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呢？”羅雨歆全身力氣仿佛被瞬間抽走，她腿腳發軟，不得不撐在牆上保持站立，“那孩子就是他拿掉的啊，因為他不想要，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我沒說謊，羅雨歆，這麽多天我和寧峰是親眼見證傅熠辰一點點從失望到絕望，最終放棄了辨認的。你還要信任這個人渣多久？”喬依依激動得眼眶發紅，捏住她的肩膀大聲質問。

  “雨歆，你如果還不信的話，看看這個吧。”一直不出聲的寧峰終於疲憊地開口，遞了幾張紙過去，“這是宋瀾的新產品與蘭花花粉混合產生毒素的報告，你和孩子體內的毒，就是這麽來的。”

  羅雨歆難以置信地接過，被眼淚模糊的視線中，那些小字格外刺眼，她努力瞪大眼睛辨認，終於崩潰地嚎啕大哭，“你們為什麽不早點兒告訴啊，為什麽！他、他都沒了你們才告訴我，你們是在替他懲罰我嗎？”

  喬依依一把抱住崩潰至極的羅雨歆，將她過度痛苦而弓成一團的身子拜正，狠狠圈進懷裏，聲音也有點發抖，“雨歆，一開始我們沒有足夠證據，姓宋的太狡猾了，我們好不容易拿到的新品被暗中做了手腳，導致成分缺失，不足以出報告證明，所以才……才拖到了現在，我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依依，他沒了，怎麽辦，是我害了他，我心好疼啊……”羅雨歆嗓子啞得快要發不出聲音來，整個人幾乎被沉重的負罪感壓垮。

  喬依依又能怎麽樣呢？人是不能給她找回來了，隻能抱緊了她輕順著後背，無聲傳達著關心。

  羅雨歆靠在她肩膀上平複了好久，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直走向不遠處漠然注視著這一切的宋瀾。她眼神凶狠，絕望之中透著痛苦與掙紮，表情都有些扭曲，“宋瀾，這時候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雨歆，難道你信了他們的鬼話？”宋瀾失望地搖頭，“我一直沒出聲就是因為信任你，相信你能理智地憑自己做出正確判斷，結果你竟真被他們蠱惑了？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事，這種時候你怎麽能懷疑我呢？”

  “那化驗報告你怎麽解釋？我清清楚楚記得你往家裏帶回了一株蘭花，你專業就是醫學，難道要告訴我隻是一時疏忽嗎？”

  寧峰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了很久，終於喬依依提醒他，應該打電話報警。

  半小時後，警察過來了，因寧峰早就提供過有力證據，宋瀾很快便被列為嫌疑人直接押走。

  臨走之前，宋瀾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冷笑著道：“清者自清，我絕對不會像傅熠辰一樣被關進去。”

  與始終以犀利的眼神同宋瀾對峙的寧峰他們不同，一旁的羅雨歆蹲在地上，瘋了般劃著手機，突然她猛地跑了出去。

  “雨歆！”喬依依和寧峰同時驚呼出聲。

  羅雨歆卻迅速攔了出租車，一下子鑽了進去。

  喬依依怕她想不開，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她連忙催促寧峰開車，兩人跟上了剛剛開走的黑色路虎。

  羅雨歆是在一座寫字樓跟前下的車，她瘋了一般拚命往裏跑，還沒等喬依依和寧峰追上人，人已經從裏麵風風火火地出來了，直接和她撞了個滿懷。

  “依依，依依你快幫幫我，我要去警察局，去宋瀾在的那裏。”羅雨歆抱著一遝資料，滿臉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顫抖著聲音說道。

  “好好好，帶你去，雨歆，你別著急啊。”喬依依用手肘懟了一下寧峰，“趕緊開車。”

  三人迅速趕到了警察局，宋瀾正在接受調查。

  眼見著他就要憑滴水不漏的答案被無罪釋放，羅雨歆抱著懷裏的資料，慌忙攔住一個路過的民警，焦急地道：“我有證據，宋瀾他做了很多壞事，每一樣都足以定他的罪。”

  民警愣了一瞬，隨即接過資料。

  羅雨歆身份迅速轉變為證人，她平複好情緒，盯著審問室裏的宋瀾冷靜地一條條羅列：“宋瀾係醫學院畢業，專業藥物研究，三個月前他名下公司上市了一款滋補藥品，這種藥品經化驗，能和蘭花花粉產生毒素，產品副作用明顯，我、我和腹中的孩子，就是此種毒素的受害者。”

  孩子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傷痛，這兩個字一出口，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緒險些再次崩盤，連忙移開視線，拚命轉移注意力，再開口時聲音還是控製不住微微顫抖，“您手中的第二個文件夾裏，是宋氏集團這一年內賬目的核對記錄，多處數據不清，偷稅漏稅嚴重。”

  “然後還有，是關於他雇凶殺害一個名為隋茜茜的女性的證據，完整鏈條和行動軌跡，都整理好列在上麵了。希望你們能徹查宋瀾，還無辜之人一個公道。”

  這個民警不過是個剛畢業的實習生，剛上崗就遇到了重大刑事案件，一時有些錯愕，他連忙捧著資料去找了隊長。

  這時宋瀾也正從審訊室裏出來，他看起來渾身舒爽滿麵春光，顯然剛才的審問並沒影響到心情。

  羅雨歆他們就站在對麵，他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攤開雙手有些無辜地道：“你們看吧，沒辦法，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要限製一個清白之人的行動自由。”

  羅雨歆冷冷地盯著他，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指甲狠狠陷入肉裏。

  僅在一瞬間，把宋瀾放出來的那兩個民警又迅速靠近，重新將他製服，而且這次更痛快地給他戴上了一對手銬。

  “你們抓我幹什麽？”宋瀾有些慌了，晃動肩膀拚命掙紮，喊道：“我剛接受完調查，你們是瞎了還是聾了，我是無辜的啊！”

  “你因涉嫌製造銷售假藥罪、故意殺人罪、偷稅漏稅罪，正式被我們逮捕。”

  “我沒有，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沒做過這些事啊！”宋瀾向來鎮定自若，這一刻卻將驚慌和畏懼寫了滿臉，他狡辯之餘突然想起了什麽，視線猛地移向羅雨歆，“是你……”

  他想起那次羅雨歆從書房出來，他心生懷疑問起時，她回答隻是在打掃衛生。當時他完全被羅雨歆的柔情給騙了過去，沒想到啊，還是栽到了這個女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