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小廝臉色有點兒難看。

  抬頭看著二人的麵色，忍不住的重新磕頭：“千歲爺饒命啊，這是底下人傳的，奴才或許是聽錯了。”

  疾風見李故晨冷著一張臉沒說話的樣子，還以為他信以為真了，轉身跪身行禮：“千歲爺，您千萬別聽下麵的人胡說。”

  “桑美人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桑美人剛剛離開沒多長時間，就算真的有了孩子……”

  “真的有了孩子怎麽了？”疾風的話沒有說，就被李故晨給懟回去了。

  疾風看著李故晨的臉色，這才像是想明白了什麽，臉上帶著懊悔。

  著急得，差點兒暴露事情。

  忍不住低頭看向小廝，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你告訴我，誰在私底下傳的。”

  “千歲爺，疾風大人，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就是三兒他們幾個說的，但是他們也是聽別人說的，現在都在傳，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廝顯然已經被嚇壞了。

  他現在的感覺就是，覺得自己馬上就暈死過去了，可是好像麵前的幾個人不讓他暈，所以他就憑借著自己的信念，支撐著。

  李故晨蹙著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疾風順著視線也跟著看過去，瞬間聽到門口有人呼吸的動靜，立馬變了臉上的表情，重新站起身來。

  走到門口，眼睛之中帶著殺意，猛地一打開門，突然看到門口的兩個人，眼神還沒變。

  春華正好與他對視，剛剛準備開口說話，現在整個愣住了，不知道怎麽說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疾風掃了她一眼，沒多注意，直接看向身後跟著的人，發現是江綰，這才緩和了臉上的表情。

  轉頭錯開身子：“江綰姑娘。”

  江綰顯然也沒想到，會突然看到這樣的疾風，回神之後，微微提了提嘴角，轉頭看了一眼裏麵，小聲問道：“千歲爺在裏麵嗎？”

  “在的，江綰姑娘裏麵請。”

  江綰點頭示意，這才趕忙向裏麵走去。

  春華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收回了視線，臉色煞白的跟在江綰身後。

  她第一次感覺到，千歲府和王爺府的不一樣。

  八王爺的身邊有官員，有武將，有詩人，還有侍衛，更有管家。

  他們的眼神雖然嚴肅，但還有人情味兒。

  可是自己來到千歲府上之後，和這個府裏的人們相處，總是給人感覺有點兒不舒服，心砰砰的，不敢靠近，哪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小廝。

  不過一開始，她隻覺得可能是因為不近親的原因，再加上江綰和千歲爺打得火熱，所以有人心生嫉妒。

  可是就在剛剛在看到，觸及到剛剛那個名叫疾風的侍衛的眼神，她才突然想明白，那是什麽。

  這些人外麵有觸及到他們或是他們主子千歲府利益的時候，或許不會有什麽，眼神之中似乎帶著一點兒點兒空洞。

  到處都是安安靜靜的。

  不管什麽時候，他們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死侍。

  對，以前她好像在王爺府上也見過。

  不過這些人一般不會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而且也不會太多。

  如果自己想的不錯，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不同的丫鬟小廝。

  那是不是就是說，李故晨的身邊在每個黑暗不見陽光的地方，都有無數雙眼睛看著自己。

  這麽想著，她抬頭看了眼麵前這個冷色看著江綰的男人，又低下了頭。

  怪不得人人都說他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人，明明一張明豔帥氣的臉，可總讓人看著有些害怕。

  他哪裏是地獄來的，他現在就身處地獄，等待著他已經看好的獵物，抓住時機，把他拖進地獄，供他啃食。

  江綰看著李故晨麵色極差的樣子，忍不住的也跟著有些難受。

  麵前的人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了一個問題。

  她知道李故晨不是太監的事情，可是如果孩子不是李故晨的，那豈不是證明了，在自己和慕堇決裂之前，他們那對狗男女就在一起了。

  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蒙在鼓裏，被別人狠狠背叛的人，還要背負罵名，差點兒被人滅了口，滿懷愧疚。

  她就是個傻子！

  江綰幾近崩潰，側頭看向旁邊兒的人，轉頭看了眼前麵的李故晨：“讓他們都出去。”

  李故晨抬頭看著江綰臉上的表情，眼中帶著一抹煩躁，可是嘴角卻噙著笑：“我大概是沒和你說話。”

  “我最討厭別人和我用命令的語氣說話了。”

  “疾風告訴她，上一次用這樣語氣，和我說話的現在在做什麽？”

  疾風聽到李故晨的話，就像是回答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回江綰姑娘，那個人在水牢裏待了三天，堅持不住了，求著要死，然後被放血而死，屍體喂給了後門口的兩隻狗了。”

  “唔～”江綰臉色聽聞之後臉色有些難看，猛地握緊了拳頭，還沒來的及說話，春華突然一陣作嘔。

  所有人吸引了目光，隻見春華臉色煞白，捂著嘴巴，眼神帶著恐懼。

  看到對麵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下。

  “千歲爺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春華抬頭眼中帶著淚水，祈求的看著江綰。

  江綰也是沒有意料到春華的反應，現在看到了，心裏更是難受的不得了，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別怕，他們隻不過就是嚇唬我的，別太緊張，李故晨，你別忘的我的話很有可能讓你後悔！”

  李故晨聽聞她的話，卻沒有半分害怕，反而嘴角的笑意更加拉大了幾分：“你還真是個喜歡叛逆的人。”

  “好啊，我給你機會，你真的敢說嗎？”

  “我……”江綰剛說出一個字，立馬停下來了，沒再繼續說。

  因為她真的不敢，麵前的這個人不是慕堇，他就是個豺狼，是個瘋子。

  如果自己說出來了，隻怕這個房間了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都不會活著出了這個門。

  “千歲爺，請問能讓這些人下去嗎，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李故晨聽到她的話之後，抬頭看著她說道：“有的時候還是學的聰明一點兒好，別覺得自己真的很厲害。”

  “慕堇吃這一套，可這個對我來說沒用，所以以後盡量不要讓自己尷尬，讓身邊兒人難受。”

  江綰的眼睛裏有憤怒，有仇恨，可到底，還是沒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