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守鶴
作者:沫子沫      更新:2020-12-14 04:45      字數:5846
  在陽炎和水戶談心的時候,柱間興高采烈的跟著斑走進了另一間臥室。

  “斑!這是我第一次跟你過夜誒!”

  “閉嘴。”斑臉色略顯陰沉。雖然阿炎不在他可以安穩的睡一晚,可是為什麽心情如此不開心呢?

  Duang!

  柱間消沉的蹲在角落自怨自艾,“你們都好無情,扉間也是,斑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我多說。我知道了,我沒人愛,大家都拋棄我了。”

  斑本來不想理他,可是柱間的背影看上去淒慘蒼涼,讓人心生不忍,終是抵不住柱間的消沉攻擊大法,出言安慰,“你這毛病怎麽這麽多年都改不了,放心,不是你的問題。快睡吧,明天會很忙。”

  柱間就料到斑一定不會不理他,光速回複精神氣,順杆往上爬,“我可以和斑一起睡麽?我們以前說過要做兄弟,兄弟都是睡一個被窩長大的!”

  “滾!”

  “哦。”拒絕就拒絕嘛,這麽凶幹嘛?柱間癟著嘴從卷軸中拎出了自己的被褥鋪在床鋪另一邊。

  然而兩人都躺下後卻是毫無睡意。

  沒辦法,另一人的存在感太強,那種強者的威勢和充滿力量的查克拉曾經一出現就意味著戰爭,意味著死亡。所以無論是斑還是柱間,都不可能在這種氛圍中毫無顧慮的陷入沉睡。

  時光荏苒,他們都變了太多,早不是當初在南賀川那兩個玩累了倒頭就睡的孩童,如今的他們,是朋友,是戰友,但同時,也是敵人。

  “呐,斑,你和阿炎是怎麽在一起的啊?”柱間率先打破了沉默。時至今日,斑和陽炎在一起這件事仍是他心中梗著的一根刺,他對此在意的不得了。

  “那次戰場上我跟你說阿炎也在,你認為阿炎是為了和宇智波結盟才來的,其實不是。”斑緩緩說出了柱間錯過的那些年發生的事情,“那之前的幾天,我在南賀川的山崖上碰巧遇見了差點墜崖的阿炎,找個借口帶她回了宇智波,之後又經常一起出任務,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墜崖?為什麽?受傷了麽?”柱間猛然起身,他從不知那個永遠樂觀強大的阿炎也會有如此脆弱狼狽的時候。

  這個來龍去脈說起來很複雜,斑索性將阿炎提及的關於大筒木一家子的故事完整給柱間講了一遍。

  “六道仙人,大筒木輝夜,因陀羅,阿修羅......不可思議,原來這就是忍者的曆史起源麽?”柱間初次聽聞忍界秘辛,震驚感沒比當初的斑好多少。

  緊接著,他猛地撲向斑,興奮大叫,“哈哈哈,斑!沒想到上輩子我們真的是兄弟誒!太好了,那千手和宇智波其實也有血緣關係誒!我們所有人都是兄弟!”

  斑因為柱間突如其來的動作,應激反應之下迅速握緊了床邊直立放置的團扇,待腦海中的警戒感退去之後,他才意識到柱間居然將整個身體壓在他身上,斑嫌棄的推著柱間,“滾下去,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不想被打的話,離我遠點。”

  “嘿嘿,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柱間不好意思的道歉,摸索著爬起來,順便感歎了一下命運,“唉,當初怎麽就不是我恰好去南賀川散步呢,說不定阿炎也能看清我的優秀和我在一起了呢。”

  “嗬,你?”斑蔑視的嘲笑,“不可能的,你給不了阿炎想要的東西。”

  和陽炎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斑十分了解被藏在麵具下方、真實的陽炎到底是什麽樣。說白了,真正的陽炎缺愛,沒有安全感,敏感,多疑,與她展現出來的模樣完全是兩個極端。她需要的是毫無保留的愛,是一個超越了生命、理想、甚至尊嚴的承諾。而這些,柱間給不了,柱間太過博愛,全天下活著的生物都是他的責任,這樣的柱間,不適合陽炎。

  然而柱間想不透這些,他隻是不忿,明明他和斑條件差不多,他甚至比斑更加和善好相處,為什麽阿炎似乎從未考慮過他的樣子?

  這種不忿並非來源於男女感情,單單隻是因為柱間感到自己被否定而自然產生的難過之情。

  “可惡!”

