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試身手
作者:心術不正x7      更新:2020-12-05 12:06      字數:2487
  想的再多,到了動手之時都困難重重,首先山上隻有木炭,爐火溫度是達不到的,化銅的時候還能勉勉強強,但是對於鐵就無可奈何了,隻能滿足前期的鑄劍工藝,到了後來的夾鋼恐怕不能黏合。

  為了提高溫度,虞周光是爐子就反複製作了十多個,花費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期間鍾離眛他們回來了四五趟,連遠在百裏之外的韓鐵匠都知道了他的打算。

  老家夥很現實,隻有一個要求,打鐵可以,不能浪費十塊以上的鐵錠,成與不CD是一錘子買賣,就當給他練手了。

  對於虞周的癡心妄想,鍾離是不看好的,一個八九歲的娃娃就能成事,他們這些人的臉往哪擱?

  有了韓鐵匠的叮囑,虞周更加細心,務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造完成,因為每一塊鐵錠都是義父的心血,浪費不得。

  第一次試煉的時候,鍾離眛恰好也在,他甚至趁著休整幫虞周拉了兩天風箱,不過很快就失敗了,倒不是冶鐵出現問題,而是虞周自己力有不及。

  冗長繁瑣的工序不是他的小身板能承受的起的,上一次的千錘百煉是跟韓鐵匠一起完成,而且製出韌性和打造鋼鐵是兩碼事,打造精鋼跟鑄劍又是兩碼事,難度成倍的增加了。

  鍾離眛帶著怪笑出發了,就連老曹宋直他們也不看好,好好休整兩天之後,虞周覺得,還是把目標降低一點吧,之前的思路已經進了死胡同,那樣繁雜的工序是用來鑄造天下一品的寶劍的,一個孩子能夠獨自完成才是怪事!

  算了,不要夾鋼不要折疊鍛打了,隻是普通鍛造就好,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先弄出純鋼才是要緊的,隻是用鋼塑個形,打造出的鐵器也比生鐵強很多。

  拿定主意之後,虞周再次動手了,他決定先從小件入手,調整起來比較簡單,多練練手逐步積累經驗。

  拳頭大的鐵錠慢慢變紅,虞周仔細觀察著鐵的亮度,等爐溫再也不能升高的時候,他開始捶打塑形,等鐵塊變成了長條,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這樣的方法跟戰國已經嫻熟的鑄鐵柔化技術不謀而合,都是要把鐵長時間的高溫加熱,使其中的材質性能發生變化,這麽幹的好處就是虞周的勞動量大減,因為鐵條較小的緣故,他甚至能騰出空來再進行折疊。

  相應的,木炭的需求更大了,好在曹宋二人雖然嘴上不滿,還一直支持他。

  這一次的實驗很成功,虞周詳細記下了每一道工序,再好的記性也不如爛筆頭,什麽樣的溫度燒多久,鐵的硬度經過多久發生什麽變化,都被他用簡體字一一記錄。

  又是半個多月,小小的匕首終於出爐了,黝黑的刀身毫無亮眼之處,摸出一枚蟻鼻錢,揮手劈下,還不錯,雖然沒有將錢斬成兩半,但也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刀口絲毫無損。

  虞周已經很知足了,很感激自己前世對於軍刺的熱愛,正是這份熱情才讓使得他對金屬的熱處理了如指掌,什麽馬氏體奧氏體鐵素體當年可沒少研究。

  巧得很,這次出爐時鍾離眛又回來了,怪模怪樣的短匕很是不入這位大高手的眼。

  “子期,打鐵可不是和泥,光有個形狀就可以的,你這刀子能捅破羊皮不?”

  “你拿遠點,這可是凶器,我跟你說哈,別瞧不起這樣子,不信找頭羊試試,一刀捅下去隻要見血可就活不成了。”

  長時間的忙碌無暇照顧自己,虞周現在滿手都是血泡,臉上灰一道花一道的,兩個小妹子正在嘲笑他,鍾離眛這家夥居然在那瞎比劃,傷到人怎麽辦。

  “嘿,你還真當回事了,正好我這次帶回隻野豬,怎麽樣,敢不敢賭,野豬皮可比羊皮厚實多了,別說我欺負你,要是連這都捅不破,那也就傷不了人。”

  “賭什麽?你有什麽可以輸給我的。”

  虞周還是很有信心的,以他的力氣都能劈傷銅錢,這要是鍾離眛來使喚,區區野豬不在話下。

  “反正我見你在山上閑的難受,如果你輸了,那就隨我一起去采銅冶煉如何,就以一個月為期。”

  這下難辦了,虞周很想去看看那個礦洞,可是現在想輸都難,先聽聽鍾離的賭注吧。

  “那如果一刀之後野豬斃命,你又能輸給我什麽?”

  鍾離眛看了一眼陳嬰,說道:“那我也一個月內任你差遣,還有,陳兄弟有位鄉鄰頗有天分,想要拜你義父為師學習鍛造之術,如果你輸了,不得阻攔。”

  真受不了他,一個硬朗朗的漢子居然學人家用計,還這麽粗淺,這不是瞧不起虞周麽,再者說了,虞周現在正缺人,如果那個家夥能入韓老頭的眼,以後不也有個幫手了?怎麽會不同意!

  心裏是這麽想,說出來可就是另一個意思了:“哦?是哪位大哥有此決心,能讓你鍾離不惜以身作伐。”

  相處久了,鍾離眛絲毫沒有被個孩子看破心思的羞愧:“說來你也熟悉,那位兄弟姓李名存壯,你還記得廣陵一戰否?”

  聽他這麽一說,虞周想起來了,當時魏轍斬殺十餘名軍士,有個憨直的方臉漢子還質問來著,真是膽大,當時三老是叫他存壯來著。

  此人倒是有把子力氣,而且為人極孝,每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跟家中老母問好,有這麽個家夥幫襯,韓老頭想必寬心不少。

  “隻要義父同意,這事無論輸贏我都應下了,如果你輸了,那一個月也可以暫且記下,等義父閑下來時,我再與清算。”

  “好!一言為定!”

  鍾離眛一吆喝,眾人七手八腳抬來一頭捆得嚴嚴實實的野豬,少說得有兩百斤,正在不斷掙紮扭動。

  虞周回頭就往屋裏跑。

  “你幹什麽去?!”

  “廢話,你把它宰了,我不得找家什盛放豬血啊……”

  這會兒的工夫,鍾離眛又開始把玩匕首,一個不小心就在手上拉開一道口子,趕緊把手指放在嘴裏允了允。

  “快點的,我都準備好了,快動手吧!”

  “咳咳,子期啊,咱打個商量,你剛才說這匕首可以一刀斃命,不知道是真是假?”

  虞周鄙夷的看著鍾離:“連季布都知道一諾千金,你還不如他?”

  被人說成不如孩子,還不如死了幹脆,鍾離眛硬著頭皮在豬身比劃起來。

  一般殺豬都是要從脖頸入手直插入胸的,可是小刀實在不夠長,看到鍾離眛隻挑皮實的地方,虞周也不說破,束手等著看結果。

  “嗷嗚——”

  野豬尖嘯很刺耳,一刀捅過之後,隻留下一個十字形的傷口,鮮血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源源不斷。

  鍾離握著匕首,直到哀嚎漸不可聞,豬血都沒停止流動,他費勁的咽了一口唾沫,學著虞周的語氣說道:“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