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北伐隱若成故事,西進豁然待從頭
作者:淡淡如菊      更新:2020-12-14 04:25      字數:3460
  第七十二章北伐隱若成故事,西進豁然待從頭(5)

  雕靈關的董成攔路,算是南下路上的一個小插曲,這個董成也算是有心之人,如此相見之禮倒也特別。收下了董成,讓他集合他的人馬,暫時隨軍,等到了長安再做安置。然後謝瑍命大軍駐紮雕靈關,等候步軍。自己則帶了薑孝等人去了淳化。

  他沒想到的是,太史庸在此接他,還有一個人也在這裏,那就是慕容衝。慕容衝的侍衛遠遠地注視著,看到謝瑍和他們的主上擊掌而笑,才知道今日一早就來等的人就是這個年輕的過分,麵色還有些稚氣的少年。

  謝瑍也沒有多帶人,帶了十幾個人。大隊精騎在雕靈關駐紮,步軍離雕靈關亦不到百裏,最遲明日就可到達。所以在雕靈關駐紮,就是為了給慕容垂他們鼓氣的,也是向姚萇示威的。

  “賢弟跟我入長安吧,我保證你的安全。”慕容垂拍著謝瑍的肩膀道:“還要謝謝賢弟記著給愚兄送馬。”

  “些許小事,不值一提。”謝瑍道:“我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一看直道的起端到底是什麽樣子。你見過大戰在即,主帥不在軍營,躲在城裏會友看風景的?”

  “這倒也是。怎麽?賢弟以為這裏應該是什麽樣子?”慕容衝道。

  “所謂大道至簡,我們的先人似乎比我們更明白。”謝瑍道:“看這些地麵,看這些房舍,看這些鬆榆。就這麽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花哨,卻顯得如此協調,如此大氣,好像它就應該這樣似的。”

  “賢弟不說,我還真表達不出來。”慕容衝道:“既然賢弟到了,告訴我什麽時候大軍可入長安。我可是給你守了好幾個月了。雍州、潼關攻勢越發急了,大概是朝廷有人說話了吧。以前不這麽不要命的攻擊。”

  “慕容兄,日前益州方向已攻陷寧州,逼近梁州,估計荊襄和梁州已被桓伊所部攻陷,將與朱序所部合兵了。我派人讓他們停止進攻,整訓兵馬,四月三十進關。所以這裏現在還不能立刻接手。得讓西麵的人安下心來,等我軍部署完畢再說。”謝瑍道:“你這個大燕皇帝還要繼續做下去,這幾日我派軍馬綏靖長安及周邊,十日後接手長安,同時打開潼關。還有半個多月就是夏糧收獲之際,到時候大軍保護和協助百姓,四處搶收糧食。讓其無糧可用,則不戰而勝。對了,你是否去建康覲見陛下?你要是不願意,我就給你說說。要願意去就沒我什麽事了。”謝瑍雖然沒有收到謝玄的信,但他立刻想到,一定是苻丕君臣已抵達建康。謝玄乃是軍事大才,自然知道時機已到,桓伊部的疑軍任務已經完成,所以讓他們變虛為實,既收複失地,又為謝瑍減輕壓力。事實也是如此,梁州攻陷,漢中已得,對長安和潼關形成了包圍之勢。

  “我不去建康。”慕容衝道:“我就跟著賢弟做個富貴公子,四處看看,有需要我幫忙的,我就幫你幫。如何?”

  “到底是兄弟,總記著幫我。”謝瑍捶了一下慕容衝的胸前。

  “誰讓你也記著我來。”慕容衝說罷,一笑:“再幫你看會兒家,到時候給我點看家費。”

  “長安城內,能拿走的你盡管拿,我裝作看不見。”謝瑍道。

  兩個人相視大笑,握手告別。

  太史庸跟隨謝瑍回營。沒想到的是,營中正有要事等著他。

  旬邑守將馬蘭直奔新城,見到姚萇,將慕容垂的軍情做了詳細稟報。

  姚萇召集眾將,商量對策。

  聽到慕容垂竟以晉之旌旆旗幟而來,三年前的淝水之戰,尚曆曆在目。那個時候,晉隻有江左之地,並無現在江北諸地,現司豫、徐兗、青冀、幽並、朔州均入晉之版圖,攜大勝之威,卻如此緩緩而行,他了解慕容垂,絕非不知兵,故此必有所圖。

  “諸君,今晉以垂逆為將,已至旬邑,於馬欄山南建立營寨,準備伐我。”姚萇道:“逆垂天資英傑,才略過人,威震本朝。然隼質難羈,狼心自野。晉用此人,必受其害。目下之際,諸位有何高見?”