  斑囂張的態度成功氣到了柱間,他一個翻轉重新壓在斑身上,揮拳就要揍下去。

  然而斑也不是吃素的,手腕一擋格開柱間的拳頭,另一隻手趁機向著腹部攻擊,柱間大驚之下連忙用手掌擋在腹部,穩穩的接住斑的拳頭之後順勢握著對方這隻手壓製在頭頂上方。這個形勢對於斑來說不利至極,他的體術並不弱於柱間,但奈何開局被柱間掌握了主動權,躺著被壓在對方身下,這個姿勢無論怎麽攻擊都沒法很好的出力。

  氣急敗壞之下,斑惡狠狠瞪著柱間,心道,這可是你先開始的,別怪我不客氣。電光火石間,他另一隻自由的手猛地梏住柱間沒有遮擋暴露在外的脆弱脖頸,五指用力收緊,在皮膚上留下幾道深紅的指痕。

  最致命的地方被對手掌控,柱間額頭青筋畢露,他壓低身子,氣呼呼的從快要窒息的喉間擠出一句話,“你鬆手!”

  斑被氣笑了,“憑什麽,你先鬆手!”

  “萬一我鬆手了你直接把我掐死怎麽辦?!”

  “你以為我是你弟弟那種玩陰謀的小人麽?”

  “好端端的,扯上扉間幹什麽?!快鬆手,真的,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這都經受不住的話,你還是直接死吧。”

  ......

  砰!

  一聲巨響傳來,讓僵持中的兩人同時一抖。

  門口的灰塵尚未散去,一個他們都很熟悉的清亮女聲響起,“柱間!我要跟你換房間!”

  斑瞳孔猛縮,嗖地將手從柱間脖子上挪開,最後陽炎看見的就是柱間衣衫不整的壓在麵色微紅(打架喘的)的斑身上,似乎即將霸王硬上弓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一座火山炸了......

  這場風波最終因半個地穴完全塌陷而不得不平息,陽炎當然不會為此負責,於是柱間隻好苦逼的現場學習如何用土遁挖地洞。

  半夜陽炎抱著斑心疼的不得了,雖然仔細檢查過後斑隻有手腕紅了一圈,但她堅定的認為一定是柱間那個辣雞試圖欺負斑,還沒成功就被她撞破案發現場,隻能無奈作罷。

  嗚嗚嗚,她家斑就是因為太溫柔才總被各路渣渣欺負,她一定要認真守護世界最好的斑!

  被陽炎死死摟住的斑心虛的將視線撇去一旁,嘛,不知道阿炎腦補了些什麽,就讓她這樣誤會下去吧。

  -

  第二天兩對夫妻見麵時,氣氛尷尬古怪。

  柱間和水戶明顯互相更加親近,兩人的對視間充滿粉紅泡泡,這是遲來了半年的熱戀期。

  而陽炎則是緊抱著斑手臂,如臨大敵一般死盯對麵的千手柱間,她發誓,柱間再敢靠近斑哪怕一厘米,她都要像護食的狗一樣凶惡的撲咬過去,給那隻辣雞留下終生難忘的陰影。

  “阿...阿炎,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柱間頭頂冷汗連連,心中不住痛罵斑沒有義氣。

  “不聽!你別想騙過我這雙白眼,千手柱間,離我男人遠點!”

  斑全程低頭沉默不語,就好像真的受到了什麽精神創傷一樣。然而在被陽炎拉著往前走路過柱間的時候,他抬頭惡劣一笑,那架勢,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千手柱間再一次被氣到心肺梗塞,早知道他就不來風之國了,這都是什麽破爛事啊!

  不過好在他也有老婆安慰,水戶多溫柔的,斑一定體會不到被老婆溫言細語哄著的感覺。

  前夜的小插曲很快被幾人拋至腦後,他們專心致誌積蓄力量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兩個小時後,鎮壓了尾獸的禦國寺近在眼前。

  戰國時期有一點好處,忍者們沒有立場,各國治安防護都是武士負責,但就憑那些武士根本無法發現這四個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大佬們。

