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談心
作者:沫子沫      更新:2020-12-14 04:45      字數:5115
  頂著風沙趕路著實不是一件讓人舒適的事情。

  寸草不生的枯黃地表覆蓋了厚厚一層細沙,放目眺望滿眼都是一成不變的荒涼,落入眼中的除了沙丘就是黃土柱子,毫無生氣可言。因缺少水分,這裏的氣候幹燥炎熱,十分有違人體生理需求,尤其正中午的太陽,肆無忌憚的將火辣的熱氣頃蓋於此,冷酷的蒸發掉最後一絲濕氣。偶爾吹過的沉悶微風中夾雜了無數沙塵,無法給人帶來任何緩解。

  木屬性的柱間和在海邊長大的水戶對風之國惡劣的氣候很不適應,但是忍者之所以能成為忍者就是因為他們自小就經曆百般訓練,強製自己忍耐客服各種自身不喜之事。兩人一路平靜沉穩,似乎絲毫不受環境影響。

  隻是陽炎始終放心不下,頻頻觀察柱間和水戶的狀態。忍者的強健體格不是萬能的,乍然麵對環境的巨變不管心性如何堅韌,身體始終需要時間適應。柱間當然沒事,但是一同前來的水戶可就說不定了。

  所以在斑提出中止趕路,就地紮營安歇一晚的時候,她舉雙手雙腳讚成。

  柱間不理解,“為什麽?隻剩下十幾公裏,連夜趕到目的地附近找個城鎮休息不行麽?”

  “不行。”斑看著微暗的天色,神情凝重,“我來過風之國幾次,當地人曾說這裏入夜後會有沙塵暴,若是趁夜趕路沒能及時發現,後果很嚴重。”

  柱間摸著臉感歎,“果然無論多強大,麵對大自然的威力還是要退避。現在怎麽辦?我用木遁造個房子?”

  陽炎興奮的打岔,“不不不,這地方,木遁哪有土遁好用啊!看我的!”

  說完,她蹲下身,手壓在細沙上,緩緩輸入查克拉。

  半晌後,陽炎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沙,“好啦!”

  看著毫無變化的土地,斑、柱間、水戶的表情非常耐人尋味。

  陽炎白了他們一眼,“都說了有沙塵暴,當然是在地下開辟空間啊!”

  說話間,腳邊沙子旋轉著向下流散,露出一個洞口,裏麵土黃色的階梯一路蔓延而下,陽炎也不管那群少見多怪的傻子,直接跳了下去。

  幾人沿著台階走到盡頭後才發現地下別有洞天,在剛剛點燃的火光照耀下,一個空曠的大廳呈現在眼前,裏麵桌椅齊全,造型精致,四周的牆壁用土遁加固過,顏色比起地表要深沉不少,讓人產生滿滿的安全感。

  大廳左右有幾個土門,大概是休息的房間,看不到裏麵布置,但有外邊豪華的大廳做參照物,可想而知房間裏麵也不會差。

  柱間對這個地方喜歡的不得了,新奇的到處看來看去,一如當年他第一次在南賀川見到陽炎的小土屋時的反應。

  “趁現在,我跟你們詳細說一下這次任務的細節吧。”

  陽炎在大廳的桌子上攤開一張紙,是她根據記憶畫出來的忍界地圖,上麵詳細標注了不同國家間的分界線以及有名忍族的勢力範圍,手指點在風之國西北的一個地點,“這裏是我們現在的大概地點。”

  然後向下滑動,停在風之國國都附近,“這裏,就是我們的目標,風之國禦國寺。”

  “一尾就被鎮壓於此,我搜集的資料都對這裏語焉不詳,既沒有提到是誰鎮壓了一尾,也沒有提到具體的鎮壓方法,我姑且猜測這是一種能夠壓製尾獸的封印術,所以抵達目的地後,我需要水戶幫忙解除封印,放出一尾。”

  說道這裏,陽炎的眼神在搖曳的燭火照耀下顯露出些許陰森。放出一尾是一個很有風險的決定,她無法保證一尾在經曆了若幹年封印後能夠控製自己不將怨恨發寫道不遠處聚集了大量人群的風之國國都。若是風之國國都遭受了尾獸之難,大批民眾將會經曆家破人亡,失去家園的痛苦。

  而一切的苦難,都來源於陽炎的一個輕描淡寫的決定,這違背了陽炎不想傷害無辜之人的道義,她會因這些無辜的群眾之死而經曆良心的拷問,為此終生痛苦。

  但她仍舊這麽選擇了,因為不放出一尾,她無法抽取尾獸身上的規則之力,沒有規則之力,小忍會消失,小忍消失了,無法找到黑絕的蹤跡,黑絕的自由自在,則會讓所有她在意的人無時無刻不處於危險之中,陽炎決不允許原命運線的悲劇再一次降臨,為此她不惜違背自己的道。

  這時斑開口適時打斷了她的紛亂思緒,“阿炎,放出一尾會不會激起風之國本地忍者的敵對之心?”

