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毛興揮軍向姑臧，無終施計遣秋晴(3)

  毛秋晴返河州執兵，與家人團聚，一家人喜樂暫且不提。

  且說河州軍的整訓，經過兩日強化訓練，整訓已畢，剔除老弱傷殘，共得軍兩萬餘人。發兵前，劉蒙語於毛興道:“將軍此部訓練，方隊列入門耳，欲成強軍，都督囑餘告將軍，抵達姑臧，兵馬交予張魏二位將軍按整訓之法繼續訓練之，將軍等俱一起參加訓練，以得整軍訓練之法。”毛興應諾，攜子率大軍西進不提。

  毛衛二人離了河州五日後，孫無終率大軍趕到河州。

  毛秋晴將孫無終接進城內，將幾日的情況多了匯報。

  孫無終頷首讚許，毛秋晴也放下心來。然後向孫無終提出請假，父兄出征河西，陪母親幾日。

  孫無終到來，河州新政也正式開始展開。孫無終派精騎保護新政人員往來各處。河州的百姓，很快就對新來的駐軍發生了興趣。因為這些兵和以往的並不一樣了。說話和氣不說，還彬彬有禮，買東西都是現付錢的，從來不搶東西，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也沒有出來挑事的，有不長眼的在街上鬧事的，都給駐軍的這些士兵給抓走了，據說是交給了衙門，也有說是駐軍給安排了苦力，不幹完不能回家。而返回之人，州人問起 ，俱諱莫如深，避而走。

  河州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但街上的人明顯增多，但卻更加祥和。毛秋晴作為河州鎮將，成為了河州人的另一個話題。畢竟不論哪個時代，女將軍總是很少的，何況那個時候？雖然氐族不像漢族那樣對女子的限製那麽多，但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而且是個漂亮姑娘，像男人一樣縱馬提槍，還是很吸引眼球的。毛秋晴仍為男裝，一身戎裝，英姿煥發，竟成了一種潮流。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為了方便出門，就換了男裝出行。而孫無終也終於知道了他的助手是個女將。

  府衙內，孫無終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年輕“男子”，竟然一時無語。來河州路上，孫無終雖然感覺毛秋晴哪裏有些不對，但卻萬沒想到他是一個女的。

  “孫將軍，不知喚末將前來有何吩咐？”毛秋晴道。

  “啊…毛將軍，你的身份都督知道麽？”孫無終還是得問。

  一句話，問的毛秋晴唰的紅了臉。

  “都督知道我乃我父親的兒子。”毛秋晴道:“不知秋晴本是女兒之身。”毛秋晴看著孫無終說道“還請將軍莫要說破此事。”

  “毛將軍，都督或是一時未察。”孫無終道:“你我來河州路上，我已發覺將軍有些不對，隻是未曾深想。但你要知道，總有一天會露陷的，難道你想一直隱瞞下去？”

  “孫將軍，其實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毛秋晴道:“我與都督相識之時，就是女扮男裝，跟在都督身邊隻有幾天。都督大概總把我當兄弟看，根本就沒想過別的。”

  “哦？”孫無終聽了反問道:“這麽說，毛將軍想過別的了？”

  “孫將軍，你……”毛秋晴大囧，急得臉通紅。

  “毛將軍，如果你能告訴我實情，或許我能幫你。”孫無終笑道:“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沒辦法了。”

  “這個……”毛秋晴有些猶豫。

  “毛將軍，你要明白，我既然知道了實情，就該向都督匯報。”孫無終微笑道:“如果隱瞞不報，作為下屬就是失職。”

  “孫將軍，秋晴可以相告，但請將軍一定幫我。”毛秋晴到底是年輕，哪裏鬥得過孫無終這樣的老江湖。

  毛秋晴將當時因何女扮男裝北上，以及如何與謝瑍相識等，詳細地跟孫無終說了一遍。孫無終自然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子是早已芳心暗許。但孫無終知道，想跟謝氏聯姻，不是那麽容易。魏晉之時，特別看重門第，就是門當戶對。毛家在隴西雖然是一方豪強，但和謝氏相比，還是有相當的差距。就算是孫無終知道，如果沒有謝瑍，毛秋晴可能就是皇後之尊，他也未必覺得能配得上謝瑍。因為在他的眼裏，苻氏都是亂臣賊子。

  “毛將軍，請恕我直言。”孫無終肅然道:“謝氏乃國之棟梁，朝廷玉柱，想嫁入謝家，絕非易事。令尊雖一方豪強，比之陳郡謝家，還是相差太大。”

