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攥著筷子的那隻手，有點發抖。好像別人有義務必須給找工作一樣……

  外婆也歎了口氣，對蔡紅雲說：“這才來幾天，你急什麽？工作要慢慢找，才能找到合適小歡的。”

  如果蔡紅雲繼續在這裏再待一星期，寧暖相信，外婆，自己，裴歡，都要被氣出毛病來了。

  這麽不要臉，到底怎麽做到的？

  寧暖吃了一口米飯，不鹹不淡的聲，“工作已經找好了，今天我帶裴歡過去看看。”

  蔡紅雲滿意的笑，忍不住問：“什麽工作啊？”

  如果是不好的工作，她才不會同意女兒去做！

  寧暖看都不看蔡紅雲，隻是臉上表情半點都不變：“去看了才知道，好幾個職位，裴歡能做得來什麽就做什麽。”

  裴歡自己不挑剔，能獨立賺錢養活自己就行。

  寧暖要求也不高，隻要裴歡打工的地方能保證裴歡的安全就行，畢竟，裴歡沒有學曆，社會上大多數的工作裴歡都做不了。

  這就導致，一些不需要學曆，十七歲女孩能做的工作，會有一定的限定性。

  商北琛昨晚清楚明白的說了讓宋湛南給安排，事後路上也打了電話給宋湛南。

  宋湛南答應的很痛快，說今天上午有時間，親自接待。

  南會所不同於京海市普通的夜總會，KTV那種地方。南會所要比一般的夜場高出N個級別，去消費的人，在京海市的一些圈子裏基本都叫得出名字。

  安保條件好是一方麵，宋湛南跟商北琛是好兄弟，能有更多保障也是一方麵，

  吃了飯，寧暖就帶裴歡出了門。

  外婆泡茶的功夫，蔡紅雲就拎著包去穿鞋，臨出門前丟下一句話：“我跟著這兩個孩子去看看！豔芳你放心，別擔心我哈！”

  外婆在廚房裏泡茶，手一抖，茶水都溢了出來。

  出來就想把人攔住，結果隻聽“砰”的一聲關門聲，腿腳利索的蔡紅雲已經蹬蹬瞪跑下樓了。

  外婆隻好給寧暖打電話，讓她注意點，蔡紅雲跟去了。

  坐在出租車裏，寧暖轉頭往後麵的路上看了看，卻沒看到後麵有可疑車輛跟上來。

  她和裴歡下來的早，蔡紅雲未必追得上。

  又不知道她跟裴歡坐的哪輛車，也不知道她和裴歡去哪裏，怎麽跟上來？

  南會所裏，早晨這個時間能看到的客人不多。

  中餐廳和西餐廳都為了住宿的客人提供早餐，宋湛南帶著寧暖和裴歡到了中餐廳那邊。

  做工精致用材良心的燒麥一籠屜隻有六個，很小很小的一隻，入口軟糯，噴香。

  “小丫頭想做什麽工作？”宋湛南沒吃燒麥，也沒吃那小籠包，用勺子攪著一碗皮薄到透明的小餛飩，半晌，也沒見吃。

  裴歡被問，小臉上有些尷尬。

  她對這個成年男人談不上喜歡，主要是那天他幫別人攔住寧暖，還搶走她手機扔進了垃圾桶。

  事後賠了更貴更好的手機沒錯，可不尊重人也是事實。

  裴歡不好擺臉色，說到底，這個成年人跟寧暖的男朋友好像是好兄弟，一起的人。

  還好心給她工作。

  十七歲，沒學曆，初次踏入社會，甚至第一次來到大城市，什麽也不懂，能有人給她工作她就很開心了。

  “我不挑剔，宋先生覺得我適合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裴歡態度很好地說。

  小丫頭還挺識趣，沒之前見麵那麽多刺了。宋湛南心想。

  宋湛南是個嘴欠的，吃了一口小餛飩，才正經的說道：“你是我四嫂的小姨，那肯定要給你安排個清閑好做的工作，最近你先熟悉熟悉這裏，遇到什麽難纏的客人喝大了鬧事，你有點眼力，幫忙及時報個警。”

  寧暖：“……”

  這算什麽工作？

  確實，學曆太低了，高中都沒畢業，可還是可以幹點別的力所能及的。

  這樣的工作未免太清閑，就像來要錢的一樣。

  裴歡也抬頭，燒麥都不敢吃了，說：“宋先生，我小地方出來的人，真的沒什麽眼力，我怕我會……”

  “沒什麽眼力麽？那不重要，110這三個數字按鍵你按的熟練就行了。”宋湛南沒胃口似的，吃了兩個小餛飩，就拿起餐布擦嘴。

  儼然是還記得上次見麵，裴歡動不動就報警救寧暖的事情。

  男人一身白色定製西裝，不戲謔時，倒也矜貴優雅：“先熟悉著，等過段時間，給你安排正式的工作，小丫頭，在我這兒做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這樣說，裴歡和寧暖都能接受了。

  “麻煩你了，裴歡年紀小，如果做錯了什麽事情，還希望你多擔待。”寧暖話是這麽冠冕堂皇的說，但心裏不覺得裴歡會惹禍。

  裴歡的家庭讓她變得早熟，敏感，更會珍惜脫離原生家庭後，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嗯，我會好好做事的，早點學習好其他的事情，不白拿工資。”裴歡站了起來，這話像是對老板宋湛南得保證，也像是對寧暖的保證。

  總之，不會辜負寧暖的安排。

  宋湛南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就說：“就這樣，我都交代下去，小丫頭明天正式來上班，在我這裏，安全不用擔心，保證沒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寧暖說了好幾次謝謝，宋湛南哪敢應下？眼前這位是四嫂，那個小丫頭可是四嫂的小姨，

  嚴格論起輩分來，他還得叫這小丫頭聲小姨呢……

  宋湛南安排了車送兩個人回去。

  寧暖看著那輛高調的豪車，還是擺了擺手道謝，然後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到了家，卻沒看到蔡紅雲。

  寧暖問外婆：“還沒回來？”

  “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了，電話也不接。”外婆怕人迷了路，就打電話過去，還好，隻是無人接聽，倒一直都能打得通。

  裴歡也給蔡紅雲打了電話，可是，還是不接。

  “不要找她了，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可能迷路呢。”

  放下手機，裴歡就跟寧暖一起在廚房裏忙碌。

  寧暖站在那裏給外婆切菜。

  手機響了。

  寧暖聽到，就對裴歡說：“拿來我看看。”

  裴歡剛給米下鍋，按了按鍵，就沒什麽事的去拿了寧暖的手機。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商”這個字的時候，裴歡幫騰不出手的寧暖接起。後就把手機擱在了寧暖的耳邊。

  寧暖還沒看到來電人是誰，就接聽了：“喂，你好？”

  她還在繼續切菜。

  商北琛性感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有位姓蔡的女士，她說是你的親戚，打電話約我一起吃午飯，我去，還是不去？”

  既然是親戚，卻沒有經過寧暖，直接打電話過來，他認為有必要告知寧暖。

  蔡紅雲打電話找商北琛？

  “……”寧暖一個不留神，菜刀還保持著切東西的動作，一下，手指就被削掉了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