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秋晴心有所鍾，自然對苻登不假顏色。此時見苻登涎著臉說這樣無恥的話，心中更是不喜。若非慮及正值大戰關鍵時刻，早就將此人打出門去了。

  苻登卻不知毛秋晴此刻正惱，眼見毛秋晴要將詩稿收起，搶上一步去去奪那詩稿。

  這下可壞了，他的手好不該抓到毛秋晴豐滿的柔軟上。可能苻登自己也沒想到，所以一時沒明白過來，還“咦”了一聲。毛秋晴哪遇到過這樣的事，頓時呆住了，竟然一動不動。

  苻登本來以為毛秋晴會大發雷霆的大耳瓜子扇過來，沒想到毛秋晴竟然愣住了沒動。苻登可就想差了，還以為毛秋晴嘴上說不喜歡他，其實心裏對他有意思。這家夥色膽包天，順勢上前摟住了毛秋晴。

  苻登是過來人，老婆都好幾個了。滿以為對付毛秋晴這樣的小丫頭，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苻登摟抱之餘，上下其手，把他的大嘴巴往毛秋晴那小嘴上湊過去。

  這個時候，毛秋晴終於回過神來。立時像觸了電似的，一聲驚叫，下意識的上邊一個貓洗臉抓向苻登麵部，下邊一個裙裏腿，直接踢中了苻登兩腿之間的物什。

  苻登正在得意之時，哪裏想到毛秋晴突然發飆，想要躲閃之時，隻躲開了臉麵，下邊卻躲閃不及，被一腳踢到了三米開外。苻登痛得弓著腰雙手捂在□□，在地上打滾。

  毛秋晴刷的一聲，抽出腰間的寶劍，就要下殺手。

  苻登正在疼痛難忍之際，聽到繃簧的聲音，知道不好。顧不得顏麵，連滾帶爬地出了營帳，上馬就跑。

  毛秋晴追出營外，隻見天色已黑，苻登不見人影，忿忿回營。想到自己被辱，遠離爹娘，又不能告訴兄長，心下大悲，蒙頭失聲飲泣。哭了一陣，平下心來，毛秋晴決定連夜離開，去找謝瑍。

  正是月底時刻，夜黑風高。

  毛秋晴留了書信，悄悄牽了馬，走出大營。

  毛秋晴駐紮此地雖晚，可畢竟是駐守的副將。此處原來的守將姓雲，叫雲不凡。初來伊始，這個雲不凡白日就親自帶著我們的毛小姐對附近的地形和河道情況做了實地講解。毛秋晴深知此事重大，聽得也相當仔細，而且還不時發問，雲不凡都對答如流。不管雲不凡是什麽心思，的確是幫了毛秋晴的大忙。可能連毛秋晴自己都沒想到，白日的勘察地形，沒有用到對付姚萇上，卻給自己深夜出走給用上了。不知道姓雲的小子知道了有什麽感想，會不會後悔。

  西行四五裏地的樣子，毛秋晴脫了衣衫，馱在馬背之上，涉水過河。上了岸，穿好衣服，毛秋晴抬頭看看天，但見漆黑的蒼穹，繁星閃爍，如數不清的眼睛，不知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微風拂過，毛秋晴忽然感到一陣冰冷的心悸。

  夜太黑，毛秋晴也急不得，大體定了一下方向，信馬由韁向北而去。

  初夏的夜風裏，送來遠處的蛙鳴蟲唧，孤獨的馬蹄聲顯得格外清澈。

  突然，毛秋晴一激靈，瞪大了眼睛。

  不對！

  太靜了！

  怎麽一下子沒了所有的蟲鳴？

  到底是將門出身，毛秋晴立刻勒住馬，凝神細聽。接著跳下馬來，趴在地上，以手為筒，將耳朵貼在上麵，仔細傾聽。

  隱約地，遠處傳來有模糊的震動……毛秋晴知道，這是馬蹄踩出的聲響。不由地心中一驚：難道是姚萇的兵馬來了？！

  想到此，毛秋晴顧不得耍小姐脾氣出走了，調轉馬頭，上馬就往回跑。可惜她根本就看不清道路，而且來時特也沒注意經過了什麽地方。除了報信，她主要還是躲開對方的馬隊，雖然未必能趕上自己，但萬一呢，單槍匹馬一準玩完。

  老馬識途。

  多虧了這匹寶馬，讓她回到了上岸的地方。這回毛秋晴顧不得脫衣服，策馬下河直奔營房。還沒到營房門口，就開始大喊：“準備迎敵！”。毛秋晴的聲音，讓那些昏昏欲睡的兵丁，立刻醒過神來。

  主將雲不凡急忙迎上來，毛秋晴對他說道：“趕緊派人去通報我哥哥和衛將軍，姚萇的兵馬大約立刻就到了。”