  “孫將軍，如果蕭大哥願意娶我，秋晴也不求正妻名分，難道也不行嗎？”毛秋晴隻能委屈自己了。

  “毛將軍，這不是謝子明個人的事。”孫無終道:“你知道嗎？謝都督已有妻室，乃是琅琊王家王右軍的親外孫女，也就是中書令王大人的外甥女劉淑珍；劉淑珍的父親乃是我朝襄陽太守，七年前，為抵擋苻秦攻擊，寧死不降，城破殉國。都督與劉淑珍年前育有一子，名喚靈運。他這個婚事，是謝丞相安石大人，與中書令子敬大人親定的。”

  “孫將軍，難道沒有一點可能嗎？”毛秋晴心裏涼了半截。

  “這就要看你自己了。”孫無終道:“除非你能讓都督自己出麵，說服幼度將軍，此事尚有可期。我聽人傳言，安石丞相臨終前曾言，他死之後，謝家之事，幼度可一言而決。但隻是傳言，真假未知。但空穴來風，事出有因，這是唯一的機會。”

  “孫將軍，那我該怎樣做呢。”毛秋晴是急了。

  “這個嘛……”孫無終道:“你看這樣如何？河州初定，百廢待舉，缺少新政人員。此前的三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我意你去南安送信，求都督加派人手。如果你能讓別人來代替你，你不就可以留在都督身邊了。這樣才能有機會。這隻是私下的話，他人若問我你的事，我自然是一概不知的。”

  “秋晴多謝將軍指點。”毛秋晴起身相謝道:“還請將軍下令！”

  “嗯，你且回家，與你母親辭別。”孫無終老謀深算道:“這些事情，最好稟告你母親，她也許會有辦法。”

  “遵命！”毛秋晴抱拳拱手施禮，告辭回家不提。

  看著毛秋晴離去的身影，孫無終臉上慢慢綻開了陰謀得逞的笑容。

  其實，知道毛秋晴是女的以後，孫無終就開始想辦法讓毛秋晴離開了。特別是知道毛秋晴對謝瑍情根深種，那就更不能留在身邊了。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隻有一點他沒說，他自己不想留毛秋晴在身邊。因為毛秋晴的身份太敏感，萬一以後成了謝瑍的女人，自己現在的一些言行可能怎麽說都不合適了。而且如果因此被謝玄埋怨，那就更得不償失了。這才是孫無終的真正目的。

  不出孫無終所料，一旦牽扯到自己的終身大事，毛秋晴立刻就會配合自己的心意，而且自己做的神不覺鬼不知。以後，說不定毛秋晴還要感激自己。還別說，以後毛秋晴真的很感激孫無終，這是後話。

  毛秋晴回到家中，平息了一下心神，這才進了內室。

  毛夫人見女兒回家，自然高興。因為丈夫和兒子都走了，就剩下一個女兒在身邊了。所以，當毛秋晴說起要去南安時，毛夫人就顯得有些寡歡。毛秋晴不得不將孫無終的話，告訴了母親。其實毛夫人並不想讓毛秋晴給人做小，自己的女兒如此優秀，找什麽人不行呢？難道非要找這個謝子明不成？其實她忘記了，現在還是他們家一廂情願呢，還不知道謝瑍願不願意娶她女兒呢。

  自己的女兒看上了人家，又是如此動了真情。毛夫人是過來人，自然明白有些時候勸是勸不住的，倒不如順其自然。不到黃河不死心，碰破了頭也許才會轉彎。

  “母親，女兒該如何行事呢？”毛秋晴撒嬌道。

  “我也不知道。雖說男追女一座山，女追男一層紙。可是你在他眼裏還是男身啊。”毛夫人道:“這如何是好呢。”

  “母親，你就幫幫女兒吧。”毛秋晴搖著母親的胳臂道。

  “你這孩子，慢點搖，娘都給你搖散架了。”毛夫人愛憐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道:“女兒，對男女之事，你知道多少？”

  “女兒不知！”毛秋晴搖搖頭道。

  “唉，傻孩子。”毛夫人看著自己這個武藝高強的女兒，歎了口氣，對著外麵喊道:“王婆婆，你進來一下。”

  “夫人，您有何吩咐？”王婆跑進來道。

  “小姐大了，有些女人之事該讓她知道了，你去跟小姐說說。”毛夫人吩咐道:“跟王婆婆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