  所以這一路,陽炎四人既未掩飾蹤跡,也沒有用變身術修改容貌,大搖大擺的穿過半個風之國,然後光明正大的站在眼前這破爛寺廟前。

  禦國寺名字聽上去高大上,實際上這個寺廟空無一人,已是被廢棄多年。

  尾獸之難哪怕過去百年都不曾被人忘記,風之國民眾口耳相傳將此稱為不祥之地,即使這是前往國都的最短路徑,他們都會選擇繞路避開,久而久之,禦國寺缺少信眾奉納,僧侶紛紛遠走,隻有一群破敗陰森的建築屹立,無聲述說著這裏曾經的輝煌。

  陽炎越過大殿,目標明確的來到寺廟後方一棟不起眼的一個小佛龕前,這佛龕通體用發黑的桃木打造,內部本應放置佛像的地方奇異般的被一塊形狀詭異的石頭占據。這石頭上畫滿了各式各樣的封印符咒,有些因年代久遠而斷裂,但大部分仍舊完好。佛龕周圍用同等材質的碎石子一圈又一圈的環繞起來,遠遠望去,處於石子陣中心的佛龕確實散發著濃濃的陰冷氣息,也不怪大家對此地避之不及。

  陽炎停在陣法之外,嚴肅的詢問水戶,“水戶,這封印你能解麽?”

  水戶繞著佛龕走了一圈,手指在空氣中描畫,嘴裏喃喃自語似是在計算些什麽,片刻後,她自信的回答陽炎,“沒問題,它隻是看著繁雜,實際上粗糙不堪,即使我們不來,過個幾十年封印也一定會失效。”

  “有辦法在不破解封印的情況下和裏麵的尾獸對話麽?”

  陽炎還是想先和守鶴談談,看能不能和平解決。

  水戶蹙眉沉思一陣,猶豫的說,“我可以試著破開一道縫隙讓你進去,但是這個封印陣非常不穩定,需要柱間和斑先生與我一起在外維持,如果出了意外我們很難及時救助。”

  “不會有意外的,一隻被封印多年的狸貓而已。”陽炎對自己的戰力很自信。

  水戶看陽炎態度堅定,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直接站到封印陣邊緣,並指揮斑和柱間分別站在另外兩個方位,三人成三角形將中心的佛龕包圍起來。確定沒問題後,水戶背後抽出兩條金色鎖鏈纏繞在佛龕中的石頭上,緩緩將其帶起,露出石頭下方一個黑色漩渦狀洞口。

  整片大地開始劇烈顫動起來,若有若無的野獸嘶嚎聲從黑色洞口中傳出,水戶雙手結印,大喊道,“斑先生,柱間,向腳底的封印陣注入查克拉!陽炎,石頭下的黑色洞口內就是尾獸所在之處,我隻能維持十分鍾,若是不想破開封印,請務必盡快出來!”

  陽炎點頭表示了解,迅速瞬身到封印中心,觸摸向那個通往未知之地的黑色洞口,緊接著一陣吸引力從漩渦中傳來,陽炎沒有抵抗,任由自己的身體被拉扯進去。

  短暫的失神過後,她睜開雙眼,四周一片黑暗,一絲光線都沒有。

  這可不妙,就算是白眼都無法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獲得視野。

  突然,完全的黑暗中,一道尖銳嘶啞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

  “嘎嘎嘎,外邊那些小蟲子終於想起來給守鶴大爺送解饞的甜點麽?”

  陽炎循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轉身,手掌上燃起一團火焰,瞬間照亮這方在黑暗中沉寂已久的空間。

  有了光亮之後,她終於看見了一尾的全貌,隻見一隻巨大如山嶽般的土灰色狸貓被層層疊疊黑色封印壓製在地上動彈不得,連身後炸裂的尾巴都隻能伏貼地麵。

  形態如此狼狽,守鶴卻絲毫沒有被封印的自知之明,咧著血盆大口,森白的利齒正對陽炎,毫不掩飾自己想要吃了這個小蟲子的意圖。

  陽炎仰頭看著這隻巨物,語氣平和的開口道,“一尾,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吃了你,守鶴大爺要吃了你!可惡的人類,居然膽敢將無敵的守鶴大爺封印在此兩百年!”

  顯然守鶴並不領情,它現在滿腦子都是對人類的怨恨,根本聽不進其他的話語。

  陽炎頭疼了,這沒法交流啊,她想了想,還是再努力一把吧。

  “一尾守鶴,你想不想脫離封印獲得自由?”這次陽炎放大聲音並刻意重讀自由二字。

  果然,一提到自由,守鶴不鬧騰了,它合上嘴眯著眼睛審視眼前那渺小的人類,審視結果讓它心驚不已,這個人類體內的查克拉量居然不弱於它,而且隱隱散發的氣勢居然讓它感受到了久違的危機感,現在外界的人類都這麽強了麽?不,不可能的,這一定是例外。

  守鶴的豆豆眼轉了幾圈,不知想了些什麽,再次開口的時候,態度完全不同,“你若能解開這個封印,守鶴大爺當然是感激不盡,說吧,你要什麽?”