  斑這麽詢問並不是擔憂自己等人無法從本地忍者的包圍中逃脫,相反,他對此躍躍欲試,巴不得風之國的忍者有多少來多少,讓他戰個痛快,自從和柱間結盟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放開手腳盡興的打一場了。

  陽炎一副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麽問的神情,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用料精細紋路華美的小卷軸拍在桌子上,卷軸腰封上有一個墨紅的印記,赫然是火之國大名的標誌。

  “想都別想,為了師出有名,我特意想辦法讓大名用自己的名義同時向我們三家發放了任務委托,內容就是幫助盟國根除禍國妖獸。過來討伐我們的忍者殺一批還行,全死在這裏的話大名都會找我們算賬,你要實在手癢,打一尾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尾獸的查克拉源源不絕,且一尾的特長就是防禦,不用擔心隨隨便便就打死了。”

  斑懨懨的沉默不語,走在清晰的和平之路上固然是件好事,可是這樣就代表以後能讓他盡情打架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少,很是讓人矛盾。

  陽炎無比了解斑的好戰本性,可是這個矛盾她沒法解決,畢竟戰力到了他們這個階段,打架動輒就是天崩地裂,沒有合理理由的話,根本無法全力動手,對於這點她也深受其擾,要知道她的熔遁已經吃灰已久,連試驗忍術都找不到一個耐打的敵人, 可悲。

  柱間拍了拍斑的肩膀,大咧咧的笑著說,“斑你怎麽也學我消沉了?下次開戰我陪你好好打一架如何?賭上性命的那種!”

  “真的?一言為定!你不許反悔!”斑一下子精神起來,興致勃勃。

  “嗯嗯,確定確定,但是不許打臉啊!我不想被扉間笑話。”

  陽炎噘著嘴羨慕不已,她也想有這樣的對手啊,要不下次她也去戰場吧,隨便柱間還是斑,哪一個拎出來應該都夠她打的。

  壞主意成功醞釀,陽炎心情極好的嘴角微翹,直接打斷對麵兩個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行啦,該說的就這麽多,早早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大戰一場。先說好,我要跟水戶一間房,你倆隨意啊!”

  一直靜默聽從安排的水戶聽到自己名字驚訝的抬起了頭,還沒等她開口委婉拒絕就被陽炎攬著肩帶去左邊的房間。事已至此,她也隻好閉上嘴將要說的話吞回,正好她也有很多很多不解之處,這些話不太好跟柱間交流,說不定能從同性又一直表現的很熱情的日向族長這裏得到答案。

  老婆們攜手跑了之後,柱間和斑麵麵相覷,猛然意識到似乎今晚他們要共處一室直到天亮,因為陽炎不知挖洞的時候腦子在想什麽居然隻挖了兩間房間出來,然後又自顧自的拐走水戶,這下可不就隻剩他們倆了。

  另一邊成功拐帶柱間老婆的陽炎興奮不已,沒有人知道,其實陽炎可喜歡水戶了,看看水戶,漂亮,強大,心性堅毅,端莊得體,是陽炎曾經最想成為的女性類型,柱間那傻小子之前居然還有臉恐婚,也不想想六道仙人給他挪了多少幸運他才得以娶到如此完美的漩渦水戶!

  陽炎美滋滋的拿出自己的儲物卷軸一件件東西往外掏,一邊還碎碎念的解釋著各種東西的用途,“這是潤膚膏,原材料都是千手種的藥材,天然無汙染,最適合在風之國這種幹燥地帶使用。”

  水戶不好意思的接過陽炎遞來的小罐子,茫然無措。

  “這是防曬霜,配方是我自己研究的,忍者們太不注重自己的皮膚護理,女忍者也是女人,憑什麽就不能有愛美的資格了,明天你記得多擦點,這裏太陽光線過強,我都擔心自己的白眼被曬黑。”

  “那個......”水戶試圖開口,但是聲音太小,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陽炎完全沒聽到,繼續叨叨。“哦!還有還有,我們的衣物其實不太適合在沙漠地帶作戰,這是生怕衣襟裏頭的沙子不夠是吧,出發前我要來了你們的尺寸,這是特意給你和柱間裁製的外套,黑色怎麽了,黑色看起來多有氣勢啊!不用擔心溫度過高,我使用了水之國特有的絲綢,散熱效果杠杠的!”

  水戶手裏捧得東西越來越多,她覺得如果不打斷自己可能會被陽炎從那個百寶箱一樣的卷軸中掏出的東西淹沒,她鼓足勇氣大聲喊道,“那個,日向族長,我可否問一下......”

  “叫我陽炎!”對方話還沒說完,陽炎直接糾正。

  “嗯...陽炎大人。”

  “陽炎!”

  “......陽炎”水戶艱難的說出了這個很不恭敬的稱呼,她還沒適應陽炎作為一族族長如此接地氣的性格。

  陽炎滿意了,從卷軸中拿出最後的被褥鋪在現成的床上,“你想問什麽盡管問我!這個忍界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水戶猶豫片刻,斟酌著小心問道,“柱間,和宇智波族長很熟悉麽?”

