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劉牧樵查一個組的房，要用1個半小時時間，跟在後麵的住院醫生要記十幾頁的記錄，他們一個個，慢慢，都成了速記員了。

  劉牧樵查完房，改了醫囑，然後就一個人到監護室看看，這裏的查房沒有固定的時間，隨時都會來看看，一天三到四次。

  趙一霖帶另一組，查房的速度快一些，你說他們是走馬觀花也可以。

  反正，都知道，劉牧樵這組才是真正的查房。

  從監護室出來，劉牧樵來到普外科。

  今天又有一台胰腺癌手術。

  雖然附屬醫院送來的病人少了，但是，自己上門的病人多了，就連鄰省的病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劉牧樵他們開始做最後一次術前討論，他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術式。

  “胰體癌的Huang氏術式與胰頭癌的Vilishi術式，基本上是同工異曲，先把Huang術式做會了，Vilishi術式也就很快了。今天是你們第二次做Huang術式，第一次做得比較緊張，今天應該不那麽緊張了吧？”

  劉牧樵看著胡伯龍和杜小平說。

  上次，是胡伯龍主刀，杜小平做一助，蔣薇薇做二助，劉牧樵在一邊指導。

  第一次讓他們自己做，難免會有些緊張，磕磕絆絆，最後，劉牧樵做了一大半。

  學習Huang式和Vilishi術式，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學會的，胡伯龍和杜小平，最近完全投入到學習這兩種術式上了。

  “我覺得還做20台估計能夠單獨完成了。”胡伯龍說。

  20台是比較謙虛，一種術式，有機會主刀，如果做了10台手術還不能完全，主刀的機會也就沒有了。

  劉牧樵說：“我給你的任務是，5台之後，你得自己完全，5台之後，你別指望我幫你。”

  “5台？是不是要求高了一點？”胡伯龍說。

  “適合做Huang術式的病人本來就不多，你5台還沒學會，孫濤怎麽辦？等孫濤好了，就輪到他學Huang術式了。5台，你自己掂量著辦。另外，杜老師，你呢？”

  “做好助手，一定不拖後腿。”

  杜小平已經下定決心，做主刀還輪不上他時，他先做好一助，他要做一個稱職的、優秀的助手。

  劉牧樵又看著蔣薇薇，“你現在還不急，目標是把基本技能練好。”

  “嗯，我會努力的。”

  蔣薇薇做二助比較好說，到她那裏了，拉鉤和吸引是她主要的工作。她現在主要是學基本技能。

  上了手術台，胡伯龍主刀。

  劉牧樵站在三助的位子上，幫著拉鉤。

  他除了拉鉤，就是認真看著胡伯龍和杜小平的操作，一邊提醒。

  手術速度比較慢。

  不急，新手練手，就和學開車一樣，第一就是要穩，熟練步驟，快是今後的事。

  “慢，先別結紮這個根血管，等會有可能需要它做移植。”劉牧樵提醒胡伯龍，“每根血管都要珍惜。”

  胡伯龍沒有再結紮這根血管。

  不過，很礙事，後麵的操作很難，處處要照顧這根血管，小心翼翼，生怕弄斷它引起大出血。

  “這就是Huang術式的難點，對每一根血管都要非常珍惜。”劉牧樵說。

  手術艱難地做著。

  到了一半左右，劉牧樵就不能再閑著了，他必須時不時搭上一手。到了最難的階段，他就幹脆和杜小平換了一個位子，站在一助的位子上主刀。

  平常胰體癌3至5個小時，今天做了6個多小時。

  “今天有進步。”

  劉牧樵首先還是肯定。

  “特別是杜小平老師的一助，進步很快，我估計，再做兩台，你就可以和我搭手了。”

  杜小平心裏暗喜。

  杜小平為了做好助手，下的功夫可不小，這些天晚上，他回家就是看錄像，Huang術式，Vilishi術式，每晚看到12點半，做夢都在做手術。

  他準備看100遍200遍。

  後麵的掃尾工作自然都交給蔣薇薇，她需要多動手，今後，要成為劉牧樵核心團隊的成員，唯一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勤學苦練。

  蔣薇薇的關腹技能提高得很快，也許是女性的緣故，她的針距卡得非常嚴格，誤差小於0.5毫米，整整齊齊，非常漂亮。

  ……

  今天過得很充實。

  上午查了66張床位的病人，做了一台胰體癌手術，在推拿科做了20個推拿，還穿刺了2個腦血腫，傍晚還在兒科看了一個病人。

  吃了晚飯，劉牧樵開始看書。

  今天開始，他準備搞幾個通宵。

  拿起魯路幫他弄來的《時政》的複習資料看了起來。

  有好幾年沒有看這類書了。

  幾年前，這門功課費了劉牧樵太多的時間，但最後成績還是不理想，拖了後腿。

  現在重新拿起這本書，頭皮都是痛的。

  考研，這門課總分100分，及格的可能性很小，爭取打50分，靠專業和外語拉成績。

  看了一會，回頭看記得多少。

  咦？

  劉牧樵微微有些吃驚。

  剛才看的，曆曆在目，都清晰地記在腦子裏。

  過去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難道，現在的記憶增強了？

  又試著看了兩個小時的書，回頭檢查，越試越心驚。

  原來，由於吃了醒腦液之類的藥劑，記憶力大幅度提升，現在的感覺是過目不忘了。

  劉牧樵有些激動。

  眼前的幾本書，要看完，有個5、6個通宵就應該看得完。

  劉牧樵越看越有信心，等龍教授的複習資料寄過來，再複習一下肝髒和膽囊的有關知識，考試應該問題不大。

  吃了兩顆回氣丸，一個通宵就這麽過了，他一點也不感覺疲倦。

  ……

  又是新的一天。

  劉牧樵來到天台，開始做五禽戲。

  雖然五禽戲隻會兩禽，虎戲和鹿戲，但是，演練起來，很有威勢，虎虎生風，天台上的紙屑都飛起來。

  做了半個小時，又開始練習俯臥撐。

  一邊做俯臥撐，一邊默默回憶昨晚看書的內容。

  沒問題，很清晰，看過的內容，全都在腦子裏。

  做完鍛煉，回房間洗了一個澡，然後去食堂吃早餐。

  買了一份早餐。

  兩個包子，一個雞蛋，一碗稀飯，一小碟榨菜。

  “喲！吃得不少啊。”

  一個陌生的男子也端著一盤食物過來。

  “我在你們這裏呆了兩天了。”男子自我介紹，“我叫錢昊，慕名來你們醫院，想跟你學徒。”

  劉牧樵看了看這個人，說：“你想學什麽？”

  “都想學。腦血腫穿刺，胰腺手術，針灸推拿。”

  “不可能，你學不了這麽多。”

  “你都已經學會了，為什麽我就學不會？”

  劉牧樵不想多糾纏。

  “一個人，哪裏能夠學這麽多的知識。”劉牧樵坐下，開始吃包子。

  “你這話就不對了，你不是也會嗎？”錢昊說。

  “我能，你不可能！”

  “你別看不起我，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