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齋甥舅書鬥法,演武堂父子夜談兵
作者:淡淡如菊      更新:2020-12-14 04:24      字數:6067
  第六章金庭齋甥舅書鬥法,演武堂父子夜談兵

  烏衣巷裏,人來人往,看到謝瑍者,多以目視之,有驚奇之色。這個一往有些呆滯木訥的男人今日神采溫潤,步履從容。一身白衣,不染纖塵,肋下佩劍,神態卓然。張虎肅然相隨身旁,更顯英武。

  “子明兄,等一等。”謝瑍和張虎正前行中,忽聽身後有人呼叫。轉身看時,卻見一少年正揮手疾步趕來,後麵跟著一行六七個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輕人。謝瑍二人駐步,張虎輕聲對謝瑍道,“大少爺,此乃丞相長孫謝肇謝伯源,後邊的都是謝門子弟。”

  正史中,謝肇謝峻兄弟二人,隨其父謝琰出征皆亡,史無盛名。

  其幼弟謝混,字叔源,後為孝武帝司馬曜的女婿,尚晉陵公主,號稱風華江左第一。他與從侄謝晦曾一同站在劉裕身前,劉裕歎道:“一時頓有兩玉人耳。”沈約在《宋書·謝靈運傳論》曾稱“仲文始革孫許之風,叔源大變太元之氣”。房玄齡稱曰:“琰稱貞幹,卒以忠勇垂名;混曰風流,竟以文詞獲譽:並階時宰,無墮家風”。謝混生性孤高,不好交際。他與族子謝靈運、謝瞻、謝晦、謝曜、謝弘微等人居住在烏衣巷中,一同清談玄理、宴飲歌詠,如他詩中所言“昔為烏衣遊,戚戚皆親姓”。於是方有後人“烏衣之遊”喻親屬間文酒賞會的典故。

  “子明兄意欲何往?”謝肇喘息著,來到謝瑍麵前,邊拱手行禮便問道。謝瑍明白,一定是謝琰告知了自己與謝安的事,謝肇方有今日之舉,不然,怎會與他一個生而不惠之人相談。但謝瑍並不怪,謝瑍癡傻連謝玄都說,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兒子呢?可見謝玄的失望,但再癡再傻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謝玄還是為兒子搏了個封妻蔭子的機會,上戰場殺敵,淝水之戰後謝瑍官封六品,做了秘書郎。

  “正欲往七舅府上。”謝瑍拱手答道。

  “正好同去。”謝肇說著,指著身後跟來的一行人給謝瑍一一引見。每見一個,謝瑍都拱手施禮。

  這幾個人都是謝氏子弟,其中有謝肇的二弟謝峻;還有謝瑍四伯父謝攸之子謝璵、五伯父謝靖之子謝肅、從伯父謝朗長孫謝絢,從伯父謝允之子謝裕(謝景仁)、從叔父謝瑤之子謝璞、從叔父謝韶之子謝思。兄弟幾人乃是相約去看望病重的謝太傅的,謝肇兄弟送這些從兄弟出來,正巧看到謝瑍張虎二人。這些人當中,除了謝絢,比謝瑍大兩歲,其餘諸人均小一兩歲,隻是謝絢卻小了一輩。

  本來,這一行人並無固定去處,見謝瑍去拜見中書令大人,而王獻之才名江左之冠,少年心性,自願同往。書中暗表,王謝雖是姻親,因謝安鄙薄王導嫡孫王珣的為人,不惜與琅琊王氏嫡係一支交惡,故王謝兩家並不和睦。但謝安與王羲之交好,右軍雖是琅琊王氏,卻非嫡支一脈,兩家聯姻不斷。謝瑍和劉淑珍就是一例。

  謝瑍看著這些族兄弟,心裏甚是激動,但麵色平靜。心下暗思,這都是未來的好幫手啊,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何不如此這般。

