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元素的設計，是我根據多本虐文和悲傷電影才由感而發。血色與杜鵑極其相配，鑽戒上雕刻的尖端就是杜鵑的喙。”田琳頭頭是道地解釋，麵色一本正經。

  能在短時間內照搬照抄寓意，還在原來的基礎上發揮如此多，也算得上是一種本事。羅雨歆嘲諷的想著，眼裏的不屑越來越加重。

  緊接著，田琳翻到第二頁。

  “這是虎皮魚，想必投影儀麵射出的花紋也十分清晰吧。它的寓意比較簡單，像是披著老虎的皮在海中肆意遨遊一樣，象征我們要有磅礴的野心去粉飾自己。”田琳舔了舔唇角，笑意越發擴大，無一不得到台下眾人鼓掌。

  除了羅雨歆小組臉色難看得如同吃了一噸垃圾以外，其他人眼中飽含讚歎欽佩，就連一直昏昏欲睡的評委都抬起頭，打起了精神，顯然對於這份策劃的美工饒有興趣。

  田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一頁一頁翻看下來，不僅有戒指項鏈，還有手環、耳環等等。

  策劃書上的圖片不同珠寶店那樣閃閃發亮，卻有獨特的韻律與美感，平凡中不失優雅，雍容華貴中不缺平常心，好似黃沙中掩埋的珍珠閃閃發亮，等待有心人來挖掘。

  “羅副總，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對家和我們的思路一模一樣？”蘇傲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側身詢問道。

  “還能有什麽話說？被抄了。”羅雨歆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待台上的人快要發言完畢，羅雨歆按到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下去，忽然伸出右手高舉過頭頂，麵帶微微一笑。

  “那位羅副總有什麽想說的嗎？”田琳自然不好意思拂了麵子，笑盈盈地點起來詢問。

  “我要說什麽，想必田總心中更明白吧？”羅雨歆露齒反問，“這份策劃書當真是你自己構思的內容嗎？”

  “羅副總這是什麽意思？”田琳依舊裝傻充二愣子。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停留在二人之間，來回婉轉。

  羅雨歆倒也不再賣關子，淺笑著站起身當場拆穿道：“方才田總說第二幅圖的戒指是虎皮魚，我沒聽錯吧？”

  她眸子雖然微眯，卻看不見半分笑意，看到的是冰冷刺骨，宛如一團黑洞洞的漩渦，要將人吸引進去。

  田琳什麽樣的大場麵沒見過？心中雖然轟然，卻還是勉強壓製住，不解地問：“沒錯，有什麽問題嗎？”

  “那麻煩你好好看清楚了。”羅雨歆直視對方，一字一頓道，“想必你應該沒聽過，這枚戒指畫的其實是法國神仙魚，他們通常團體作戰，隻要對方活著，通常成雙成對的走，同樣被視為忠貞動物。它們壓根就不是你口中的‘披著虎皮’！所有這一切都是我的創作靈感，我在生活中所看見的、聽見的、自己遭遇的，磨合成了一張張圖片。你仔細看看，虎皮魚和神仙魚身上的條紋都不一樣。”

  羅雨歆說的每個字都很輕，卻仿佛一刀重重砍在對方心上。

  這其實是她故意留下的bug，原本想把虎皮魚添上去，但仔細想想不符合整份策劃的文風，就隻改了圖片，簡介和項目名字都沒來得及替換。這個失誤卻成了她握住對方把柄的唯一切入點。

  田琳臉色煞白，啞口無言。如果說一個人真的嘔心瀝血完成一樣作品，當然不會傻到連自己創作何物都不知曉。想到自己會以抄襲的名義被驅逐，額角漸漸冒出分明的冷汗。

  她在台上失態的反應入了董事眼中，顯然認為她很心虛。

  眼看台下窸窸窣窣嚼舌根的聲響越來越大，進入耳中，仿佛刺破她的神經細胞，田琳忍無可忍，猶豫地開口道：“的確，我承認自己借用了羅副總的思路，但這不代表我全部照抄了！”

  還死要麵子賴賬？

  羅雨歆受夠了這場鬧劇，不給對方任何倒打一耙的機會，趁機指向自己的組員小莎，拆穿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之前買通了小莎，讓她把資料全部透露給你的吧？這丫頭剛才就坐立不安，隻差把真相寫在臉上了。如果你還不肯承認，我就隻能把辦公室監控錄像拿出來公開與眾了。”羅雨歆一派冷淡，彎了彎唇角，似乎在鄙夷手法卑劣。

  實際上，她手上並沒有什麽監控，這隻是擊潰對方防線的最後一道程序罷了。

  一旁的蘇傲愣怔幾秒，隨後麵露嚴肅發話開除小莎。

  這場烏龍在三人一場大戲後徹底落下帷幕，田琳被人“請”下場的時候，麵色頹廢，心如死灰，嘴裏還喃喃念叨著她敗了。

  毫無邪念，內部會議過後，這份策劃書獲得大部分董事認可，項目成功當選參加競標。

  與此同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傳出莊悠與神秘男子外出遊玩的新聞，這是一則有料的緋聞消息，大家紛紛猜測男方是何方神聖。

  羅雨歆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很快通過這道剪影看出是付琛。記得那日他們偶然相遇，最後還鬧得個不愉快的心情。

  一旁的喬依依也同樣看出，兩人相約時不禁把頭探在一塊八卦付琛與莊悠之間的關係。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還挺配，都是吃軟飯的。”喬依依把手攏在嘴邊笑得放肆。

  “雖然感覺背後議論別人不太好，但我也忍不住想點評一下。”羅雨歆微微彎起唇角，“隻能說人各有誌，有人願意奮鬥，有人就喜歡走捷徑。說句難聽的，我覺得他們倆長久不了。”

  等二人走出一段距離，恰巧遇見一堆記者圍著某人采訪，湊近一看，站在最中央的人赫然是不久前被捧紅的莊悠。

  莊悠與付琛的戀情算的上是地下情，沒有真正公開於眾，她本想再次壓下，合適時機再公開。

  但眼角瞥到羅雨歆的身影後，莊悠咬了咬牙臨時改變主意，換上一副笑盈盈的麵孔，當場模擬兩可暗示道：“其實照片上的男子不是什麽總裁，你們不要瞎想……”

  她刻意朝話筒說反話，就是為了讓記者推測照片剪影是付琛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