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張若風初明太極意,慕容衝乍聞竇衝情(3)
作者:淡淡如菊      更新:2020-12-14 04:25      字數:2962
  謝瑍長舒了一口氣。盤坐下來,閉目調息。

  體內的元氣自然而然的按照各經脈貫通後的線路開始運轉。

  雖然沒能打通全部的361個隱穴,但也已完成了大部分,還剩113個隱穴尚待發現和打通。謝瑍沒有刻意去考慮尋找和打通隱穴,隻是任由元氣在現有的經脈內自由運行。那些沒有打通的隱脈會在不通之處產生明顯的滯澀感,這也是他今後尋找和打通隱穴的憑借之一。

  內視著體內隱穴的隱脈,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線條如此熟悉,可又陌生,一時竟想不起何時見過。

  可惜沒能全部完成打通,不然就可以一窺全貌了,那時候也許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

  沉浸其中閉目運功的謝瑍並沒有發現,屋頂星空中的那些星辰點一閃一閃地與他呼應著。他停止運功之時,那些星辰點就隱去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謝瑍停止了調息,緩緩張開眼睛。一種從未有過的特殊感覺,如此舒爽,如此自然,如此親切。

  謝瑍站起身來,仔細打量空曠的室內,沒有任何裝飾之物,隻在屋子中央有幾個類似坐墩的圖形,他剛才就是坐在正中的坐墩圖案上。

  沒有發現什麽,謝瑍記掛著薑孝張虎他們,走到石門前,雙手按在石門上。緩緩運功,元力一觸到石門,碩大的石門無聲的打開。

  門外,薑孝等四人正有些急切地盯著石門。

  在謝瑍進入石屋不久,他們就各自從修煉中醒來,來到石門前等待著謝瑍。眼見謝瑍打開石門,眾人均麵帶驚喜之色。

  “大公子,老奴叩見!”第一個上前拜倒的竟然是弓蠔。

  薑孝等三人見狀也上前拜倒。

  “各位請勿多禮!”謝瑍雙手請抬,一股浩大厚重卻柔和的力道將四人托住,四個人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謝瑍觀察四人狀態,輕輕頷首。

  “不錯,都大有進益。”謝瑍微笑道:“還是弓老進境最大,先天可望;若風兄也不錯。”

  “大公子過獎了。”弓蠔麵顯激動之意,“老奴像是年輕了幾十歲,這都是公子所賜,請公子允準老奴大禮參拜。”說著又要行禮。

  “弓老此言差矣。”謝瑍抬手止住了弓蠔,看看四人說道:“機緣如此,各憑天命。不是誰給了誰,是你們自己抓住了機緣。這個世界上機緣萬千,卻沒有什麽救世主。隻有每個人努力的奮鬥,才可能成就一番事業。”

  “公子所言甚是。”薑孝一抱拳道:“但如若沒有公子提攜,我們也得不到如此機緣。我薑孝在此立誓,為公子肝腦塗地,在所不惜。若違此誓,天地共棄!”說罷,單腿跪地叩首。

  “守禮兄,何至於此啊,子明汗顏。”謝瑍說著,扶起薑孝,看著幾個人說道:“我等同為國家民族興盛,理當勠力同心。各位深明大義,襄助之情,我謝子明銘刻在心,絕不相負。”

  “大公子,天色不早,我們是否該回去了?”張虎首次開口。張虎沒有多說什麽,謝瑍從他的眼睛裏早就讀出了那份堅定和忠誠。毛秋晴雖然沒有開口,可她的眸子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謝瑍,一顆芳心早就係在謝瑍身上,何用多言。

  謝瑍轉頭看時,夕陽如火。

  到達石屋時還未到午時,沒想到這一番修煉,竟然過去了四五個小時。好在這時節天黑的晚,不然的話都要天黑了。

  謝瑍看看穀盡頭,薑孝稟道:“大公子,那邊的石屋被這大屋子遮擋,進穀時沒看到。我和弓老去看過了,似是一些住處,有些家具,都是多年前的。其他沒什麽可看的。”