  毛秋晴送到消息的時候，毛寧的探馬早就送回了消息，聽到小妹來報，還以為是那邊的探馬得到的消息，並未曾注意。倒是苻登，聽到毛秋晴派人送來消息，未見異常，略略放下心來，但想到那難言的疼痛，肚子裏憋的火可就大了。

  姚萇大軍數萬之多，一路未遇多少抵抗，除了遠遠咬在屁股後邊的幾千晉軍，像王統之流的擾軍早被姚萇衝散。雖然如此，但姚萇並不大意。一路平順，那就是說，毛興等人必定集中兵力，據險而守。說不得是在洮水沿岸對付自己。

  離洮水十多裏，姚萇就命令大軍放慢了步伐，一邊繼續派探馬打探消息，一邊考慮對策。臨到到了岸邊方才打起火把，見對岸並無聲息，更是心生警惕。早先探馬有報，毛興所部在洮水南岸安營紮寨，企圖阻止南下，怎麽現在竟無反應？

  姚萇方欲先派人馬探路，就聽到對岸想起了一陣陣弓弦之聲，接著伴隨著一聲聲慘叫，那些手持火把的家夥都掉下馬來，有些火把燒到了馬屁，搞得一陣大亂。姚萇剛要命令熄滅火把，就見對麵的火箭密密麻麻得像蝗蟲一樣向自己這邊而來，頓時火焰燃起，馬隊大亂。這時候對岸不但點起了火把，還燃起了熊熊大火。

  姚萇明白，這是對方通知盟軍或者其他兵馬的信號。

  什麽顧不得了，過河，衝過去就是活路，否則就等死吧。

  姚萇大聲的喊著，率先向河內衝去。姚萇的侍衛們一看也一起跟下來。眾人見姚萇一馬當先，俱都喊著衝向河中。

  雙方開始了對峙，毛寧借著地利，用強弓勁弩將姚萇的部隊壓製在河裏。按照約定，見到火起竇衝他們就開始進攻，最多堅持半個小時，北方的聯軍就會從背後給姚萇致命一擊。

  姚萇騎兵在河裏，根本發不起衝鋒，而毛寧不惜箭矢，弓箭手三段連射，根本不給姚萇衝鋒的機會。無數的兵馬倒下，順流而下。

  姚萇深知生死在此一舉，大聲呼喝，率先登岸，後邊的軍馬跟在姚萇身後，也陸續有人登上河岸。

  見姚萇拚命，毛寧命令弓手一邊射擊，一邊有條不紊的緩緩後撤，來到第一道塹壕，弓手們躲在塹壕後的掩體邊，有人開始發射火箭，給主攻箭手顯示目標。直到撤到距岸三百米的第三道塹壕後，已經抵擋了二十多分鍾。百米外是毛寧他們給姚萇準備的最後一道大餐，眼見北方燃起火把，聯軍將到，這才撒丫子穿過百米外寬十米，深五米的塹壕上的木板橋，最後通過的家夥順手將木板抽掉，然後爬上土堆壘砌的臨時掩體之後，準備痛打落壕狗。

  書中暗表，這條塹壕可是四萬人倒班挖了整整三天，在洮河南岸，順著河岸挖了十裏之遙。可以說，衛平和苻登下了大功夫，可見對姚萇之恨有多深。

  與此同時，北岸姚萇的身後，漫山遍野的火把洶湧而來。

  不用說，這是竇衝的隊伍，還有一些是南安和隴西的兵馬。

  雙方十數萬人馬，在洮水兩岸數裏之地展開對攻。應該說是三方中的兩方夾擊第三方。洮水南岸毛興的部隊有五萬之眾，占有地利；北方竇衝他們也有四五萬兵馬，背後而擊，姚萇軍中大亂，能過河者不過十之二三。到了塹壕跟前方才發現，不少直接掉下塹壕，一命嗚呼，還有迎麵而來的土堆後的弓箭。

  原本姚萇見對方弓箭手後退，隻要射不到河中，精騎即刻上岸衝鋒。沒想到敵人的弓箭手就要失去作用了，後麵的敵軍也來了。姚萇的多數兵馬四散而逃。姚萇見勢不妙，調轉馬頭就逃。還別說，夜色之下，兵馬混亂，還真是讓他躲過了竇衝和毛寧的夾擊。

  戰鬥結束的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落下帷幕。因為夜太黑，逃兵和追兵都困難，魏平和毛寧令大軍在南岸從東西兩側包抄，竇衝他們則在北岸展開圍剿。

  姚萇大敗而逃，不知下落。

  毛小妹見戰鬥結束，竟不曾回營，策馬夜奔。

  這可正應了那句俗話：逃脫了的魚都是大的。

  這正是：大魚漏網覓何處，小妹走馬奔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