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河州秋晴說路遇，府衙竇衝問軍情(1)

  謝瑍北伐的戰略計劃，已經基本完成。接下來就是向西、向西、再向西。其中所涉太多，暫且不表。

  且說毛秋晴離了長安，日夜兼程趕奔河州。

  古城河州（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位於今甘肅南部，在這塊七千九百多平方公裏的土地上，世代生活居住著漢、東鄉、撒拉、土、回等民族。是古老的黃河文化的早期發祥地之一。以“馬家窯文化”為主的各類古文化遺址相繼發現。河州還是有名的“彩陶之鄉”。相傳河州是大禹治水的極地。據《尚書．禹貢》記載，大禹治水，“導河自積石，至龍門，入於滄海。”《河湟賦》寫中道：“維雍州之西陲，壯矣哉，得地勢之形勝！”生動地描寫了河州壯美俊秀的山川景象。

  從秦漢開始，曾設縣、州、郡。此地烽煙時起，兵家必爭之地，有“河湟重鎮”之稱。西漢初，建枹(音fú)罕縣，屬隴西郡,郡治枹罕。公元301—302年(西晉永寧年中)，設晉興郡，治枹罕。十六國時，前涼張駿太元二十一年（344年），分涼州地置河州，河州之名自此始。

  《史記》載：“枹罕，河西地名，今河州有枹罕縣跡。”《釋義》載：“枹，鼓槌，警盜賊；罕，少也。言鼓音少，盜賊息。”《元和郡縣圖誌》載：“枹罕，故罕羌侯邑。秦滅為縣，後遂因之。”故址具體地點在今臨夏縣雙城煙墩山（俗名墩疙瘩山）以南，白石河（今大夏河）與其支流老鴉關河（古名罕幵南溪）、槐樹關河三水匯流處的大、小古城一帶。

  這裏曾是絲綢之路上“茶馬互市”、商賈雲集之地。作為古代重要的軍事要塞和商市，河州自古以來就是溝通中原與西域政治、經濟、文化的紐帶。臨夏是枹罕縣治所，晉稱大夏。

  河州原本是漢人千百年來一直棲息繁衍之地，清同治回亂之時，回回幾乎殺絕了此地漢人，逃難的河州人被外地人稱作河州鬼。後來即使左宗棠收複了河州，由於接受了馬占鼇的投降，河州回回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由於漢人比例下降，回回占據了漢人開墾的良田，繁殖得非常快。西北回民叛亂是一場針對當地漢民的民族大屠殺，一場遠大於盧旺達死亡人數的大屠殺，這場屠殺造成了陝甘寧等地一千多萬民眾的死亡，拿起曆史的放大鏡看看，就會知道，這場戰爭並非對清朝的起義。無論有些人站在回民還是漢民的立場上，怎樣粉飾回民的殘忍和無知，曆史最終回歸真實。新中國建立後，由於當地回回占很大人口優勢，被改為“臨夏回族自治州”。

  河州，在河之洲。

  不能不讓人想起那首千年傳唱的《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夢裏，黃河邊的蘆葦叢。

  一片片的顯露著盎然綠意，勃勃生機。

  那是千年的蒹葭，穿越時空，陪望在水一方的姑娘……

  我們已無法親見大禹在此地的匆忙，可以想象的是彩陶注滿的情思，絲綢之路上回蕩的駝鈴，以及集市上涉水而來的吆喝聲……

  千年，走一回，還不算太久，是嗎？

  毛秋晴過了洮水，恢複了女兒身。

  遠遠望見河州的城池時，不知為何，突然就潮濕了眼眶。這個剛強的女孩子，心中此刻熱流汩汩，速度不禁慢了下來。不知是近鄉情怯，還是心有所感。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一路風塵的她，將近二十天的旅途疲憊，一下子湧上來。

  城門樓上的軍士早就看到了毛秋晴，有人即刻去州衙稟報毛興，三小姐回來了。毛興正在和竇衝等人商量如何應對晉軍，得到消息，起身施禮道：“諸位稍候，小女離家十數日，剛剛回城。某要去看一看。”

