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歆一直將與傅熠辰的賭約記得牢牢的，這兩天和張芃幹活極為賣力，將原本需要半個月幹完的整理工作壓縮到了十天，離賭約所定的期限還有三天，但是她倆去對著一倉庫的積壓貨犯了難。

  中午和張芃在公司食堂吃飯時，恰好透過透明玻璃看到外麵有人在直播帶貨，妝容精致的女主播掛著溫柔得體的笑容，捧著化妝品在鏡頭前介紹，圍在她旁邊的員工不時發出一聲驚呼，顯然是帶貨的銷量和利潤十分可觀。

  她眼中一亮，輕輕碰了下張芃的胳膊，小聲問道：“你覺得我們也找個當紅的主播帶貨，將倉庫裏的積壓貨賣掉，可行嗎？”

  張芃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立刻點了點頭：“千雪，你這個主意挺好，隻是咱們公司倉庫能有這麽多積壓貨，就說明它們有不被消費者接受的地方，被市場淘汰的貨物，哪個網紅樂會願意帶？”

  羅雨歆搖了搖頭，並不讚同張芃的話，她解釋道：“我仔細看過這些積壓貨，都是名牌化妝品，但咱們公司發展最好的並不是這個領域，顯然這些化妝品是公司為了廣泛打開市場生產出來試水的，傅氏的產品質量一直都有保障，所以隻要找到合適的代言人，解決這些積壓貨不是問題。”

  聽她這麽一分析，張芃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讚同道：“聽你這麽一說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就算是名牌，眼下也隻是積壓貨，找一般的網紅就可以了吧，最當紅的那個貌似很難搞定。”

  羅雨歆也猶豫起來，咬著筷子沉思片刻，堅定地對她說道：“要找就找最紅的那個，咱們不能僅滿足於解決積壓貨這個目標，如果能順便為這個品牌造勢就更好了，這樣的話這些積壓貨未來沒準會成為主流產品。”

  張芃神情滿是驚愕，怔怔地打量了羅雨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她不僅僅是個秘書這樣簡單，她野心太強了，但又願意腳踏實地去做，這樣的人讓她覺得有些恐懼。

  羅雨歆沒注意到張芃的異樣，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最後將筷子重重一拍，下定決心：“我要去查查那個主播的資料，親自將她請來。”

  下午不忙的時候，她便坐在辦公室裏搜集這那個女主播的資料，女主播叫方雪，是兩年前一夜爆火的網紅，憑出眾的外貌和多才多藝在一個直播平台上吸了很多粉，加上簽約的公司運營得當，這兩年人氣竟不輸一線明星。

  她耐心地將搜集到的資料記到一個小本上，然後跟傅熠辰打了招呼，要了半天假，說是為了工作要出去一趟。

  傅熠辰雖然疑惑，還是應允了。

  羅雨歆換了身休閑衣服，白短袖，牛仔褲，低調得宛如剛畢業的女大學生。這裏麵也有她的小心思，放低身段，給方雪優越感，或許可以增加成功的幾率。

  她照著手機上的地址一路找到方雪所在的直播公司，卻吃了個閉門羹。前台小姐對她麵露不耐，打發她去門口等著。

  羅雨歆掌握的信息並不多，除了這個地方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兒，隻好安靜地在外麵等著，一等就是一下午，還根本連人家影子都沒看到。

  羅雨歆不死心，又托關係打聽到方雪吃飯的餐廳，立刻攔了出租車趕了過去，軟磨硬泡同餐廳老板商量，要了身服務員的衣服，換上後朝方雪所在的位置走去，想借機靠近。

  見到方雪的第一眼，羅雨歆便被震撼到了，她果然火有火的理由，和時下那幫蛇精臉網紅完全不一樣，是古典的鵝蛋形臉蛋，五官端莊大氣，一身黑色抹胸長裙，完美地展示出*細腰，一眼望去妖嬈多姿，又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此刻她正低頭切著牛排，不時同對麵坐著的人交談，似乎是她的助理。

  羅雨歆鼓起勇氣，叫了她一聲：“方小姐。”

  方雪動作一頓，隨即抬起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似乎覺得這張臉麵生，神色瞬間冷了下去：“什麽事？”

  羅雨歆見同她搭上了話，連忙三言兩語表明了來意，末了又小心地補了一句：“若是方小姐肯來，價錢都好商量，可以考慮一下嗎？”

  方雪捕捉到她話裏的重要信息——傅氏集團，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放下手中的刀叉，雙手交疊放在膝上，開口道：“直播帶貨倒是可以，不過，我之前曾同傅氏集團的總裁見過在宴會上見過一麵。”

  羅雨歆正專心聽著她講話，見她停頓了，便知這裏應該是有隱藏條件，於是順口接道：“所以方小姐有什麽要求？”

  “這次我要是和傅氏集團合作，不用直播價，隻需要按銷量提成就可以。”

  方雪不急不緩，繞開她的問題自說自話，將羅雨歆一顆心弄得上躥下跳，她平複了下呼吸，耐心地再次問道：“方小姐既然將這麽大好處讓給我們了，不如將要求明確說出來，我會盡力向公司爭取滿足你的。”

  “我想見你們傅總一麵。”方雪抬眸，眼裏濃妝眼影也遮不住的渴求和精芒，看到羅雨歆身形明顯一滯後，又有些急亂地補充了句：“你別緊張，我隻是想約他吃個飯。”

  羅雨歆手指微蜷，將掌心頂出一個個小月牙，她顯然沒料到按自己計劃進行到這一步後，竟然到了要暗中把傅總賣掉的地步，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方雪雖然架子大，但看到羅雨歆許久不發一言，便知自己提的要求似乎很難滿足，幾乎急不可耐地又補充道：“若是你能辦到這件事，我應得的提成都可以打折價。”

  羅雨歆悄悄將手背到身後，掰著手指頭計算按方雪提的條件，她能替公司省下多少錢。

  最後得出的結果讓她無比震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隻是她倆拿傅熠辰談條件，怎麽說，感覺不太好的樣子。

  “這樣吧，方小姐，你留個聯係方式給我，我先回去考慮一下，到時候給你答複。”羅雨歆退而求其次，給兩方都留了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