  “既然諸位賢弟有意,愚兄怎敢不從。隻是入府之後,看我眼色行事,切莫失禮,墮我謝家門風。”謝瑍道。

  “一切唯兄長馬首是瞻。”眾兄弟秉首施禮齊聲道。

  “如此甚好,這是張將軍,某之救命恩人,你們且見過。”謝瑍並未忘了張虎,指著身邊的張虎對眾兄弟道,待眾人見禮已畢,方言道,“眾兄弟且隨我來。”謝瑍率先起身。

  張虎感念謝瑍將自己等同於謝氏兄弟,心中感激莫名,暗下決心。

  謝瑍一行,早有家人去王家稟報,到得門前,已有仆人在外迎候。謝瑍等人並不客氣,直接進了大門。但見迎麵影壁牆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大大的“靜”字,乃是王獻之手書。眾人駐足觀瞧,一派稱頌之聲。謝瑍暗暗點頭,此字非行非草,果然是子敬精品。

  轉過影壁,早有家仆引眾人去往西廂房。

  這是王獻之待客之處,謝瑍環視四周,並無想象那樣,無什麽字畫懸掛,隻有長幾一,滾凳數個。待眾人坐定,管家王祿吩咐獻茶已畢,拱手對謝瑍說道,“中書令大人正在內院與公主照看小郡主,請諸位稍候。”正說話間,就聽門外傳來王獻之的聲音,“可是子明到了?”

  謝瑍一聽,趕緊起身出迎,尚未出門,王獻之已跨進門來。

  “子明見過七舅。”說著抱拳躬身施禮。身後諸人亦同聲問禮,“見過中書令大人。”看著齊刷刷行禮的年輕人,王獻之讚道,“謝門才俊何其多也。”

  “子明等冒昧前來,還請中書令大人海涵。”謝瑍再次施禮道。

  “無妨。”王子敬神采飛揚,“我知你欲一睹外祖公之手書,回來以後已經備好,且去書房一觀。”王子敬看看眾人,又看看謝瑍,“諸小子均欲往?”

  “七舅,右軍大人手跡,乃世之精品,人人爭相一睹為快。況有七舅點撥,我等稚子,如能得一觀,三生之幸。乞望七舅看子明一麵,準允諸兄弟同往。”謝瑍施禮道。

  “也罷,下不為例。”王子敬攜了謝瑍,前往書房。眾人喜出望外,沒想到子明兄長的麵子如此之大,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緣啊。謝氏子弟家學淵源,習文修武,當然知道機會難得。張虎更是激動萬分,想他一寒門子弟,想見王右軍的真跡,勢比登天。

  到了書房門前,早有兩童子打開門來。謝瑍舉目,但見一匾上書,“金庭齋”,知道這是王獻之為了紀念其父王羲晚年金庭隱居之意。謝瑍觀此三字起筆若拙,自然含蓄,應是近年所書。此時,眾人見謝瑍若有所思,均不解,唯有王獻之暗暗讚許。眾人進了書齋之內,但見四周書跡已然掛好,謝瑍環視四下,果然見到了《蘭亭序》,還有《敬倫帖》、《運民帖》、《喪亂帖》、《破羌帖》等等,除了王羲之的信函類帖不全,幾乎涵蓋了王羲之所有時代的作品。這些前世看不到的稀世珍品就在眼前,置身書聖手跡的海洋,謝瑍看得如癡如醉,不由自主以指代筆,虛空臨摹。眾人見狀,俱凝神觀瞧,一時寂靜如深夜。

  良久,謝瑍終於回過神來,躬身施禮,“謝七舅成全。”

  “謝過中書令大人。”眾兄弟齊齊施禮道。

  王獻之但微頷首,“子明,可有所得?”