  “陛下,垂逆雖英傑,用兵不凡,然畢竟兵力有限。”姚興道:“兒臣聞總共不過六七萬,據城而守,他們遠道而來,糧草不便,相持日久無功,其必自退。”

  “我看未必。”尚書令姚旻(字景嶷)說道:“晉攜大勝之威,並不足懼。所懼者,其主帥也。臣聞謝氏子,年未弱冠,初為郡守,未及一年,收河北幽並,擊拓跋氏走陰山北逃,逼劉衛辰倉惶不知所終。而今南下非急,緩緩而來,兵之大忌。然謝氏反其意而行之,卻讓我等日夜不安,此必示威於我等也。”

  “臣弟以為乘慕容垂立足未穩且兵少之時,先打打他的氣焰。”姚碩德不以為然道。以前也是被慕容垂壓得太厲害,有些怨氣,倒是可以理解。

  “德弟此言亦有道理。惟今非昔比者,大晉也者。”姚萇道:“縱我等敗之,亦必兩敗俱傷。但晉之本在江左,當年天王百萬雄師而不得,我等更是遙不可及;但我等之根本在此,如有異動,虎狼環伺之下,我等如何處之?”

  “陛下之意,難道就這麽看著他們耀武揚威?”姚碩德道。

  正在眾人商榷之時,有急報到來。

  “啟奏陛下,謝子明親率精騎大軍已至,駐紮雕靈關。”探馬報道。

  “有多少兵馬?”姚萇道。

  “旌旗蔽日,刀矛如林,直道上綿延十數裏。”探馬繼續道:“其後續步軍明日亦可到達。”

  “怎麽以前沒有報過這些消息?謝瑍大軍如此大軍,探馬怎會視而不見?”姚萇怒道。

  “陛下,每日俱有奏本,呈陛下禦覽。”姚旻施禮道。

  “謝子明是來者不善哪。”姚萇知道是自己沒看,不是沒有稟報,於是來回地踱著步子。

  “啟奏陛下,今日還有軍情已到。”姚旻稟道:“桓伊所部,陳兵荊益半年之久,五日前已入漢中。大晉的整個包圍之勢已經形成,長安必然不保,我們宜早作打算。”

  “父皇,尚書令大人言之有理。”姚興奏道:“兒臣以為,此前荊益之軍實為疑兵,不過大軍作疑兵超過半年,實在少見。謝子明預謀之深遠,可見一斑,也許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們還有路。或許我們隻能撤向西域,希望呂光看在唇亡齒寒的份上,放我們一馬。”姚萇看了一眼眾臣道。

  “報!”正在此時,又有探馬來報。

  “又有何事?”姚萇有些不耐道。

  “啟奏陛下,剛剛得到消息,謝瑍派數萬大軍越沙地千裏奔襲姑臧。”探馬喘著氣道:“呂光本與張大豫相持姑臧城南,張大豫不敵,呂光出城追擊,被謝瑍軍在明水東岸十裏處伏擊。後路被斷,呂光負傷越河西走,其弟被俘。姑臧已於癸巳丁酉日落入晉軍之手。”

  “啊?這才是謝子明的最後手筆嗎?”姚萇已經不再吃驚,也不再生氣,人家準備的太充分,考慮得太遠了:“如此說來,我們想渡河向西北也不可能了?”

  “陛下,典農、眴卷、媼圍、廣武沿河一線俱被晉軍占領。”探馬繼續道。

  “哈哈哈,可笑我們還在擔心怎麽應對他們的攻擊。”姚萇道:“明白了吧,諸位?謝子明自代來城南進,為什麽這麽遲緩,他難道不懂兵貴神速嗎?他這是在為奔襲兵馬爭取時間,一旦姑臧得手,我們就被切斷了西退之路。我們如果不想降晉,那就隻能硬抗,抗不過就得向西南走,西南是秦毛興、王統兄弟楊璧等人的地盤,一直想吃掉我們。謝子明不想直接跟我們打,他要借刀殺人。就算我們逃過此劫,進入西南,那裏是吐穀渾,我們麵臨的更嚴峻。”

  眾人聽了姚萇的話,不由地心底冒出一股冷氣。也就是說,去年開始的所謂北伐,謝子明早就將整個晉朝故地納入收複計劃範圍,手筆之大,慮事之遠,匪夷所思。他們還不知道幽州方向的情況。否則會更冷。

  “派人去河州、隴西、天水與王統等人相商,借路向西南。再派人去勇士城,求見乞伏國仁,言明利害,邀其共擊安定晉軍。”姚萇下定決心道:“隻要保存我十數萬兵馬,在西南必有一番事業可做。這裏麵王廣的實力最弱,如果他們不放我們,就吃掉王廣從隴西衝出去。”

  “慕容垂和劉直力鞮的兵馬都已紮營以待,我們如何做?”姚碩德問道。

  “嚴密監視,現在不用理他們,他們也不想真打。令安定守軍作出攻擊勢態,等乞伏歸仁大軍到了,正好借刀殺人。”姚萇心想,借刀殺人我也會:“我們撤離之時,如果不追也就罷了,要是敢追我們,我會給他們送份大禮。”姚萇有些猙獰道。姚萇自以為得計,卻不知不但平白樹一強敵,而且埋下了禍根,此是後話。

  謝瑍趕回雕靈關,張虎的信使已等待多時。

  看了來信,得知姑臧入手,謝瑍微微而笑,心內欣慰莫名。魏平張虎二人沒讓他失望,時機果然把握的極佳,利用張大豫和呂光雙方鷸蚌相爭,收得漁翁之利。如此看來,計劃要變了:得加快西進速度,增援姑臧。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啊。

  這正是:留得海闊憑魚躍,從此天高任鳥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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