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晨看後瞳孔微縮，這是上一次見麵之後燕之給他看的符號，當時燕之說這個符號隻有他自己知道，所以當金刀晨看到這個符號時就代表了燕之自己的意思，而且定是有什麽急事燕之才會亮出著個符號的。

  雖然已經確定是燕之要見自己，但金刀晨還是有些猶豫，就像他剛才所想的一樣，現在是否還要繼續站在燕之那一邊這是一個需要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能做的決定。

  燕之已經失勢，事實上不僅如此，燕國能否複國成功現在還未可知，這幾日神衛軍在長安城中大肆殺伐，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支熱血軍隊的實力，這支軍隊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轉而變得失去了血性，相反這支軍隊更加厲害，令世人膽寒。

  所以現在金刀晨要權衡，自己是否要繼續為燕之做事。

  周常信看出了金刀晨的猶豫，開口說道：“殿下並沒有失勢。”

  金刀晨抬首，看向周常信。

  周常信繼續道：“金大人應該知道殿下與東州的關係。”

  金刀晨冷笑道：“東州現在就是一個牢籠。”

  周常信搖頭道：“東州兵馬七十萬，各個驍勇善戰，你以為僅憑南州的五十萬軍隊和墨青瀾一人便能牽製住東州嗎，帶兵打仗和修行界的強者之間對碰本就是兩回事，東州忌憚墨青瀾的並非是那幾十萬大軍，而是那幾位站在高處的強者，等到他們想明白，駐紮在兩忘山的南州五十萬大軍將會不堪一擊。”

  金刀晨聽後沉默了，周常信說的不無道理，而且現在大局將起，沒人可以回頭，金刀晨自己也明白他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不然他也不會糾結這麽多天。

  最後金刀晨跟隨周常信一起離開了大理寺，去找燕之，商議下一步的對策，現在距離祭祀大典不過五日，已是迫在眉睫。

  大理寺中，龍正天的身影隨後出現，望著金刀晨離開的背影，沉默不語。

  不久之後，寒江渡帶著大理寺的兵吏來到龍正天身前。

  龍正天等了片刻，才帶著手下的人跟了上去。

  原來聖皇口中一直在養著的鬼便是金刀晨！

  燕之並沒有躲在紙雲坊，他去了一個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從陳賀章被淮柔殺了以後，舞袖庭受到牽連，直到現在依舊沒有開張，大門緊緊關著，上麵貼著封條，路過的百姓都繞著走，無人願意靠近。

  曾經熱鬧的舞袖庭如今早已變成了一座空庭，宣窗上沾染著灰塵，粉紅色的燈籠零散掛著，在秋風中蕩漾。

  周常信帶著金刀晨從舞袖庭後巷翻進了舞袖庭中，並沒有人注意到。

  燕之這些時日就躲在舞袖庭中，這些時日一直沒有神衛軍和大理寺的兵吏查到這裏，因為沒人想到會有燕國叛黨敢躲在這裏。

  燕之此刻就站在院子裏，看到周常信帶著金刀晨進來後也是麵露意外之色，他以為是金刀晨急著見自己，但此刻正是非常時期，他決不能被人發現。

  燕之問道：“你怎麽來了？”

  金刀晨凝眉，問道：“不是你要見我嗎？”

  兩人對視，而後同時將目光望向一旁的周常信。

  也是在這時，大理寺的兵吏大舉攻入舞袖庭，直接將燕之、金刀晨和周常信三人包圍。

  兵吏中，龍正天緩步走出，寒江渡並未露麵，而是守在舞袖庭的外麵。

  燕之大驚失色，從金刀晨出現的那一刻，他就預感到一些不妙，隻是還未待他做出任何的反應，龍正天就已經帶著大理寺的兵吏圍了上來，燕之知道看來龍正天應該是早有準備。

  金刀晨也是沒有想到龍正天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也不傻，隻是思索片刻，便知道這龍正天應該是一早就注意到自己了，不然也不會出現的這麽快，像是經過了精心的計劃一般。

  三人中，隻有周常信神色平靜。

  龍正天首先看向金刀晨，說道：“還有什麽要說的。”

  金刀晨微微眯起眼睛，開口問道：“你一早就知道是我？”

  金刀晨並沒有回答金刀晨，而是接著說道：“大理寺待你不薄，為何要叛國。”

  這些年大理寺為了栽培金刀晨花費了不少心血，龍正天比金刀晨要年長十幾歲，也算是看著金刀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雖然金刀晨的心性並不是善良的那一類，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而且金刀晨實力出眾，龍正天也很看重他的能力，所以才一直培養他到今天，並讓他坐上了大理寺副卿的位置。

  隻是人都是貪心的，當一個人得到了很多的時候，他們想要的將會更多。

  金刀晨聽後嗤笑不止，搖了搖頭，說道：“不薄？是不薄，可那都是我應得的，這些年我受了多少傷你知道嗎，當然這些我都不在乎，但隻要你在大理寺一天，我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別無選擇啊，龍大人。”

  金刀晨知道事情既已敗露，他自然也沒什麽好遮掩的，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後悔可言，路都是他自己選的，怎麽樣都得走下去。

  而正如金刀晨方才所說，他之所以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就是因為這些年的鬱鬱不得誌，因為大理寺有龍正天的存在，對於金刀晨而言大理寺副卿似乎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可金刀晨自然不甘心隻做一個大理寺小小的副卿，他想要的還有很多，所以他隻能選擇背叛南唐這一條路。

  龍正天問道：“權勢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

  金刀晨搖頭冷笑，直視著龍正天開口道：“對你來說難道不重要嗎，龍大人。”

  龍正天凝眉不語，手掌卻已是緩緩握住了刀柄，金刀晨叛國已成事實，沒人能救得了他，這是聖皇的命令，養了這麽多年的鬼必須得死。

  金刀晨感受到了龍正天身上的殺意，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論刀法他不見得在龍正天之下。

  無聲的氣勢迅速蔓延開來，下一秒狂風驟起之時，一道刀光閃盡天光，朝著金刀晨奔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