  “外祖公神技,豈能一觀而得。子明隻是稍有感悟,已獲益匪淺。”

  王獻之點點頭,又環顧眾人道,“有所得者,均可直言。”

  “我等愚鈍,隻覺右軍大人字極美,卻又無法說出妙在何處。”謝絢畢竟年長些,急忙答道。

  “汝等均已或將束發,尚無建立。右軍大人十三歲書即小成,尚每日勤練不輟,汝等年少當奮發向上,方能光大門楣。”王獻之難得說教一回,眾人肅然恭聽。稍頃,王獻之回頭對謝瑍說,“子明,可願為我書字一副。”眾人聽了,驚奇不已。

  “七舅錯愛,不知七舅令子明欲作何書?”謝瑍道。

  “此懸於書齋,自作可也。”王獻之有意考校。

  “如此子明獻醜了。”謝瑍來至幾前,一邊磨墨,一邊思索。旁邊有人鋪好宣紙。謝瑍一時文思如潮,拿不定主意,突然想起了黃庭堅的自撰書齋聯,倒也應景,隻是不太工整,略改一字寫吧。想到此,謝瑍拿起筆,蘸飽筆墨,覺得還是楷書最為端莊,適合書房,於是一點起筆。眾人早就期待,見謝瑍下筆,更是屏住呼吸仔細觀看。但見一點,如空中墜石,用筆不凡,王獻之看得眼前一亮。

  不一刻,一副書聯完成,上聯是:詩罷春風榮草木,下聯是:書成指劍斬蛟龍。

  王獻之喜道,“聯好,字更好。”遂吩咐下人,依樣製作楹聯。眾兄弟更是與有榮焉,齊聲讚歎。王獻之見狀,興致盎然道,“子明才高,七舅亦有書相贈,子明請自撰文吧。”

  謝瑍一笑,道,“七舅如要教考子明,子明怎敢不從。但如此難顯七舅之誠意啊,不如七舅自擬。”說完,兩人四目對視,王獻之哈哈大笑,“好個伶牙俐齒謝子明,如此說來,子明是不願意了?”王獻之也非愚鈍之人,深知自己所長所短,絕不上當,“那就算了,不寫也罷。”王獻之作擲筆狀。

  “七舅且慢。”謝瑍趕緊說道,王獻之的字後世所傳甚少,誰叫她有個冠絕天下的爹呢,其實王獻之的書法並不亞於王羲之多少,各有所長而已。

  “七舅聽好:未必玄關別名教,須憑書戶孕江山。”謝瑍將徐渭的楹聯改了一個字,一個知,一個憑,謝瑍可是別有用心了。隻是現在無人知道。後來謝氏執掌天下,史官於高祖本紀中如此寫道:昔高祖初醒,王大令子敬喜其文采,令擬聯以贈,高祖遂曰:“未必玄關別名教,須憑書戶孕江山。”可見其誌在天下也。

  王獻之聽罷,凝神屏氣片刻,乃揮筆龍蛇。眾兄弟方見謝瑍運筆,又觀子敬揮毫,心情激越,齊聲叫好。王獻之書畢,上聯題款:書贈子明自擬,下留款:乙酉秋初琅琊王子敬書,然後蓋上印章。這是正兒八經的節奏。後來王獻之說起此事,常引以為傲,讚自己慧眼。

  謝瑍知道,經此之後,他的文名必將聞於朝野內外,這對於他今後行事定有裨益。而眾兄弟之中,也樹起威望,一舉數得。

  王獻之目送謝瑍諸人出了金庭齋,回到案前,細看不提。

  謝瑍眾人出了王家,夕陽正好,眾兄弟各有所得,雀躍不止。張虎也強忍心中的激動,向謝瑍諸兄弟告辭回營。眾兄弟意猶未盡,欲往酒樓一聚,謝瑍因道,“各位兄弟,如今丞相大人病重,朝中常有讒譏,我輩當韜光養晦,以絕流言,今日且回吧。”

