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再多說一句的話，就陪著桑榆一塊給我滾回去！”慕堇冷聲喝斥。

  管家也沒再繼續多說話了。

  自從對麵的兩個人離開之後，客房裏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氛，所有的人，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身後一直跟著的疾風和紫軒，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紫軒這次是請了好幾次的命，才讓千歲爺開口把她一塊帶過來。

  自從自己出生到現在，除了千歲爺的身邊，還有身後那一起同生共死的人兄弟們，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與她姐妹相稱。

  說起來，桑美人不光是千歲爺的太陽，更是她的太陽。

  是因為她的光亮照亮的自己這個黑暗的角落裏，讓她知道人間還有溫暖，還有愛。

  自從桑榆離開了這麽久，她突然感覺千歲府又回歸了往日的平靜。

  這種平靜讓她感覺到壓抑，如果一個人從頭到尾沒有渴望的話，或許她就這樣活下去。

  可若是一旦有了渴望，有了曾經，那麽她就會不斷的去思索想要回到從前。

  盡管府上的流傳有許許多多話，可是她從來不信。

  要說這個府上除了貼身服侍在桑榆身側的桃酥和浣臻，就是她和桑榆最近。

  自己也私下裏去問過桃酥，她是當然不會相信桑榆懷的孩子，不是千歲爺的。

  其實連紫軒自己都不願意相信，所以她想要找個機會問一下桑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誰曾想來了之後，卻發現桑美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隻是時不時的看向千歲爺，那眼神中所透露出來的情緒，她定然能夠讀懂的。

  隻是看著千歲爺從未抬頭，難不成千歲爺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嗎？

  在她以為兩個人好容易可以交流一番的時候，卻被慕堇王爺給打擾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桑美人再次帶走。

  疾風看著桑榆的樣子，忍不住的想象，這幾日她是如何過來的。

  看著對麵的慕堇對她做的那些無微不至的照顧，忍不住的有些嫉妒。

  對，他確實是嫉妒。

  他知道千歲爺和桑美人在一起，那個時候自己沒有辦法能夠插入其中，一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主子，一個是自己心心念念愛著的人。

  如果當時桑榆說一句不喜歡千歲爺，他哪怕豁出性命背主忘恩，也會帶她逃離這裏。

  可是她沒有。

  自己能夠感覺的得到桑美人對千歲爺的喜愛，而且他們兩個人明明已經……明明這個孩子是千歲爺的，她為何要表現出來和別人的親密。

  他知道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保護千歲爺，可是看著他們那樣熟悉而又從容的動作，又有誰會覺得那是刻意演出來的。

  如果對麵的人是千歲爺，他不會嫉妒，也不敢嫉妒。

  可是慕堇他憑什麽呢，他明明什麽都沒做，而且他喜歡的人是江綰。

  李故晨久久才回過神來，鬆開了自己的手，轉頭看了一下眾人：“回去吧！”

  一行幾人出來的時候，李故晨腳下的動作猛地一頓，身後跟著的給人，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

  李故晨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位置，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心裏卻莫名有了一絲安慰：“我在旁邊的馬車上等你。”

  江綰臉上帶著一抹詫異，抬頭看了一眼李故晨，順著他的視線，往一側的胡同口看了一眼，卻恰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衣服的一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剛想開口解釋，卻發現麵前的人早就已經走了。

  紫軒和疾風沒有多看她一眼，也匆匆跟在李故晨的身邊，隻留下了江綰一人站在原地，猶豫良久之後，還是忍不住地向著那個胡同口的方向走去。

  隻是看到了麵前的慕堇，一時卻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良久，管家向著旁邊的位置走了走，盡量給他們留夠說話的位置。

  “好久不見。”江綰見著對麵的人，沒有一句話，自己這樣幹站著倒是也不太舒服。

  想了半天，各種各樣的話，在腦子裏回旋了一遍，卻從頭到尾都覺得不太合適，最終也隻說出了這四個字。

  慕堇聽完兩天的話，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說的不錯，確實好久沒見。”

  江綰聽見他陰陽怪氣的話，心裏莫名的有些淒涼，想起他剛剛對桑榆無微不至的關係，忍不住的開口：“你既然和桑榆已經有了孩子。”

  慕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這是本王的家務事，別人無需多管。”

  “既然我在你的眼裏早已經成為旁人了，那你為什麽還要等在這裏見我一麵？”

  慕堇臉上帶上了一抹嚴肅：“我隻是想知道，我這個深深愛著的女人，究竟什麽時候背叛的本王，是不是從頭到尾本王就是你手上的一枚棋子。”

  “嗬嗬，深深愛著的人？”江綰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

  看著對麵如此執著的眼神，江綰的眼眶不由得濕潤，側頭看向別處：“我承認我確實喜歡過你，但並不影響我恨你！”

  “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能恨我恨到現在！”

  江綰聽到他的話，轉過頭來也是時候，讓他知道自己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了：“沒想到你早就已經忘記！”

  “還記得幾年前，你得了你父皇的口諭，率領著你手下曾經血洗了一家朝廷命官滿門，而我就是他家嫡出的女兒！”

  “怎麽忘記了嗎？那些人也姓江！”

  慕堇一開始還有些好奇，突然聽到她這麽說的時候，猛地瞪圓了眼睛，確實做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那時候，也隻是得了指順從旨意而已。

  這是沒曾想麵前的女子，竟然就是那個一時漏掉的孩子。

  這一切都有了解釋。

  怪不得江綰當時千辛萬苦的接近自己，從頭到尾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個自相矛盾的樣子，原來她是喜歡自己的，隻是中間隔著家仇。

  也確實她有理由去恨，可做這一切並非自己願意做的，而且那都是相識以前的事情了。

  “我真的不知道，但我也知道說再多也是沒用的，你想要的是我的命，對嗎？”

  “對，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現在也不至於走到今天的地步，我應該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我應該擁有最平凡，最幸福的生活。”

  “可都是因為你，才讓我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