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宮闈危情2
作者:
端木搖 更新:2020-12-05 03:47 字數:2908
同房的女史聽到開門的聲音,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哭聲,很有可能是千惠躲在被窩裏哭。
宇文婥問:“以你們所知,千惠是否因為辦事不力或是沒完成任務而被打罵?”
女史說沒有聽千惠提起過,也沒有見過她被人責罵、杖責。
次日一早,有兩個女史說,禦膳房的路公公死了。
蕭初鸞震驚,問女史究竟是怎麽回事。
女史道:“奴婢聽禦膳房的宮女說,今日天剛亮,一個公公上茅房,看見路公公死在茅房。”
另一個女史道:“禦膳房的人立即上報,不久就有幾個侍衛抬走屍首,此時應該運往宮外了。”
她斷定,一定是害死千惠的凶徒殺死路公公,殺人滅口。
路公公的屍首被人帶走,是劉公公的命令嗎?
假若真是劉公公的命令,為什麽劉公公三番兩次急著帶走屍首?這三起命案是否與他有關?或者,他就是殺人真凶?
她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早在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劉公公就是王府的總管。皇上即位,他也順理成章地成為大內總管,深受皇上寵信,在宮裏有頭有臉,哪個宮人不敬他、不怕他?位分低的嬪妃都要看他臉色行事,給他賞銀籠絡他,希望他在皇上麵前說兩句好話。地位、權勢都有了,他何必殺人?有何理由殺人?
慕雅公主又進宮了,蕭初鸞問她為何進宮,她揚起臉道:“本公主是來查案的。”
蕭初鸞無奈地笑,附在她耳畔道:“公主,路公公被人殺害,屍首已運至宮外燒毀,公主可暗中查查是不是劉公公命人運屍的。”
宇文婥雙眸一亮,爽快道:“好。”
不到兩個時辰,路公公被人殺害一事傳遍了整個皇宮,宮中人心惶惶,冤魂索命的說法甚囂塵上。
蕭初鸞本想整理一下三宗命案的總體案情,鹹福宮的宮娥突然來到六尚局,說和嬪和德嬪吵起來了。宮人不敢上稟中宮,便想著來找文尚宮,讓文尚宮去勸勸。
她一邊趕往鹹福宮,一邊聽宮娥說事情的起因。
半個時辰前,和嬪突然回原來的宮苑鹹福宮,說是要取兩襲夏衫和脂粉妝盒。
和嬪正要離開的時候,德嬪突然衝出來,說和嬪悄無聲息地回來,偷了皇上賞賜給她的玉鐲。
德嬪一大早就去禦花園賞花,回來後找不到玉鐲,聽宮人說和嬪回來過,就怒氣衝衝地質問和嬪,要她交出玉鐲。
和嬪說沒有去過她的寢殿,沒有偷玉鐲。
於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吵了過來,幾個宮人勸著
也拉不開她們。
蕭初鸞知道,德嬪連映容不是個善主,頗有心計,尖酸刻薄,時常在背後貶損別的嬪妃。
而和嬪冷香並非那種衝動的人,為什麽會和德嬪吵起來?
趕到鹹福宮,卻沒有看見有人吵架,宮苑一片寧靜。
一個宮娥迎上來道:“文尚宮,讓您白跑一趟了,奴婢已經勸開兩位娘娘,沒事了。”
“和嬪娘娘回永壽宮了嗎?”
“還沒,娘娘在寢殿。”
“我去寢殿看看娘娘。”
蕭初鸞前往和嬪的宮苑,那兩個宮娥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在和嬪所居宮苑的苑門口,她聽見有人低聲說著什麽,好像在說德嬪。
她往右走了幾步,聽得更清楚,便躲在牆角探頭望過去。
低聲說話的兩個宮娥好像是伺候德嬪的。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一個宮娥驚訝道,“德嬪娘娘已經三月不來月信?”
“這還有假?每日都是我取娘娘的衫裙去浣衣所,我怎會不知?”另一個宮娥篤定道。
“莫不是懷上皇嗣了吧,娘娘沒有察覺嗎?”
“皇上已有四月不來鹹福宮,也未曾召娘娘侍寢,娘娘如何懷孕?”
那宮娥嚇得瞪大眼睛,“那……娘娘……懷的是孽種?”
