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劉牧樵到綜合神經內科查房。

  這裏收治的神經內科的病人比較複雜，除了卒中、帕金森病收在規定的科室，其他病，他們這裏都收治，所以，相對來說，需要會診的病人比較多。

  這個科室的主任是新招聘的鄧教授，在神經科比較有水平，年紀不大，才46歲，早年京大醫學院畢業。

  他對劉牧樵的了解也是從專業雜誌上看到的，一個少年能有這麽大的成就，跟著他不會有錯。

  他原來是津城二院的神經內科醫生，頭上還有三個資曆更老的同事，不跳出來，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翻身。

  他就是奔著科主任來到。

  劉牧樵親自麵試。

  他的神經內科知識，接近郝教授水平，比趙一霖明顯強一些。

  劉牧樵基本滿意。

  再說，他也不指望他們的能力都是大師級，這不現實，他可以帶他們，帶個兩三年，他們的水平就上去了。

  下一步，他準備引進訪問學者，這也是提高水平的辦法之一。

  下個月，就有3個國家的一流專家來安泰醫院訪問，劉牧樵很重視這事，他準備在他們麵前展現一下自己的本領。

  這3國，醫療水平在世界上屬於靠前的。

  今天要看54個病人。

  重點有13個病人。

  後麵，跟著長長的隊伍。

  有新招聘的碩士、博士，有新招聘的主任、副主任醫師，還有一些是主治醫生，住院醫生。

  各個層次都有。

  主任醫師兩個。

  鄧主任和李副主任。

  副主任醫師3個，他們一人帶一個小組。

  主治醫生也是3個，住院醫生6個，都是碩士、博士學曆。

  另外，還有進修生和實習生，加起來有15之多。

  總共30個人查房，浩浩蕩蕩。

  劉牧樵不僅僅是查房，他還要借這個機會教學，預計時間是兩個小時。

  來到一個頭暈的病人床前。

  病人是一個45歲的女人，10天前出現耳鳴，頭暈，天旋地轉，還伴有惡心嘔吐。昨天入院的。

  主治醫生介紹了病情。

  “考慮什麽病？”劉牧樵反問。

  “考慮美尼爾征。要與椎動脈供血不足相鑒別。”主治醫生說。

  “這兩種疾病，鑒別的要點是什麽？”劉牧樵問。

  “前者，有耳鳴。後者，主要是與頭部體位有關。”主治醫生說。

  “太粗放了。”劉牧樵說，“它們的鑒別，有7、8點之多，今後，我查房，你們的準備要做充分一些，至少，理論上的東西，都必須對答如流。”

  “好的。”回答的聲音一片，就連鄧主任和李主任都回答了。

  在床旁教學是最好的。

  在查房前，把自己管的病人的病種都複習一遍，記憶會很深，這樣，科室的整體水平就會快速提高。

  “對這個病人的診斷，還有沒有不同意見的？”劉牧樵問。

  “沒有。”

  “沒有，對吧？我跟你們說，這個病人不是美尼爾征，也不是椎脊動脈供血不足，而是帶狀皰疹。”劉牧樵說。

  帶狀皰疹？

  恍然大悟。

  鄧主任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對呀，病人的耳後，有兩個潰爛的地方，典型的帶狀皰疹。

  帶狀皰疹一般都發生在腰背胸部，頭麵部較少見。

  “你說一下，帶狀皰疹的發病機理。”劉牧樵指著一個住院醫生說。

  “帶狀皰疹是水痘——帶狀皰疹病毒引起的，小時候得水痘之後，病毒就隱藏在感覺神經節之中，當發燒、疲勞、受涼等原因誘發下，病毒就沿著神經纖維在皮膚上繁殖，潰爛。”住院醫生趕緊回答。

  好緊張。

  劉牧樵的威勢有種強烈的壓迫感。

  “嗯，回答不錯。我問你，帶狀皰疹與其他皮膚病有什麽區別。”他指著另一個住院醫生說。

  “疼痛和皮疹分布。帶狀皰疹的皮疹，是沿著神經走向分布，還有，疼痛是它的主要症狀之一。”住院醫生緊張地回答。

  雖然語法有點問題，但是，意思都理解。

  劉牧樵比較滿意。

  整體水平還是比原來神經內科高了一個層次，應該說，一年之內，可以達到附屬醫院的水平。

  “嗯，不錯。至於治療，就不要我多說了吧？”劉牧樵說。

  “劉教授，聽說你的中藥很厲害，可以給她開一個中藥處方嗎？”鄧主任趕緊說。

  神經科疾病，最常用的西藥是三素——激素、維生素、抗生素。要是能夠中西醫結合，估計效果會更好。

  劉牧樵略微沉思了片刻，說：“可以，等會，我給你們十幾個處方，你們雖然不會辨證施治，但是，按照西醫診斷，用我給你的方子，大致上不會有錯。”

  剛說完，劉牧樵想起一個問題。

  “哦，對了，今後，你們不要稱呼我劉教授。這個稱呼，很不習慣，你們可以叫我劉牧樵，也可以叫我劉博士。”

  叫他教授，答應起來有些難為情。

  來到45床邊。

  病人眼睛盯著被眾星捧月的劉牧樵。

  “你就是傳說中的劉牧樵，劉博士，劉教授？”

  劉牧樵笑著說：“不是傳說中的，現實中的。”

  “你比傳說還傳奇。我是江北省的，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才到了這裏，我們那邊，有幾個病人是被你治好的。”

  “哦，您哪兒不舒服？”

  “睡不好，神經出問題了。”

  “說說，具體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我啊，不舒服的地方太多了，頭，經常痛，痛一邊，別人說我是偏頭痛，吃了很多藥，頭痛粉我都要吃兩包，還痛。肩膀、脖子不舒服，搖頭時，哢哢響。晚上做夢，一個晚上都沒停過。”

  “嗯，能睡幾個小時？”

  “可以睡7、8個小時，但等於沒睡呀，做夢，不停地做。”

  劉牧樵微微笑了笑。

  “有治嗎？劉博士，不會是癌吧？”

  劉牧樵轉頭問，誰的病人。

  “我的。”

  “做過什麽檢查？”

  “做了核磁共振，腦脊液，生化常規和血常規，沒發現異常。”

  劉牧樵幫病人檢查了神經係統，然後現在說：“你這個病問題不大，也不是癌，你主要的問題就是吃多了止痛的藥。我給你一個建議，今後，一定不要吃止痛粉了。你這又叫藥源性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