  “毛兄不必客氣，我也很久沒見侄女，不如一起去看看吧。”竇衝哈哈一笑道。

  毛秋晴進了城，信馬走在大街之上，還未到衙門口，就見一行人縱馬而來。毛秋晴一看跑在前麵的正是父親毛興，急忙緊趕兩步，下馬拜見毛興。

  父女二人相見，可謂驚喜交加，毛興見女兒無恙，心下大安。這邊竇衝也下了馬，對二人說道：“毛兄，多日不見，賢侄女已經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說著看著毛秋晴打趣道：“有沒有許人家？沒有的話，世叔倒是可以幫忙啊。”

  “秋晴見過世叔！”毛秋晴滿臉通紅道：“世叔又在笑話侄女了。侄女自幼舞槍弄棒，不懂女紅，是要陪在父母身邊的。”

  “哈哈哈，毛兄啊，你聽侄女可是在怨你不給她找婆家啊。”竇衝哈哈大笑道。

  毛興將女兒的表情盡收眼底，按說竇衝的話，對於毛秋晴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可女兒竟然少有的臉紅了，看來不是心裏真有人了，也是有什麽想法了。想到此，毛興心中咯噔一下，也不表現出來，順口道：“女兒大了，由不得爺娘了。哈哈哈。”說著一行人進了州衙。

  “你先去梳洗一下，去見你娘，這些日子可把她急壞了。”毛興說道。“爹爹就不急嗎？”毛寧在一旁笑道。

  “我女兒武藝高強，我有什麽擔心的。”毛興嘴硬道，可惜剛才在大街上的關切之情早已暴露無遺。眾人一哂，也不說破。

  “賢侄女剛回來，你們一家還是先聚一下，我們過後再談。”竇衝那也是相當有眼色的人，抱拳告辭。

  眾人一笑，毛興心中有事，也不強求，各自散去不提。

  毛興回到內室，見了夫人，將毛秋晴的疑點說了一下，讓夫人親自問問，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己悄悄聽聽。

  毛寧見小妹歸來，很是高興，將毛秋晴送到內院，見侍女們前來相迎，方才去見父親。毛興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兒子，讓毛寧也注意套套話。毛寧一聽，心中甚是高興，畢竟自己的妹妹有了意中人是好事，他可不大喜歡那個苻登。於是連聲答應，父親放心，如果真有此事，我一定給您問出來。

  閨房內，毛秋晴沐浴梳洗完畢，換好了衣衫，看著妝台上的那個紙包，心裏卻忐忑不安起來。看還是不看？應該說，這會兒他是迫不及待地要看才是，隻要看了謎底就揭開了。可是，萬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該當如何呢？毛秋晴想起那夜他和蕭霂的深夜攀談。

  時光退回到四月初八夜。

  毛秋晴和蕭霂盤膝相對而坐。

  看著蕭霂頭上的麵紗，有些奇怪。難道蕭姐姐臉上有什麽東西麽？似乎是看出了毛秋晴的心思，蕭霂輕輕摘下麵紗道：“隻是習慣而已，這裏除了你蕭大哥，你是第一個看到我容貌的人。”

  “姐姐真漂亮。”毛秋晴誇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當然。”蕭霂道：“因為你說話時的神態，像一個有意中人的女孩子。還有你的口氣，不像是生氣，倒像是撒嬌了。”

  “有嗎？蕭姐姐。”毛秋晴道：“我已經很注意了，不然他們都沒看出來呢。”

  “也許因為我是女的，你無意中也把自己當成女的了吧。”蕭霂倒是說出了真正的原因。

  “一定是這樣的，蕭姐姐。”毛秋晴道：“姐姐聰慧，秋晴佩服。不知姐姐還有何事告訴秋晴，直言便是。”

  “你也聰明得很，看出來我找你有事。”蕭霂道：“我的確是找你有事，但已不是剛看到你時的事。”

  “蕭姐姐但說無妨。”毛秋晴笑道：“秋晴雖愚，尚有分辨之力，亦是豪爽之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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