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琛那深諳的眸底都是她嬌軟的模樣，捏起她的下頜，吻了吻她的腮邊，嗓音沙啞透了的道：“不要說話，聽了我就受不了，氣血上湧……”

  寧暖抬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轉移話題說：“送我回家，我想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明天又不上班，早起去幹什麽？”他俯在寧暖耳邊輕聲道：“明天上午我們一起陪佑佑去遊泳？”

  她凝視男人深邃的眼睛，很想陪他一起帶佑佑去遊泳，但是，“明天定好了要陪我家親戚出去找工作。”

  “什麽親戚？”

  還不等她回答，商北琛淡淡道：“安排進公司就行了，出去找什麽？”

  “這個親戚論輩分我要叫小姨，不過比我年紀小。”寧暖說的比他慢半拍，說完，就看到男人劍眉皺了起來。

  “具體多大了？想做什麽工作？”

  “……”寧暖看他：“你要給她安排工作？”

  商北琛輕咬了下她的指尖，在她一縮手時，牢牢攥住那溫軟細膩的手指，包裹在他溫熱幹燥的掌心裏。

  男人眼神滿是縱容的寵溺：“你看著辦，如果適合在公司，就安排進公司，如果不適合公司的氛圍，叫宋湛南安排，總歸沒必要到外麵去找工作。”

  他不想寧暖出去奔波。

  這把小身子骨不經折騰，肯定會累。

  直到從他手中抽回手指，坐回到副駕駛上，係好安全帶，寧暖才垂眸淡淡說：“她工作的事，先謝謝你。”

  商北琛將一側車窗降落，點了根煙，才轉過頭看她，嗓音低啞平緩道：“跟我，你不需要客氣。”

  男人與她對視的目光，真摯，深邃，寧暖點點頭，就也沒再客氣了。

  十一點之前，寧暖才回到家。

  期間外婆沒有發消息打電話的催她，去的時候，寧暖就給外婆發了消息，說是去看孩子了。

  蔡紅雲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裴歡也不知道。

  隻是，裴歡知道商北琛的存在……

  寧暖進屋，驚訝於大家都還沒睡。

  裴歡洗過了澡，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低著腦袋，抱著胳膊坐在沙發裏，一動不動的。身上穿的那套睡衣讓寧暖很眼熟。

  看到寧暖回來，蔡紅雲第一個站起來，到門口殷勤地給寧暖拿了拖鞋，扯開嗓子說話：“暖暖你可算回來了，怎麽這麽久？是不是跟男朋友約會去了呀？”

  寧暖穿好拖鞋，抬起頭就看到蔡紅雲一臉八卦的樣子。

  “沒有，加了個班，我之前跟外婆發消息說過了。”

  “加班啊？那這工作還挺辛苦的。”蔡紅雲邊說話，就邊追著寧暖的身影走，“上次開車陪你外婆回老家上墳的那個年輕男人，你們兩個……還處著呐？”

  寧暖脫下大衣，掛在了衣架上，想到蔡紅雲說的是商北琛，就含糊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裴歡：“怎麽了？”

  裴歡聽到她回來，也沒動彈一下，身上穿的睡衣寧暖這會兒終於認了出來。

  這套米色睡衣是去年過完年，情人節當天跟周樂樂無聊的一起逛街，周樂樂給她買的。

  她也給周樂樂買了性感內衣。

  兩人互相送了情人節禮物。

  怎麽穿在了裴歡的身上？

  裴歡低著頭不抬起來，寧暖就蹲下去看了看，發現裴歡小臉上都是淚痕，這孩子是很倔強的，咬著嘴唇，目光恨恨地透著狠意。

  寧暖對這種表情不陌生。

  蔡紅雲逼著裴歡跟人訂婚收彩禮的時候，裴歡跟她視頻，大哭過後，冷靜下來也是這種表情。

  倔強，可怕。

  外婆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繼續織毛衣，無奈地搖了搖頭。

  蔡紅雲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一樣，吃著水果，坐下瞪了一眼低頭的女兒，說：“這孩子就是太跟暖暖你見外了！洗了澡也沒睡衣換，我去你衣櫃裏給她找一套，我看那睡衣是一套新的，沒穿過，就想著暖暖你肯定不計較，舍得給她穿！誰知道，給她拿出來她還不穿，跟我撕扯半天，還不孝的險些把我這個當媽的給推倒在地！”

  裴歡抬起頭來，挑眉說：“你能閉嘴嗎？”

  “瞧瞧，翅膀硬了，跟自己媽叫板的時候跟恨不得吃了我似的。”蔡紅雲氣得不行，可也隻能忍著。

  全家都還指望著這個女兒釣個金龜婿，好幫助全家脫貧，走上人生巔峰。

  蔡紅雲忍下，連連點頭的說：“行，你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外婆也收起了毛衣針，不打算繼續織了。

  時間太晚了，蔡紅雲就說：“都洗洗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聊。”

  寧暖跟裴歡擠著睡得一張小床，兩個女生，擠一點也沒什麽關係。

  當燈都關了，狹窄的屋子裏安靜下來，寂寥的黑夜隻有月光滲透進來，裴歡咬著唇說：“脫離了那個家，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去，哪怕我媽死的那天。”

  寧暖側躺在床上，眼睫微動，就看到裴歡一臉淚痕沒有表情的巴掌大小臉。

  “嗯，這輩子都不回去了，還有，睡衣穿了就穿了，我對你沒什麽想法，你也別想多了。”寧暖說著，回頭拿了床頭的紙巾盒。

  抽出兩張紙巾，細細擦了擦裴歡的臉，輕聲安慰道：“忍一忍，這兩天先別跟她頂撞，等她走了就好了。”

  裴歡嗯了聲。

  第二天早晨，寧暖跟裴歡起來的比蔡紅雲和外婆要晚一些。

  兩人洗漱完畢，等寧暖出來就看到蔡紅雲拿起她昨天穿的那件大衣，往裴歡身上比劃著。

  “這大衣質量真好，顏色也把人臉色顯得白白淨淨的，寧暖，等你不穿了，別扔了啊，就給裴歡穿。”蔡紅雲意有所指，“我們家的家庭條件暖暖你也知道，不富裕，還要供裴哲讀書，這次裴歡過來呢，也沒帶什麽衣服……你看，穿的還是之前那一身。”

  裴歡低下頭去，眼睛裏情緒是滲人的。

  外婆旁觀得心疼，兩天來，裴歡的小臉上就沒有過笑意，難過到了最大的極限，就是沒有表情。

  寧暖看不過去，但也想安撫住蔡紅雲，把裴歡留下，盡快送走蔡紅雲才是正事。

  “我的衣服裴歡都可以穿，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麵對蔡紅雲這個跟外婆同一輩分的長輩，寧暖實在叫不出什麽，也說不出您這個字。

  因為，蔡紅雲不配。

  “還是暖暖最善解人意。”蔡紅雲不知道什麽是大牌衣服，隻覺得寧暖穿的就便宜不了。

  可是有男人養過女人呢。哪怕分手了，分手費也能撈著不少吧！

  這麽想著，蔡紅雲就端著飯碗，菜還沒吃一口，就問寧暖：“我們家歡歡工作的事，暖暖你給安排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