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不講情麵
作者:歸涯      更新:2021-05-19 10:39      字數:3569
  學武就學武,又不是像白洛這樣的鬼神,不是花無涯這種大妖,一個普通女人而已,最多也就力氣大些,還能像退婚流中的主角那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不成?

  將全部的精力放在強身健體上麵,就沒有其他時間和精力幹別的,其實就跟有功之臣被皇帝猜忌後,整天遊手好閑,閉門造小人差不多,可惜嘉福沒有造小人的機會,隻能好換個其他手段。

  如果嘉福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幹,反而會讓人懷疑,是不是在預謀些什麽。

  幾次旁敲擊,都沒有問出有用的來,陳阿嬌決定今天就先放過葉天,這筆賬暫且記下,等日後再跟葉天翻舊賬,她說:“陛下當然寬宏大量,不過再寬宏大量的人,也不願意將自己的枕邊人拱手讓人。”

  葉天很想問一句,這個枕邊人指的是誰,但沒敢問,怕陳阿嬌又借機生事。

  “行了,整天緊張兮兮的,如果不做賊,何必心虛?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你不是論語學的挺好的嗎?怎麽好好的君子不做,反而做起了小人?”

  你還有臉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是你說那意思嗎?

  葉天好心為陳阿嬌科普一下說:“你後麵那句話,是說君子心胸開闊。我又沒有患得患失,你看陛下賞懲罰,我不氣定神閑,根本沒有往心裏去?”

  這次輪到陳阿嬌被葉天噎得說不話來,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說整個大唐,對封賞看的最輕的,這個人絕不是那些所謂的隱士而是眼前的葉天。

  許多隱士不願意做官,還不是因為官給的小了?

  真讓他出山做丞相,就不信還一個個穩坐釣魚台,還真把自己當薑子牙了?

  李子夫見倆人鬥法差不多了,便出來做和事佬說:“好了,阿佑就少說兩句吧,好不容易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姐姐說的是。”葉天及時收手,看陳阿嬌也沒有繼續對壘的打算,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每次見陳阿嬌都感覺三堂會審似的。

  陳阿嬌最後又警告了葉天一次:“嘉福的事情就不提了,我已經告訴她了,突厥能容下是我唐朝的公主,我唐朝的後宮,又如何容不下她一個草原女人。隻是倘若她要在皇宮裏還像草原那樣放浪不堪,就別怪我不講情理!”

  嗬,什麽放浪不堪,人家還是**呢。

  葉天內心發出了不的反駁聲,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掀過嘉福這頁紙,李子夫拉起葉天聊起了家常,以及義妁的情況如何,如果是兒子的話取什麽名字,女兒的話,又叫什麽。

  這些葉天一早的就想過了,如果生的是男兒,就叫李伉,如果是女兒的話,就叫李歡。

  李伉這個名字是因為,曆史上的葉天嫡長子就是叫李伉,所以取名李伉也是理所當然。

  女兒的話,這個原因恐怕隻有葉天自己知道。

  因為他的名字,就叫歡,因為是孤兒,沒有姓。

  孤兒院收孩子,以前男孩姓國,女孩姓黨,等長大後可以自己取,如果有人收養的話,通常是跟著父母的姓氏。

  葉天沒有人收養,所以身份證上直接寫的是國歡,到了大學,關係混的熟絡後,“朋友”都會直接叫他阿歡或者歡子。

  葉天已經考慮好了,如果是生了個女兒,就自私一點取名叫李歡,也算是種傳承和證明吧。

  跟葉天聊家常,是件既痛苦又有趣的事情。

  有趣在自己能有個最好的聽眾,無論說什麽,他都能夠耐心的聽下去並且還會時不時的給出點反饋。

  痛苦的地方則是,如果讓葉天自己聊的時候,他就跟悶葫蘆差不多,半天憋不出幾句話來。

  尤其是說著說著就扯到練兵打仗上麵,氣的人恨不得給他腦袋一巴掌。

  中午左右,程咬金和李據玩累回來了,葉天給他們做了最喜歡吃的菜然後邊給倆人夾菜,邊繪聲繪色的說著自己在突厥王庭的壯舉。

  他把自己描繪成無所不能的大將軍,將突厥單於又說成了好似跳梁小醜,在自己英明神武之下,突厥隻能被逼的不敢做聲。

  小孩子就是這樣,你不能去跟他們解釋裏麵有多少心理上,軍事上,政治上的博弈,背後做出了多少準備,這些不是他們感興趣的。

  孩子要看的是大英雄打敗壞人拯救世界,不需要知道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不需要知道原來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還有灰色地帶。

  因為就算講了,他們也聽不懂,更不會理解,連黑白都分不清楚的孩子,去強行的讓他們知道,無異於填鴨式的教育。

  葉天記得自己有位教物理的老師曾經說過:“我教的這些,等你們到了大學,甚至讀博後會發現,其實許多知識都是錯誤的,或者說不嚴謹的。之所以明知道它並不絕對正確,依舊講給你們聽,是因為人的學習就是在不斷糾錯中成長的。”

