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看著沈博年走了之後，慢慢的站起來了，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坐在了梳妝台前麵卸妝，身後的丫鬟都很害怕不敢過來。

  柳如煙自己把頭上的簪環全都拿下來扔到了桌子上，動嘴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摘脖子上珍珠鏈子的時候，用力過猛，珠鏈斷掉，珍珠滾落的到處都是。

  丫鬟驚呼一聲，趕緊去找，柳如煙心中充滿憤恨，抓起桌上的首飾盒砸到了丫鬟的肩膀上：“你給我滾出去！”

  丫鬟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了。

  柳如煙又把桌子上的首飾和胭脂水粉全都掃落在地上。兩個插著梅花的花瓶使勁的砸的，屋子裏麵一片混亂。

  她的貼身的婆子進來，見到柳如煙在發瘋，歎了口氣。也沒有勸說她，隻是站在門口，把侍奉的丫鬟都趕走了。一直到屋子裏麵恢複平靜，她才走了進去。

  屋子裏麵一片狼藉，柳如煙衣服淩亂，蓬頭碎發，精神呆滯的坐在桌子前麵急促的呼吸著，整張臉看起來猙獰又恐怖。

  婆子過來整理她的頭發，語氣格外的溫和：“老爺其實也是好意，無情最是帝王家，何必要把小姐送到那種地方當小妾呢？我看，嫁給一般的富裕人家也算不錯了，沈家的地位在那呢，婆家也不敢欺負她。您忍心她去爭寵奪權呢？”

  柳如煙冷笑：“老爺是真的為了我好才這麽做的嗎？他不過是想說，我不配，我的女兒不配！左一句我出身怡紅院，右一句我的身份。睡我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嗎？現在又嫌棄上了？就看他這麽多年如此對我，我給他戴綠帽子也是活該！”

  婆子驚慌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別說了，你瘋了吧！”

  “我偏要說！我是怡紅院女子出身，老爺就蔑視我，覺得我肮髒齷齪，什麽壞主意我都能想出來，我的女兒也一定是卑鄙下流。這麽多年我當孫子是圖什麽？”柳如煙聲音顫抖，眼淚不斷的掉下來，拉住了那個婆子：“我這麽多年在府中安分守己，從來沒有多說一句，多行一步路，受到多大的委屈也忍著，可是換來了什麽？老爺問也不問，直接就給我定罪了！”

  婆子也跟著流淚；“有什麽辦法？這女子的出身就是分三六九等。當初嫁過來的時候，您自己不也說了，將來的路注定不好走，我看就忍了吧。”

  “不！”柳如煙站起身：“我不服，沈夢雲不是一般的血統，她注定隻能是當後宮之主，做皇後的！嫁到小門小戶就能過好了？老爺心裏沒有我們娘倆，小門戶若是有日有求於沈家，被拒絕了，我女兒就會備受欺淩，誰也不會給她做主的。憑什麽我女兒要被如此糟踐？你不必說了，我一定會把她送到三皇子府的。”

  婆子猶豫著看著她：“那要不要和紮和王爺說一聲，不管怎麽樣，一個漠北親王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雲小姐始終是他的女兒，不能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