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歆一把拉住了她，到嘴的鴨子怎麽能就這麽飛了？對上方雪狐疑的目光，她堅定地保證道：“方小姐，我答應你的要求，回公司後我會告訴傅總，請他抽空同你見麵。”

  這下輪到方雪驚訝了，伸手將垂到額前的發絲攏到耳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傅熠辰會任你安排？”

  羅雨歆心底發虛，但還是痛快地點了點頭，再三保證：“方小姐，合作雙方要講一個信任，既然我有求於你，就肯定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再說我們不是還有合約。”

  邊說邊從包裏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合約。這份合約她來之前已經逐字檢查過了，嚴謹合理，並無需要修改的地方，隻是為了達成方雪的條件，她不得不又在合約添了條附加條件：“乙方完成合約任務後，甲方有義務滿足乙方個人的合理請求。”

  添完這句話，羅雨歆將合約遞給她，笑著道：“方小姐，你仔細看看合約，要是沒問題我們就定下來吧。”

  方雪重新回到座位上，提筆正要落下自己的大名，羅雨歆悠然出口：“不過，方小姐，我也有個小要求，不在合約之上，是我的個人請求。”

  方雪握筆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她，似乎一早就料到她並不會讓這麽大的利益給自己，淡淡問道：“什麽請求？”

  羅雨歆輕咳了下，正色道：“方小姐要試播一場，如果效果不好，那麽附加條件就作罷，但是直播的錢照給不誤。”

  方雪先是瞥了眼羅雨歆，視線又落到合約上，覺得既然白紙黑字寫下來了，也不怕她會反悔。再說她對自己的帶貨能力很有信心，即使是毫無準備的一場直播，商品也幾乎次次被秒搶光。

  於是提筆“刷刷”劃了兩下，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後將合約遞給羅雨歆，眼底漾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意。

  羅雨歆備受鼓舞，幹脆一鼓作氣說服方雪當天就安排直播，方雪倒是很痛快地同意了。

  兩人打車往公司走，一路上車內氣氛很沉悶，羅雨歆不時悄悄打量她，優美的身段，姣好的麵容，恰到好處的濃妝，無一不在彰顯著這個看著與她差不多年紀的的女人的高貴優雅，她輕輕蹙了蹙眉，心裏湧起複雜的情緒來。

  到了公司，羅雨歆領著她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讓張芃將倉庫裏的積壓貨拿了些出來，還特意提醒她拿陳舊的那批貨，這樣更能檢驗方雪的能力。

  由於準備倉促，用的隻是手機，方雪並沒挑事，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椅子上，將化妝品擺在桌前，然後開始直播。

  羅雨歆和張芃坐在她兩旁，專注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很快她倆就發現方雪帶貨靠的並非是誇大其詞的讚美和吹捧，而是真誠的態度和溫柔的笑容，期間為了驗證化妝品的質量，還擠了些乳霜塗抹在白皙的手背，向觀眾展示效果。

  羅雨歆偏頭去看屏幕，隻能看到直播間一條條飛湧上滑的彈幕：“姐姐好美！”

  “姐姐推薦的一定沒問題，我要買三套！”

  “能看到我嗎女神，我一個大男人也買了！”

  羅雨歆震驚不已。

  不到幾分鍾，那批商品竟被秒殺完畢，方雪沒再多說，笑著說了聲“拜拜”，然後就下播了。

  她略得意地挑眉看向羅雨歆，麵對粉絲時的笑容盡數斂去，換上一副冷漠清高的麵孔，提醒道：“我已經證明過自己的實力了，希望你不要破壞合作。”

  羅雨歆點了點頭，禮貌地伸出手，方雪卻是沒看見一般，戴上墨鏡大步走了出去。

  張芃不滿地抱怨道：“網上還傳什麽這個姐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呢，現在一看，這什麽人嘛！”

  羅雨歆悻悻地收回了手，目光中的失落又轉瞬被堅定覆蓋，眸光亮得驚人。隻要她能解決這批積壓貨，就能贏得和傅熠辰的賭約了。

  想到這兒心裏一橫，決定先去探探傅熠辰的口風。

  合約上她那條附加條件，可是給這位大少爺擺了一道，要是沒溝通好，以後她肯定沒好日子過了。

  於是趁著空閑，主動去傅熠辰的辦公室找他，心裏記著要辦事，一時忘了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艾米剛好經過，看到羅雨歆就這麽大喇喇地走了進去，冷笑了聲，似乎早已料到羅雨歆劈頭蓋臉被罵出來的場景，但等了一會兒後，卻發現總裁辦公室的門依舊緊閉著，沒有任何異樣，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下午陽光被百葉窗擋在外麵，寬敞的辦公室內有些陰暗，傅熠辰隱在這樣一團光影裏，還是很耀眼。

  羅雨歆見他沒有要休息的樣子，怕打擾到他工作，放輕了腳步，像隻貓兒一樣無聲無息地潛了進來，朝著沙發一點點靠近，也不出聲，坐下後就將手臂撐在沙發扶手上，歪著腦袋看他。

  傅熠辰一身白襯衣，薄薄一層勾勒出一點胸肌的弧度，領口扣子解開了兩顆，鎖骨若隱若現，再往上凸起的喉結更為惹眼，隨著主人的呼吸輕輕滾動，看得羅雨歆一陣愣神。

  傅熠辰抬起頭，似乎才注意到來人，挑了挑眉問道：“有事？”

  羅雨歆猛地回神，一下子說不出口，隻好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傅熠辰輕嗯了聲，又說道：“今天沒給你定外賣，餓了的話自己去員工餐廳吃，口味挺多的，你挑喜歡的吃點兒。”

  他像個喋喋不休的老媽子。羅雨歆腦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隨後有些驚恐地搖了搖頭，生怕他聽到自己心聲似的，連忙道：“我不餓，我中午吃得多，你忙你的。”

  傅熠辰沒再多言，本來羅雨歆的秘書身份隻是為了給他打照應，他安排給羅雨歆的任務並不多，除去艾米對她的刁難，她的時間還是相對寬鬆的，也就由著她去了。

  但他又埋頭工作了將近兩小時，期間不經意瞥了她兩眼，見她依舊坐在沙發上，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問她什麽事她也不說話，一時有些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