  “諾!”眾兄弟一凜,頓時醒悟,心中更是感佩,彼此施禮散去不提。

  謝瑍回到謝府,家人上前見禮,告訴謝瑍,謝玄正在後院教二公子兵書戰策之法。謝瑍一笑,即拿著王獻之寫的楹聯向內院走去。進得內院,見嫣紅正欲往後院走,即問道,“夫人何在?”嫣紅見是大少爺問話,忙低首施禮道,“夫人和小少爺剛去後花園,我正要給夫人送湯水。”謝瑍問道,“夫人心緒如何?”,“自大少爺醒來,夫人一直歡喜。”“哦。”謝瑍答應一句,繼續前行,嫣紅隨後跟上。“你和柳青要注意,莫讓夫人勞累,如有事立即找我。”謝瑍道。“是,大少爺。”嫣紅答道。

  後院,夕陽斜斜的在地上留下斑駁的樹影,秋風刮過,送來一陣陣的清爽。謝瑍遠遠看去,籬笆外有兩個人影,不用說是劉淑珍和柳青。

  謝瑍揮揮手,示意嫣紅過去,自己向書房走去。

  文瀾軒內,謝玄正在教謝瓊讀書。

  謝瑍入內,向謝玄施禮道,“見過父親。”

  謝玄看到謝瑍看到手裏拿著什麽,就問“此為何物?”

  “父親請看。”謝瑍展開王獻之書字。

  “子敬竟然肯為你書此?”謝玄奇道,“當年太極殿落成,丞相求之書寫匾額,子敬尚拒而不書。”

  “父親,這可不同,子明也為七舅寫了一副,算是交換吧。”謝瑍麵露得色道,“我給七舅寫的是:詩罷春風榮草木,書成指劍斬蛟龍。七舅很是高興。”

  “哦。”謝玄應了一聲。

  “這幅字,就掛在書房吧。”謝瑍見謝玄似有不愉,乃道。

  “你自己留著吧。”謝玄看了看楹聯,拒絕道,“看著瓊兒讀完書,就去膳房。時間快到了,膳後去演武堂。”

  “是,父親。”謝瑍看謝玄不愉的莫名其妙,隻好應道。

  謝府,演武堂。

  謝瑍和謝玄相對而坐。

  有頃,謝玄看著謝瑍道,“說吧。”

  “叔祖大人問兒對謝氏及國祚之看法,兒不以淺陋,直言相告,如是叔祖方留書聚族人以訓,竊以為叔祖定當宣布日後由父親執掌謝氏也。”謝瑍把自己和謝安的交談情況,仔細地跟謝玄複述了一遍。

  “果如此。”謝玄點頭,“我兒實乃謝氏未來百年之基也。你打算何時辭官,如何行事?”

  “我以為父親會不許我辭官的,沒想到父親比我還急。”謝瑍笑言道,“此事不急,孩兒雖官至秘書郎,但畢竟功勞淺薄,日後執掌北府名不正言不順。此時正宜修文習武,待兵事起,當策馬揮刀,征戰沙場。”

  “我兒誌雖可嘉,然修文習武非一日之功,征戰沙場更是流血搏命。用兵興武,國之大事也。最忌紙上談兵,我兒切不可好高騖遠。”謝玄聲色俱厲,給謝瑍一盆涼水。

  “父親所言極是。孩兒初慧,雖未就學,然心中自有,或為天授。孩兒不敢蹉跎。即日起,除了修武習文,還要進入北府,策馬疆場。”謝瑍起身施禮道。

  “甚善。”謝玄道:“戰場搏殺,拚的是實力,拚的是氣勢。你雖有太極之法,但自幼未曾練武,怕是難成馬上將軍了。”謝玄有些可惜道。

  “父親不必如此。瑍以為,為帥者,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保家衛國,疆場搏殺,雖豪氣衝天,痛快淋漓,乃熱血男兒所向往,可誰說儒將就不能橫刀立馬了呢?”