  “我要你傳承自神樹的本源規則之力!”陽炎一字一頓,緩慢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可能!你這是要我守鶴大爺死!”守鶴開始劇烈掙紮起來,禁錮周身的黑色符文都因它的動作而開始崩解,“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會知道神樹?”

  陽炎跳躍至守鶴鼻子上,腳下用力一跺,鎮壓住了不安分掙紮的尾獸,厲聲說道,“聽我說完!你們九隻尾獸被羽衣拆分出來至今已有千年,尾獸的存在早已脫離十尾成為獨立的生命體,失去本源規則僅僅代表你無法享受無盡查克拉,也無法無限複生而已。而這並不一定是件壞事,未來的忍界能夠壓製你們的強者太多,他們會因為無法控製你強大的力量而永永遠遠將你封印。失去無限再生的能力和一直被封印不得自由,你選擇哪個?至於我是誰,這不重要,你隻需要知道我有能力將你放出去,也有能力將你再次封印。”

  守鶴安靜的聽完了陽炎的話,橙黃的眼珠上下滑動幾下,“你拿了規則之力要做什麽?如果你要複原神樹,我寧可一直被封印,我們答應過六道老頭絕不會讓十尾重現!”

  “放心,我對十尾不感興趣。至於我用規則之力幹什麽?嗬,你難道沒有感受到麽?這股規則之力不屬於你,同樣也不屬於神樹,它屬於這個世界,我隻是想讓它回到它應在的地方。”陽炎語氣冷淡,守鶴提到了六道讓她很不爽。

  “嘎嘎,難得啊,居然會有人類一心為這個世界考慮,你們不都是以破壞世界為榮的麽?不過聽起來不錯,守鶴大爺我就勉強同意了吧。等破開這個封印我就允許你抽取本源規則,現在,快點!解開這個該死的封印!我要出去!”守鶴越說越急切,兩百年了啊,另外那八個家夥有事沒事就用意念嘲諷它,尤其那個尾巴多的,尾巴多了不起麽?自己都天天睡山洞,哪來的臉嘲笑它。

  陽炎意味深長的看了守鶴一眼,這眼神讓守鶴心中發毛,頓時反省是不是自己答應的太快暴露出些什麽?

  不過好在陽炎似乎沒有更進一步深究的打算,她仰頭大聲叫道,“水戶,不用維持封印了,直接打破!”

  半晌,沒有答複傳來,就在守鶴要開口嘲諷的時候,整個空間開始了劇烈的晃動,就連守鶴如此龐大的身子都無法保持平衡左右逛來逛去。盡管被甩的暈乎乎,但守鶴第一時間察覺到壓製自己幾百年的黑色封印開始緩慢褪去,查克拉重新開始流動,守鶴欣喜不已,它感知到了自己的力量。

  在最後幾條紋路消退前,它再也忍不下去,掙紮著從地上拱起,用上積蓄已久的力量猛然撕碎所剩無幾的封印陣,然後在狂笑聲中四肢向上一蹬,輕鬆用頭頂開黑色漩渦,龐大的身軀在須臾間脫離封印空間。落地的那刻,方圓十餘裏的人類都感受到大地的震顫,紛紛驚疑看向遠方。守鶴尾巴一掃,原本就破敗不堪的禦國寺徹底被夷為平地,它深吸一口氣後開始興奮咆哮,尖利的聲音遠遠擴散,傳遍了半個風之國。

  “哈哈哈!守鶴大爺自由啦!!!小蟲子你會為你輕率的決定後悔的!守鶴大爺我要大鬧一通!你別想攔住我!”

  陽炎早在守鶴脫困離開封印的時候就從它身上跳下,這時候聽到守鶴的違約言論,沒有絲毫意外,隻是很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畜生就是畜生,記打不記吃,果然還是得揍一頓才行。

  ※※※※※※※※※※※※※※※※※※※※

  我錯了,雙更什麽的,一天我都堅持不下來。

  為了補償,這一章五千多字,就當是二合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