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叔將麵包從楚長生手裏拿出來，放在一邊說道：“午飯就吃這個？太敷衍了吧，咱們這的人不是講究午飯吃好？你大叔我這雖然沒個什麽五星級大餐，但一碗麵還是有的。”

  說著便轉身走進廚房，熟練地打起火，往鍋裏放了兩碗半的水，蓋上鍋蓋，坐在楚長生麵前拿出一支旱煙，正要點燃就被楚長生用食指撇開煙頭，楊大叔挑眉看著楚長生，後者笑笑說道：“少抽點兒，這可比香煙傷害大多了。要吃飯了，可別影響了食欲。”

  楊大叔愣了愣，開懷地笑了笑，說道：“行，飯前不抽，你小子到還管的挺寬，好了好了，我現在去看看水開沒開。”

  楊大叔在鍋前又等了一會兒，才見水開滾水，鏟起來點兒昨天剩下的雞湯塊兒放到鍋裏，等雞湯在水中化開後抓起一攥麵條，放到水裏，翻滾的水被鎮壓住，楊大叔把鍋蓋放在一旁，到一旁的岸板上切了一根半剝好的蔥，又從一邊的籃子裏抓了一點兒香草，想了一下，扭頭問道：“小子，香菜介意嗎？”

  楚長生擺擺手說道：“放吧。”

  楊大叔應了一聲，將香菜切碎一點兒，和蔥分成兩邊，隨後又在另一個灶台開火，倒進去點兒油，轉了一圈兒鍋，保證油均勻地鋪在鍋底上後等油熱，隨後磕了兩個雞蛋進去，在上麵兒撒了點兒鹽，見下麵的一麵兒差不多了，就用鏟子小心著鏟起來，翻了個麵兒，等了一會後關火，油的熱度繼續發散，把剩下那一麵兒徹底煎熟。

  另一邊的麵也差不多了，把麵分成兩碗，澆上湯後把蔥和香菜依次灑在麵湯上，最後把煎蛋放進麵的正中間。

  煎蛋微微沉入湯中，蔥和香菜適量著漂浮在麵湯上。

  楊大叔抓起兩雙筷子，端著兩碗麵，有點兒急的快跑出廚房，楚長生見麵好了，連忙起身去接，兩人坐在石凳上，楊大叔示意楚長生吃煎蛋：“咬口煎蛋，流心兒的，就是做法和外麵的不太一樣。”

  楚長生聽此咬了一口，味道嚐起來不錯，衝楊大叔豎了豎大拇指，隨後一口吞下煎蛋，之後就開始嗦麵條兒。

  楚長生往旁邊一躲，說道：“可別，您能給賞口飯都不錯了，我哪能把這活再交給你啊？”說著就率先把碗筷放在了廚房旁邊的自來水管兒下麵，地上有一塊兒石板承接著土，石板大概5厘米厚，大概三四個巴掌就能蓋住，石板上長的有青苔，但應該是被人定時清洗，石麵是光滑的，也隻能看見清淺的印子，旁邊鋪著磚，以免水流進土裏和成泥，磚塊兒鋪放的整齊，深深嵌進土裏，應該是拿錘子錘過。

  楚長生微微起身，擰開水管，石板被水濺起來一部分，偶爾幾滴會濺在楚長生的身上。楚長生拿起一邊的鐵刷子，先把碗裏表麵的飯湯刷掉，隨後擠了一點兒洗潔精，確定沒了泡沫後，把水倒幹淨，放進廚房裏的一個小櫥櫃。

  楚長生感慨一聲，畢竟他這是多長時間都沒有刷過碗了，在星空的時候，他一個拳尊，平時就算吃飯，也總有人伺候著，到了俗世，更是成了楚家大少爺，這活也就都交給了傭人。

  楊大叔以前在內陸也生活了十多年，回顧起以前，兩個人的共同話題也挺多，沒聽過的，楚長生就聽著楊大叔講，有時微微的點頭。

  大概有四十多分鍾後，楊大叔頓了頓，停止了說話內容，看了看堂屋掛著的鍾表，“嘶”了一聲說道：“小凡啊，時間過去四十分鍾了，真快啊，你現在趕緊過去吧，可別讓你急了，哈哈哈。”

  楚長生笑了笑說道：“好的，楊大叔，明天見。”楚長生推開紅木門，轉身衝楊大叔擺了擺手，慢慢地把門合上。

  楊大叔笑著衝他點頭，示意自己看到了，聽著楚長生的聲音拐彎進了三街的主幹道，坐回了院子裏的石凳，手摸到旱煙袋上，本想點上一支，又想起楚長生讓他少抽旱煙，克製了一會兒，把煙袋放遠了一點兒，隨後楊大叔起身倒了一杯濃茶，含在嘴裏慢慢咽下去，濃鬱的茶香在口腔中久久不能散去。

  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石凳，楊大叔突如而來的有些低落，遲早有一天，那個在他麵前嗦著麵條的青年，也會回到內陸。

  楚長生則在外麵，和三街的工人一起，賣著力氣流著汗。

  下午——

  楚長生卸完最後一箱貨，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和工人們告個別後意料之中的沒有任何的回應，正打算離開的時候，有一道人生叫住了他：“嘿，小凡。”楚長生轉過頭後，楊大叔站在不遠處的街燈，衝他擺手示意他過去。

  楚長生笑了笑，小跑著過去說道：“楊叔。”

  楊大叔笑了笑說道：“再見可不是在明天啊，哈哈哈。”

  楚長生也笑了笑，但是沒應聲兒。

  楊大叔說道：“進來喝口茶吧。”楊大叔邀請道，楚長生自然不好拒絕，便跟著楊大叔進去，楊大叔倒了一杯茶給楚長生，楚長生接了過來，等著楊大叔發話。

  “臭小子，你來到這應該是有些什麽是想知道的吧。”楊大叔說道，緩緩點上了一支旱煙。

  楚長生實誠的點頭說道：“確實。”

  楊大叔笑了笑，說道：“看你想知道的事應該是挺急切的吧要不也不至於每天都往這邊跑。”

  楚長生不置可否，也沒應話，楊大叔看他反應也就知道了，便說道：“想知道什麽？跟我說一聲吧，我知道的話，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的。”

  楚長生頓了頓，思考了一瞬，隨後解鎖手機，點進相冊，放大一張圖片，圖片上的正是蕭龍和蕭四海，把它放在楊大叔的麵前，說道：“大叔你見過這個人嗎？”

  楊大叔眯著眼看了看手機上的圖片，說道：“嗯……有點兒眼熟啊，讓我想想。”

  楚長生也不急，等著楊大叔自己想起來，手還是那樣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