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天，兩個小的早就困了，彎彎抱著秦盛的胳膊睡得香。

  下車之後，柳榮直接把她抱回房間。

  秦盛也沒久留，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隻是腦海裏一直回想著幾個人今天的反應。

  柳叔叔和葉老師之間明顯不對勁，而許阿姨最後聽到葉老師是葉瑾昀的二叔之後表情也很奇怪，還有，許叔叔……

  他們的表情都太過奇怪，又各有不同，弄得他一時間有些理不清其中的頭緒。

  這裏頭，似乎還跟彎彎有點關係。

  他擰了擰眉，看了眼樓上彎彎的房間，抬步離開。

  反正不管怎樣，他們都不會傷害彎彎就是了，他也不用多想，大人不說，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見許淩和許逸也回房間了，許靜才終於忍不住拉著柳榮去了書房，即便門關著，她也下意識放輕了聲音，“那個葉老師……”

  她話隻說了一半，但柳榮已經知道她想問什麽了，直接點了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想。

  許靜驚得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不是說，他消失了嗎？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還是彎彎的體育老師。”

  這個體育老師，他們已經聽彎彎聽過不止一次了，他們千防萬防的人，竟然一直就在身邊，還是彎彎的身邊。

  對了！

  她猛地站起來，“那彎彎，他是不是想搶彎彎？”

  對此，柳榮直接冷笑，“嗬，他有什麽資格，彎彎和小月都是他害的，他但凡還有一丁點的良心，就沒臉去認彎彎。”

  確實。

  院長說，彎彎是她撿回去的，一想到這裏她心裏就難受得不行，三月，說是春天，天氣暖和了，但乍暖還寒的，冷的時候穿羽絨服也不過分。

  要是再多過一段時間，那彎彎……

  她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

  即便是撿回去了，彎彎那三年過的也很苦，食能果腹，衣能保暖，就是最好，之後又那麽多次被收養又被退回去，好在她天生開朗豁達，又好在院長奶奶是真的心地善良，對她很好，但凡換一個孩子，多少都可能會留下心理陰影。

  想著，許靜眼睛就忍不住紅了起來，鼻子也酸得厲害。

  柳榮抱著她，安慰道：“不怕，沒事的，彎彎是我們的女兒，誰都搶不走的。”

  “嗯，他要是敢搶，我就跟他拚了！”許靜咬牙說道。

  忽然想起了什麽，她趕忙從他懷裏出來，“那你是什麽時候看到他的？”

  “白天在學校，彎彎下來的時候我正好看到，是他護著彎彎的。”

  許靜皺了皺眉，也想起百日裏葉林說的話，說是他突然從窗戶邊跳出來及時抱住彎彎，不然彎彎可能也會受點傷，即使這樣，她還是不能原諒他。

  “所以，你手上的傷，其實是打他打的？”她後來見葉鳴的時候，發現他臉有點白，身上似乎也有一點點的不舒服，當時沒注意，隻現在想起來覺出不對勁了。

  “嗯，我實在是氣不過。”

  “打得好！”許靜直接說道，“使勁打，越用力越好，像他那種父親，就得使勁揍。”

  見她比他還要憤慨，柳榮笑了下，讓她坐下，“放心吧，我下手很重的。”

  “那就好。”許靜心裏舒坦了點，想起葉鳴，她忍不住想起從前的事，發現了點不對勁的地方，“這個葉鳴，為什麽我之前對他沒什麽印象，你怎麽會認識他？”

  柳榮拉住她的手，“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當初你是怎麽發現我喜歡小月的。”

  許靜手一下子就抽了出來，黑著臉道：“柳榮你是不是又想離婚了？”

  “沒沒沒，哪裏的事。”柳榮重新拉住她的手，“我真的早就對小月斷了心思了，我現在心裏有誰，你還不清楚嗎？”

  許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哼，你心裏有誰誰知道。”她催促道：“趕緊說，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她可不想再提那件事了，太丟臉。

  誰讓她從小就眼神不好喜歡他呢，於是注意力總是不受控製地放在他身上，女孩子總是敏感的，即使他隻是暗戀，但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至少她是能看出來的。

  “當時我喜歡小月，隻是當時那麽一小段時間而已，早就不喜歡了啊。”柳榮求生欲極強地強調道，看到她不耐煩的眼神，才繼續往下講。

  “有一次無意間我看到了他們兩個在一起，又被葉鳴給發現了，他那人霸道，直接宣告主權，讓我滾遠一點。”他聳了聳肩，“就是這樣，後來我去查了他的資料，知道他是葉家人，叫葉鳴，他跟我們不是一屆的，又跟我們不是一個學校，所以你不認識也很正常。”

  他沒說的是，他查到的資料上，隻知道他叫葉鳴，是葉家人，其餘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人有點神秘。

  具體他不清楚，就覺得危險，這不，小月跟他在一塊，連命都丟了，說是難產，事實怎樣誰知道。

  當然這隻是他的主觀臆斷，並沒有什麽證據。

  但當時葉鳴不在是真的。

  “其實小月生孩子那天，我去過，她給我打過電話，聲音很虛弱，說她要生了，等我趕到的時候，屋裏沒人，隻有一地的血，再之後，就是她的死訊。”

  說到這裏，書房裏寂靜了好久。

  顧馨月她見過，是個好女孩，很幹淨，長得好看，很多人追，但她都不理會，不是那種欲擒故縱，而是真的不想理他們。

  即便她們曾經算是情敵，許靜也依舊對她討厭不起來。

  很多時候，還在羨慕她。

  舊事重提，故人魂散，總是忍不住讓人唏噓。

  許靜歎了口氣，心結早就沒了，這會兒聽到這件事，心裏還有點難受。

  “要是她還在的話，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媽媽吧。”

  彎彎也就不用過那種日子了，會比現在更開心吧。

  柳榮輕笑一聲，“你也是個好媽媽，彎彎最喜歡你了。”

  “那是。”

  想到彎彎，沉悶的氣氛消散了些，許靜說道：“那這件事你可得嘴嚴點，別讓別人知道了，還有葉鳴那裏，盯緊點，他要是敢搶孩子，直接上，不用客氣，我就不信柳家加許家還保不住一個孩子。”

  “肯定能的。”

  自然能。

  許淩拿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悄無聲息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