詔裏，並不全是山神符詔，最少還有一枚河伯符詔，也就是那條大蚯蚓的。

  一想到還有這麽多符詔流落在外，韋嗅晴頓時有些心動了。

  或許，應該找個機會，去尋找一下落落師父的下落，看看世間是否還有他的消息。

  它的師父是三百多年前離開的，並不算太過久遠，如果全力尋找的話，應該還能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對了，你當初是怎麽找到這麽多山神河伯的？”

  “什麽意思？”龍龜扭頭看了過來。

  “就是……你怎麽知道這些山神河伯在哪？”韋嗅晴立刻解釋道。

  “這還用找嗎？”

  龍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山中有靈氣，自然就有山神；水中有靈蘊，自然就會有河伯。一看就知道啊。”

  “啊，這……”

  韋嗅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忽然說道：“那你教教我唄。”

  “不教！”龍龜當機立斷地拒絕了。

  “嘁……不教就算。”

  雖然龍龜說著不教，但韋嗅晴從它剛才的話裏，已經聽出了一些意思。

  山中有靈氣，水中有靈蘊，一看就知道。

  這不就是簡單的望氣術！

  望氣術這玩意，並不屬於山神的仙術，但它跟法陣有關……當初跟落落學習法陣的時候，落落就已經詳細地教過。

  沒想到吧，爺早就會啦！

  韋嗅晴嘿嘿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有毛病……”

  龍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吐槽了一句。

  回去的時候，又去水上行宮的工地逛了一圈，包工頭不知從哪裏回來了，正在指揮著工人幹活。

  看到韋嗅晴，他立刻打了個招呼：“韋老板，來視察啊。”

  “沒，就是隨便看看。”

  韋嗅晴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跟過來。

  “對了韋老板，您既然能夠跟山神說話……能不能讓他老人家快一點？”包工頭忽然扭扭捏捏地問道。

  “快一點？”韋嗅晴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對方指的是水下部分。

  包工頭也點了點頭，道：“沒錯。這不快過年了嘛，大家想在過年前把這個工程幹完，好領錢回家過年，所以一直在趕進度。”

  工人們想加快，但沒想到由山神顯靈建造的水下部分，速度跟不上……所以包工頭才不得不向他詢問。

  “這……這我倒是沒想到。”

  韋嗅晴撓了撓頭，道：“我盡量吧。不過，你跟工人們說，不用太趕，一定要注意質量！”

  “如果過年之前沒法完工的話，我也可以提前預支你們一些過年錢……不用擔心。”

  “好好好，多謝韋老板。”

  包工頭連聲感謝，很快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工人們去了。

  目送包工頭遠去，韋嗅晴忽然笑了起來：“蝦兵蟹將被人類嫌慢……嘖，看來科技才是最先進的生產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