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嗅晴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嚇到了。

  眾人紛紛質疑，有人甚至覺得他大逆不道，褻瀆神靈……

  當然，說這種屁話的韋綠客，並沒有人理他。

  “阿晴，你說山神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總得有個理由吧？”村長帶頭問道

  理由嗎？

  我就是山神，夠了嗎？

  韋嗅晴倒是很想這麽直說，不過這種事太過驚世駭俗，還是不說為妙，他怕說出來能把村民們都嚇死。

  所以他得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這個理由，他其實早已經想好了。

  “因為山神下凡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韋嗅晴很快開口解釋道：“我記得，山神一開始是沒有形象的，後來祂就變成了我的樣子，跟我說話的時候，也一直保持著這個樣子，弄得我好像在跟自己說話一樣。”

  “啊……”

  這個解釋也挺驚世駭俗的。

  在場的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根本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頓時有種三觀毀了的感覺。

  這時，韋嗅晴又繼續補充道：“夏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給你們神水時說的話？”

  “記得！”夏侯國興連連點頭，道：“你說那是山神讓你拿給我們的。”

  “不錯。”韋嗅晴跟著點頭道：“正是因為山神第一個見到我，所以他才會通過我來幫你們。”

  “這樣啊……”

  夏侯國興和大憨同時點了點頭。

  當初他們是一起領神水的，也很清楚得記得韋嗅晴當時說的話，好像確實是這樣。

  眼看著韋嗅晴也站出來說明山神的形象問題，眾村民頓時對這個形象也沒有異議了。

  隻不過他們仍有些膈應，畢竟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韋嗅晴的長輩，你說要是山神像照他的樣子來修，到時候去供奉山神，下跪燒香的時候，誰跪的下去啊？

  跪一個晚輩，誰能不膈應？

  “不行！我覺得不能按照他的樣子來立神像！”韋綠客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

  他跟韋嗅晴家有仇，雖然現在已經沒膽子報仇了，但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要惡心一下，哪怕一次都沒有成功。

  但突然讓他給韋嗅晴下跪，他還是不肯答應的。

  “我也同意。”村長也跟著站了出來，解釋道：“不是我有意冒犯山神，隻是他老人家要是長別的樣，我都能接受……就是像阿晴，有點那個。”

  那個是哪個？

  村長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在場的眾人都已經心領神會，懂的都懂！

  “這樣吧。”韋嗅晴忽然站出來，舉手道：“也不用非要按我的樣子，稍微改一改還是可以的。”

  “改成什麽樣？”村長立刻問道。

  “改一下臉就行了。”韋嗅晴提議道。

  “改臉？”

  這倒是個好辦法。

  眾人商議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方案可以接受。

  通過對臉部的微調，可以把山神像改的不那麽像韋嗅晴，這樣既不會冒犯到山神，也能最大限度地還原山神的形象。

  一舉兩得！

  韋嗅晴也對這個方案很滿意。

  事實上，作為他的神位寄托和外在形象，山神像的樣子十分重要，跟他本人越像越好。

  所以他才會提建議，讓村民請大憨和夏侯兩家人過來說明山神的形象，最後甚至自己親自開口，通過“善意的謊言”，來讓村民們相信——山神長得跟他一模一樣。

  不過呢，過猶不及。

  他很清楚，村民或許可以接受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山神，但卻不能接受一座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山神像。

  山神長什麽樣都無關緊要，畢竟它又不是天天都顯靈現身……大多數村民根本沒見過，所以對山神的形象也無所謂。

  但是山神像不同，等山神廟建好之後，大家都要經常去拜祭的，還得給山神像下跪磕頭。

  你要是讓他們每天給，一個跟韋嗅晴長得一模一樣的神像磕頭，那可就太難為人了。

  所以韋嗅晴才要提議，稍微改一下山神像的臉，讓它看起來不那麽像韋嗅晴本人。

  這樣一來，相似度就可能隻有90%了。

  相對韋嗅晴來說是虧的，但對村民來說，卻變得可以接受了。

  退一步，損失10%的相似度，換來村民們的接受，從某種程度而言，反而是賺了。

  於是，山神像的形象問題，就此確定了下來。

  水上行宮距離桂山並不遠，韋嗅晴很快來到了工地上，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工人們。

  神像問題，前幾天已經確定下來，如今正在安排建造，不出意外的話，在工地完工之前肯定可以建成。

  看了一圈，發現包工頭不在，工人們又在忙著自己的活，沒人理他。

  於是，韋嗅晴又幹脆轉了個彎，去了一趟烏龜山。

  龍龜依舊懶羊羊地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嗝屁了一樣。

  韋嗅晴的到來，也不能引起它的半分興趣……或許是韋嗅晴曾經說過的那個條件，讓它對能夠出去徹底死心，所以幹脆放棄了。

  它不理人，韋嗅晴就隻好先開口了。

  “喂，龍龜，跟我說說你以前的故事唄。”

  “有什麽好說的？”

  它以前的故事，如果沒遇到落落的師父，或許還是一個輝煌的搶劫史，但遇到了落落的師父，還被毒打了一頓，然後鎮壓在這裏。

  以前的那些輝煌，瞬間就變成了恥辱！

  龍龜巴不得把這事忘掉，又怎麽可能提起。

  韋嗅晴也知道它的心態，不過他卻不是來看它笑話的，於是又補充道：“我想知道以前山神滿地走，河伯四處遊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幾百年，或者幾千年以前，天庭還未崩塌，整個天下都由天庭的仙職人員管轄。

  每一處名山大川，都有相應的山神和河伯，確實可以用“山神滿地走，河伯四處遊”來形容。

  隻可惜那個年代早已遠去，以前到處都是的山神河伯，現在幾乎絕跡。

  韋嗅晴倒是很想知道，這些山神和河伯，是怎麽絕跡的？

  難道都是被龍龜這種“搶劫犯”給殺光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神仙的滅絕，應該是從天庭崩塌開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