  謝瑍自然有他的底牌。

  雖然謝瑍還沒有真正動刀兵,但他自和劉牢之一戰,已感覺到自己的這幅身體,比蕭重年青時的體質好的太多,渾身充滿了精力,不但如此,連反應也特別快。加上他自小就習練太極拳,酷愛周易及陰陽五行八卦等道家學說。不然,也不會把他的公司命名為太極集團了。他拜過名師,會過高手,三十多年的太極拳,早已登堂入室。唯一的短板就是沒有精學過長兵器,但也練過太極大槍。而且除了太極拳,還練了一手極好的太極兩儀劍法。這套劍法雖非戰場搏殺之用,但兩人對陣卻是上上劍法。攜劍江湖,周遊天下,以武會友,行俠仗義,實在是每個男兒的向往。所以,謝瑍還是有些憑仗。

  “聽我兒之言,似有所憑,你我父子,但說無妨。”謝玄道。

  謝瑍上前,從兵器架上取過一柄長劍,左手一按繃簧,嗆啷一聲,寒光一閃,寶劍出鞘。謝瑍習慣性的做了一個抱拳的手勢,立個起勢道,“請父親大人賜教。”

  謝瑍左手持劍,雙目平視,氣沉丹田,雙臂自然下垂,開始演練起六十四式太極兩儀劍法。這套劍法,嚴格說來是太極十三劍的升級版本,暗合周易八卦,共八八六十四式,又稱為武當太乙兩儀劍。此劍法特點是,以意行氣,意在劍先,以柔克剛。有截、雲、壓、掛、刺;點、抹、崩、撩、劈;架、掃、捋、按、擠諸法;腳踏九宮,圓轉如意,劍分陰陽;起步似拂柳,行步如蹚泥。

  謝玄一旁注目,初以柔軟無力,漸覺剛柔相濟,玄機四伏,及至酣處,震撼莫名,竟然不由自主的模仿起來。

  謝玄文武兼備,作為淝水之戰的前部正印先鋒都督,武學見識自是非凡。見獵心起,徑自取劍,自謝瑍身後直取中宮。謝瑍此時,已至佳境,自然而然左下俯身叉步進身,反撩謝玄右腕。此式又稱回頭望月。謝玄一驚,轉身格擋,謝瑍劍式不停,右轉身撤步劍尖虛點畫圓,繼續點刺右腕。謝玄急退,謝瑍劍已搭上謝玄的劍,兩劍相交,謝瑍順勢雲劍畫圓,謝玄劍不得脫,隻好跟著轉圈。謝瑍見謝玄劍式已亂,一個纏絲繃勁,謝玄的劍脫手而出。

  “好劍法。”謝玄丟劍,口中卻讚歎不已。

  “孩兒失禮了。”謝瑍收劍垂手道。

  “無妨無妨。吾觀此劍法另開蹊徑,世所未見,可開宗立派,難道此法也是張仙師所創?”謝玄喜氣滿麵道。

  “啟稟父親,正是”謝瑍心道,重生猶存記憶,已是天幸,習此功法,乃是緣分,絕不可竊此邀天之功,當以原創人張三豐之名傳之後世,方不負此行。至於後世三豐,當能更上一層樓吧。

  “改日派人去武當探尋,此乃天授,不可懈怠。如果有此人,當為之建觀塑像,以祖師侍之。”謝玄正色道。

  “謹遵父親之命。孩兒已有打算,辭官後遊曆天下,順道去武當。”謝瑍秉首答道。

  “也好。據傳,汝叔祖謝允公即往武當求道,至今未歸。到時可留意一二。”謝玄叮囑道。

  “諾”,謝瑍應道。

  父子二人正交談中,忽然張萬敲門進來稟告,王獻之和張虎到了。

  謝瑍父子相視一笑,謝瑍道,“父親,我已答應教授張虎太極之道,張虎亦算是謝氏門人,此後必為我之助力,未稟明父親,請父親責罰。”謝玄道,“即是門中之事,你自決可也。”說罷,站起身來,“去接子敬和張虎吧。”

  這正是:書可成武蘊精氣,兵能化戈演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