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小妮子一定是有事來求自己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無事獻殷勤。

  但不管怎麽樣，能來對他來說便是不錯的事情。

  如此一想，他衝著麵前的桑榆招了招手。

  桑榆瞧見他的動作熟悉而又陌生，已經好久沒有見他這個樣子了，雖然心中略微有些抵觸，但也不得不向前走了兩步。

  李故晨一開始見她猶豫，那臉上的麵色便有些不爽，可是見她最後又略微有些羞澀的走了過來，那臉上的表情瞬間便緩和了下來。

  他伸出手猛地一轉，便將桑榆拽到了他的身上，另一隻手整個環抱著她。

  桑榆對他的動作並不陌生，隻是每一次她都覺得有些重心不穩，胳膊習慣似的攀上了李故晨的脖項。

  李故晨低下頭，隻覺得周身的香氣瞬間撲麵而來，讓他安心了不少。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已經很久沒有嚐試過了。

  他對於這種味道的迷戀程度，連他自己都歎為觀止。

  他隻想要緊緊的擁抱著麵前的女子，隻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夠如此，最終還是停留在了現在的動作上。

  隻是眼角帶著些許的溫柔，低頭看著她。

  桑榆眼巴巴地看著頭頂上的人，隻見他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和溫柔，這樣的模樣，隻能說明他的心情還不錯。

  看來是時候說出自己的事了。

  她故意的向李故晨的懷中縮了縮，臉上露出了一抹委屈，一手攀在李故晨的肩膀上，另一隻手逗弄著他的頭發。

  李故晨感覺出她的動作，餘光瞥向了她那嫩白的玉指，但沒做阻止。

  桑榆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見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動作過於逾矩而生氣，這才安下心來，接著說道：“千歲爺，昨日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不知該不該講？”

  “你也是知曉的，我出生小門小戶對於這些應酬的事情，向來沒什麽經驗，再者說我自從加入千歲府中，也從未和她們這些個大人夫人們接觸過，所以……”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抬頭餘光偏向頭頂上的人。

  隻見他手裏拿著奏本，正在仔細地瞧著，倒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改變過多的情緒。

  沒得辦法，她隻好繼續說道：“就是昨日這些個夫人們突然到訪說是來看看我，誰知道她們都帶了那麽多的禮物？好像都是各個大人們的正妻。”

  李故晨終於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

  隻見她眼神中帶著的是害怕，讓他不由眼角的笑意愈加放大了幾分。

  “桑美人，你的話是何意？難不成是在告訴我？你也想要正妻的名號嗎？”

  桑榆聽到李故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立馬變有些慌亂了，趕忙坐直了身子，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擺了擺，拚命的搖頭，證明自己從來沒這樣想過。

  “千，千歲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奴婢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身份！”她真的是害怕極了。

  她什麽時候竟然變成這個樣子，竟然表達不清楚，還讓麵前的人誤會。

  自己不過是庭院中，比那奴婢好那麽一點點的人罷了，能活到如今已是她的福分，還想著比旁人再多加個身份，那簡直是多要命的事情。

  她可不會忘記，接下來就是李故晨和江綰定情之時。

  如果到時候為了給江綰騰地方，再給自己殺了，那不是得不償失，她才不會這麽傻呢。

  李故晨本來隻是想逗一下麵前人，誰曾想她竟然這般著急的拒絕自己，讓他心情有些不開心了。

  雖然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既然已經提起來了，他想一想也無所謂。

  自己身邊的人倒是不少，隻不過正兒八經能夠真心陪伴他的，還真的不多。

  麵前這個女子，他不知道，也猜不透她對自己到底有幾分真心在，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心裏空洞黑暗的世界裏，似乎有一道光亮。

  雖然這道光亮極其微小，但他也想要抓住她。

  如果是要給正妻這樣一個身份，才能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那也未嚐不可。

  比起出身，他又比誰高得出多少呢？

  如此一想，他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隻是自己宦官的身份，終究還是束縛在他們二人之間最大的障礙。

  自己縱然是權力滔天，可是也免不了，如若娶了正妻之後，桑榆會受到非議和眼色的。

  以她這樣單純善良的模樣，也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了。

  桑榆肯定不會知曉李故晨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便已經想到了這麽多的事情。

  她隻是瞧見李故晨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心中有些忐忑。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所說的話，確實就算是李故晨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是與她開玩笑的，但是她過於絕對的拒絕之話，隻怕也會傷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

  畢竟他可不會知曉自己已經知曉了他宦官的身份有假，再怎麽樣，他的心裏都是有一定陰影的。

  而且又被這樣的拒絕，難不成他會誤認為自己是因為他宦官的身份，所以才不願意嫁給他的？

  如此一想，她隻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些笨的，說話如此絕對，還真是要命。

  如此一想，她敢忙硬著頭皮，臉上又帶上了一抹討好的笑意。

  “千歲爺，能夠呆在您的身邊，已是奴婢幾千年幾萬年修來的福氣了，我又怎麽可能會想要那麽多呢？我出身貧寒，如今又和桑家斷了聯係。”

  “當初嫁進門的時候，我身上連一分傍身的錢也沒有。”

  “說起來也都是千歲爺的寵愛，才讓我有了今天的一切，我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能拖您的後腿。”

  “您將來的正妻一定能夠成為您的左膀右臂，能夠為您現在的地位更加的增光添彩，我隻要默默的守在您的身邊，您有時間的時候過來看看我，我便已經知足了。”

  桑榆這麽說著，臉上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憂傷，眼角的淚水抑製不住地流淌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竟然把自己都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