宮娥聳肩道:“是不是有喜,要禦醫號脈才能確定。假若娘娘真的懷孕了,肯定不是皇嗣。”
飽受驚嚇的宮娥道:“娘娘竟然與別的男人暗通曲款,這可是死罪。”
蕭初鸞心驚肉跳,捂著胸口片刻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德嬪與人私通,並且懷上孽種,這可是皇室醜聞。
她應該告訴皇上嗎?還是告訴皇後?
不,她必須冷靜,稍後再想想應該怎麽辦。
然而,又一個疑問蹦出腦海:德嬪與誰私通?
慕雅公主查探的結果是,下令搬走路公公屍首的,不是劉公公,而是禦膳房的掌事公公。
之所以命人搬走屍首,是因為這位掌事公公不想禦膳房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在皇宮,死一兩個公公、宮女,太平常了。
奴才命賤如螻蟻,沒有人會在意。
路公公死得蹊蹺,蕭初鸞本想問問禦膳房的公公,希望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但是那個掌事公公卻說,禦膳房不屬內宮,理應由劉公公來查,六尚局無須插手。
她隻得作罷。
連續查了兩日,毫無頭緒,好像所有的線索都被凶徒消滅了。
宇文婥累得躺在她的床榻上,“累死
了,曉曉,給我捶腿。”
曉曉也跟著四處奔波,但隻能服侍公主。
“文尚宮,路公公的死一定與千惠有關,我覺得,路公公發現了什麽,被凶徒發覺,凶徒就殺人滅口。”宇文婥猜測道。
“這隻是推測而已,並無真憑實據。”蕭初鸞靠坐在床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靜默半晌,宇文婥突然坐起來,“當案情進入死胡同時,就應該從頭開始,再梳理一遍案情,也許會發現一些我們忽略了的疑點或線索。”
於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陳述案情。
蕭初鸞蹙眉道:“慢著。竹梅被害前兩月,浣衣所的宮女也說她神色有異,時常無緣無故地掉淚,還說不想活了,千惠被害前兩月也是這樣的,麵色蒼白,神色恍惚,也說不想活了。”
宇文婥拊掌道:“對哦,為什麽她們不約而同地說不想活了?為什麽她們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樣?難道她們被人欺負?或者被人折磨得半死不活?”
“千惠的臉上和脖子上有瘀傷,隻是不知竹梅的身上有沒有瘀傷,可惜她的屍首被燒毀了。”
“我記得了,浣衣所的一個宮女說,曾經看見過是竹梅的脖子和手臂紫紅紫紅的,應該是被人打的。”
“換言之,竹梅和千惠在這兩三月都被人責打,被害的日子相隔不遠,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為。”蕭初鸞總結道。
“這是連環凶殺案。”宇文婥激動道,“凶徒是誰呢?為什麽要責打宮女?還殘忍地肢解屍首、割舌?”
蕭初鸞歎氣,“可是一點線索都無。”
宇文婥拍拍她的肩膀,“查案最忌急躁,要循序漸進,文尚宮,我先回去了,明日再進宮。”
接下來,她全力查案,六尚局的事務交代下去後,便不去費心了。
四日後,三宗命案沒有任何進展,她隻能先處理六尚局積壓的事。
巡視時,她聽見兩個女史在說阮小翠,說這兩日都沒見阮小翠,不知被文尚宮派去何處。
阮小翠?
她仔細一想,這幾日忙於查案,確實沒有見到阮小翠,可是她沒有派阮小翠去別的地方呀。
不祥之感驟然而升,她立即喚來一人,去找阮小翠。
果不其然,找遍整個六尚局,沒有阮小翠的影子。
很多人都說,已經兩日沒有看見阮小翠了。
可以斷定的是,阮小翠憑空消失了。
蕭初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自己忙於查案,忽略了阮小翠,就連她失蹤了也毫無察覺。
派去各個宮殿問話的人回來稟報說,不曾
見過阮小翠。
她的腦中浮現一個可怕的念頭:阮小翠已被害死。
對了,不久前,她發覺阮小翠神色有異、精神恍惚,不是丟三落四就是做錯事,她以為阮小翠病了,也就沒有多問。還有,阮小翠也說過:我不想活了。
又是這句話,難道,阮小翠已遭人殺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