  謝瑍點點頭,信步往盡頭的石屋走去。眾人急忙跟上,馬掌櫃此刻也才跟了了上來。

  這邊的石屋不少,謝瑍他們進了最大的一間。

  進了石屋,見屋內幾案、木凳、床榻尚存。別的就沒有什麽了,可能都搬走了。

  再去其他小屋內,皆有床榻,小幾,木凳,但規模較小。謝瑍心想,這那石屋當是宋纖的居處,這些小屋,以及外麵山穀中的窟洞是他的學生居住之地。

  “沒想到,多年前這裏就有這麽多的住處。”張虎道。

  “是啊,不知是誰,躲在深穀之中所為何事。”毛秋晴說道。

  “這應該是敦煌人宋纖開辟的。”謝瑍道:“大約五六十年前,敦煌人宋纖遊學至此,見這裏溝深林密,風景幽美,遂於此隱居。慕名來跟隨求學者甚眾,據說曾有弟子千餘人。酒泉太守馬岌聞其賢名,曾親來相請宋纖出仕,為宋纖所拒,悵然而歸。”

  “既然學有所成,即當為國效力。老死山中有何益哉?”弓蠔不以為然道。

  “各人所求不同。”謝瑍道:“著書育人,有教化之功,並不比出仕差多少。隻是我朝教化,尚未係統,這倒是我們應該加強的。”謝瑍很清楚,古代讀書人,以四書五經黃老之學為主,格物之列,器械之學,均被認為是旁門左道。但恰恰是這些旁門左道,對生產力的推動具有巨大的作用。

  “大公子所言甚是。”弓蠔道:“但老奴所說亦不為錯吧?”

  “算是吧。有人說‘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這話雖有偏頗,卻也有些道理。”謝瑍笑道:“畢竟帝王是國家之代表,一個賢良的君主,一個清廉的朝廷,是國泰民安的基本要求。”

  幾個人說著出了石屋,開始向穀外走去。

  “大公子所言極是。”薑孝接口道:“隻是誰能保證君主的賢良,誰能保證朝廷的清廉呢?”

  “守禮兄此言一言中的啊。”謝瑍看看這幾個身邊的人,“一個國家的強盛,不能寄托在出一個賢良君主上,也不能寄托在朝廷會一直清廉上。”

  “那我們還能指望什麽?”毛秋晴的眼眸閃著求知的光芒,急切地問道。

  謝瑍默默地往前走著,沒有立刻回答。

  “守禮兄,此事既始自你口,你先說說。”謝瑍轉頭道。

  “大公子,此等大事,屬下哪裏說得明白。”薑孝有些意外,但還是現出思索的神色。

  “若風兄有什麽高見?”謝瑍見薑孝無語又看向張虎問道。

  “大公子真是折煞若風了,我哪裏有什麽高見,這一年多還不是一直跟著公子學嗎?”張虎說道:“不過既然公子相問,那若風就說兩句。”

  張虎沉吟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絲路,這才緩緩開口。

  “一直以來,公子將新政看得極重,可以說新政寄托了公子的厚望。新政裏的利民之法不多說,更多的是讓各種政事有法可循,有法可依,吏治之法也是如此。”張虎看看謝瑍,接著說:“這些規定和辦法,對於清廉吏治無疑是有巨大作用的,所以我覺得公子之意旨在告訴所有的人,無論黎民還是官員都必須遵循的規矩辦事。而這個規矩可以隨著事物的發展由眾人參與向著有利於事物發展的方向進行修正。隻是有一點,但是誰又能保證新政都能執行的恰如其分的一絲不苟呢?”

  謝瑍很欣慰地聽著張虎的話,看來張虎確是用心了。

  謝瑍微笑頷首,又看向弓蠔。

  “弓老久曆官場,深諳此中之道,必有所見。”謝瑍對著弓蠔一抱拳:“還請弓老不吝賜教。”

  “大公子此言折煞老奴了。”弓蠔趕緊回禮道:“老奴不懂得什麽新政,聽若風將軍一言,倒是有些啟發。自古刑不上大夫,官官相護都是常態。每一個新朝初期都相對廉潔奉公,越是鼎盛發展之時,貪墨也就開始膨脹。遇到不長眼的就殺一儆百,如此反複,直到下一個新朝顛覆舊朝。”

  “哈哈,弓老真是一針見血。”謝瑍禁不住笑了,到底是官場老油子,隨口一說都直至要害,“各位,守禮兄提出的這個問題,實際上我以前和若風兄等談過,鑒於金口玉言的皇命,大家覺得我是信口開河了。若風兄卻是用心思考過,的確新政很重要,它將是未來一切可能的基礎。若風兄說的沒錯,規矩,就是規矩。常言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家教是規矩,國家律法是規矩,新政也是規矩,當然皇命聖旨也是規矩。”謝瑍看著幾個仔細傾聽的人,心中暗暗點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