  就像後世許多人接觸三國,都是率先接觸的《三國演義》,並且將當做曆史看待。

  這並不是什麽壞事,正因為對三國這段曆史感興趣,所以オ會去學,去研究,在糾錯中成長,並且撥開雲霧見月明。

  下午的時候,處理完政務的李二也過來了,陪著倆孩子呆了段時間,因為臨時又有政事隻得又回未央。

  葉天的話見時辰不早了,也提前回府。

  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個多月,時間來到了六月,距離白帝山宴請天下英傑的時間,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定在了九月九,時間有點不湊巧,正好趕在義妁分娩前後。

  隻是這時候的重陽節還不叫重陽節,重陽節的傳說,最早來自東唐的個傳說,不過在此之前西唐初也有過九月九的記載,這天基本上是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以來辟邪延壽。白帝山選擇這一天,宴請天下也很正常。

  就在葉天陪伴義妁的這天,錢伯過來說是郭毅前來拜訪。

  郭毅不是在商行效力嘛,這次過來所為何事?

  這樣想著,葉天讓侍女扶著義妁回屋休息,自己則跟著錢伯來到了前院。

  四年過去。

  相對之前成熟穩重了許多,也不見了以前的潑皮習氣,俗話說近近墨者黑,郭毅身邊安排的多是曾經在羽李軍帶過的護李。

  現在雖不在羽李軍了,當初培養出的習慣還在。

  跟這樣的人待久了,郭毅看起來也有幾分後世當兵的模樣,最典型的特點就是精氣神十足!

  至於當初跟郭毅廝混的義縱,因為葉天原因,義縱沒有入朝做官,也就不會像曆史上那樣成為酷吏,最後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沒有做官,想著日後參軍跟葉天混個爵位,按理說義縱有這方麵的打算,葉天這個做姐夫的,怎麽也應該幫一把才是,可惜義縱帶兵的天賦實在有點爛泥糊不上牆。

  葉天又不可能天天給他開小灶,幹脆就聽從義伊的建議,讓義縱在家裏好好學醫,日後要是去打突厥,帶在身邊的話,也能有點作用,到時候跟著撿軍功就行了,沒想過要封侯,有個爵位不用服各種役就可以了。

  郭毅見到葉天後行禮。

  葉天讓他不用見外,然後問:“出什麽事兒了嗎?”

  郭毅說道:“回冠軍侯,是馬邑那邊出了問題,之前李仲說,要在那邊購買奴隸,這段時間商行幾次去那邊交易,開始還沒有什麽問題,但最近買回來的奴隸裏麵,竟然出現了逼良為奴的情況。”

  逼民為奴的情況,李伸之前就跟葉天提到過,馬邑那邊如果發現奴隸好賣後,為了牟利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像這種逼迫平民賣身為奴隸的情況,也是能夠遇見的。

  用後世的話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當然這話放在唐朝,就有點扯淡了,唐朝奴隸是大趨勢,葉天不買別人也會買,就算沒人買,那些被賣的奴隸,結果也好不到哪裏去。

  葉天皺起眉頭,“逼良為奴?是那邊的官員,還是地方豪紳做的?”

  敢賣肯定是入了奴籍的,絕不可能是平民百姓,而入奴籍必然要有當地的官員參與進去。

  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買賣奴隸的事情,但凡是權貴哪個沒有做過?

  甚至一些勳貴,為了低價夠買奴隸,都不用白手套,自己就做出逼良為娼的事情來。

  事實上整個西唐的發展過程,也是地兼並的過程,導致農民重新上流亡,被迫賣身奴隸。

  這種事情對於那些豪紳而言,簡直不要太熟悉,百姓沒了土地,就是去了活命的本錢,為了討一口吃食,隻能賣身為奴隸。

  “根據那些奴隸交代,主要是當地豪紳勾結官員,雙方都有參與其中。掌櫃又特意派人去當地打聽了一番,發現情況那些奴隸所說雖稍有誇大,但基本無誤。都是先吞並了百姓的土地,然後逼著這些百姓賣身為奴。掌櫃擔心這種事兒,日後會影響到冠軍侯的聲譽,錢沒有要回來,但那些可有奴籍證明的竹簡,也當著那些奴隸的麵燒掉了,打算以平民身份待他們,隻是如果要脫籍,還需要冠軍侯您出麵。”

  脫籍不是一個商人把契約撕了就完事兒的,李氏以前都是奴籍,自然很清楚想要脫籍,得去廷尉那邊走一遭。

  現在廷尉好像是張湯在管?

  葉天對郭毅說:“卓掌櫃做的很好,算賬的事兒先放到一邊,恢複那些人良籍為重,脫籍的事兒交給我來做,你去告訴卓掌櫃,如果那些無田的人願意留下,就讓他們留下的話,我可以給他們田,如果願意留在商行也可以,由他們自己選。”

  郭毅點頭稱諾:“諾,隻是馬邑那邊……。”

  “我會處理,之前警告過,還做出這種事情來,就別怪不講情麵了。”

  郭毅聽到葉天聲音中的寒意,不僅為那些豪紳點了根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