  “嗯,是啊!他倆認識有六七年了吧,小時候一起打水漂,長大了一起打架,別看他們總是吵鬧較勁,其實關係可好了。”

  “他們,他們,”水戶感覺喉嚨幹澀,生硬的擠出了下半句話,“他們是敵人啊!千手和宇智波常年處於戰爭中,族裏的人若是知道了會如何處理柱間?柱間會被剝奪族長一職麽?他會不會被拷問審訊?”

  陽炎的笑容一寸寸消失,整理床鋪的動作也停頓下來,她不可置信的轉頭問向水戶,“柱間,什麽都沒跟你說?”

  水戶神情迷茫中帶著不解,“他應該跟我說什麽麽?”

  陽炎看著水戶一臉懵懂,終於認知到她和水戶似乎交流不在一個頻道上。

  將手裏枕頭往床上一丟,陽炎拉著水戶坐下,輕柔溫和的詢問,“咱們不如先聊聊你來千手之後過得怎樣?對火之國還適應麽?柱間對你如何?千手族人聽不聽話?”

  “啊?嗯,火之國很好,柱間也很好。”說起柱間,水戶臉上終於有了一些笑容,隻是這抹笑容轉瞬即逝,她低下頭,表情說不好是落寞還是失望,“大多數時間柱間是不在家的,他是族長,很忙。平時我都是一個人在家幫忙照料著柱間種下的植物,但是植物再怎麽照料,也就那些事,做完了半天都沒過。所以我很感激陽炎大...陽炎你允許我此次隨行,你放心,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陽炎麵無表情的聽著水戶的敘述,越聽越火大,水戶大概是不想流露出抱怨的意味,刻意省略了很多經過,可陽炎從那隻言片語都不過腦就能想象出水戶在千手的日子,一個外族的女子,即便是嫁給了族長,依然無法得到族人的信任與認可,每天隻能靠種花植樹打發時間,翹首盼望著丈夫早早回家,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過著孤單寂寥又無助的生活。

  最可恨的是,合該成為她支撐的丈夫,居然,什,麽,都,沒,做!

  千手柱間,你好樣的。

  陽炎壓抑自己的怒火,咬著牙拚死命的維持住溫和的聲音,“你有想知道的問題應該直接問柱間的,那家夥一根筋,很多事你不說他就不會費腦袋去思考,你不問他就理所當然的認定你不想知道。”

  “不行啊,柱間是族長,我是外族人,如果是不該讓我知道的事情,直接問會讓他為難的。”水戶垂下頭說道。

  “他千手柱間為難個xxx!”陽炎終於沒忍住直接爆了,在水戶驚詫的注視下,之後的話如炮仗一樣充滿了火、藥味,“我跟你說,千手柱間天不怕地不怕,他要在乎那千手的態度的利益,早八百年前身份暴露的時候就帶人伏殺掉我和斑了。那家夥我行我素,隻要是他認定的真理,幾千個千手一族都沒法讓他改主意。你以為他在扉間麵前伏低做小總掉眼淚是因為他怕扉間?才不是呢!是因為他深知扉間拗不過他拿他沒辦法才隻能靠冷著臉責罵發泄自己內心的不爽。對柱間來說,他在意的人永遠比家族更重要,在家裏,你不是什麽外族人,他也不是族長,你們是夫妻,是他在意的人,相信我,他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

  越說陽炎越感到氣不過,水戶多善解人意啊,居然會擔心柱間那個沒臉沒皮的人為難。

  她氣呼呼的起身,嘀咕道,“不行,一天都不能拖。水戶你問的我都知道,但還是留著讓柱間親自跟你解釋吧。我去跟柱間換個房間,你倆開成公布的談一談,你也不要什麽都藏在心裏,柱間不會讀心術,他隻以為你一切都好。有什麽事都說出來,好好交流!”

  說完,她雷厲風行的走人,留下身後水戶忐忑不已,一邊琢磨著陽炎說的話,一邊猶豫是否真的要把自己的憂慮告訴柱間。

  陽炎迅速穿過大廳來到另一間房間門前,也不管裏麵的人在做什麽,抬腳踹門,她現在火大的很。

  然而門內的情形讓她萬萬沒想到。

  千手柱間隻著白色裏衣跪坐在斑身上,衣襟滑落肩膀之下,露出大片小麥色肌膚。

  在陽炎開門之時,他正附身伏下,長長的黑發散落遮蓋住了他和斑的臉,整個畫麵旖旎曖昧,讓人浮想聯翩。

  聽到門口動靜,柱間驚慌的抬頭,發絲蓋住的脖頸上若隱若現的紅痕刺目至極。

  陽炎呆滯了。

  陽炎裂開了。

  那一天,陽炎終於回憶起了當年惡補資料時看的那些辣眼睛同人小說,也終於想起了千手柱間對她而言的另一個身份。

  ——情敵!

  熾紅的查克拉轟然爆發,四周的牆壁緩緩融化,咬牙切齒的聲音響徹整個地穴。

  “千!手!柱!間!你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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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想寫這一幕想了很久了。

  猜猜那兩人之前在幹啥?別誤會,沒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