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苦苦相逼2
作者:
端木搖 更新:2020-12-05 03:47 字數:3320
唐氏姐妹微驚,看向殿外,所有宮人自動散開,下跪叩首,嚇得瑟瑟發抖。
蕭初鸞也下跪行禮,看見宇文玨步履沉沉地踏進大殿,麵色鐵青。
他坐上首座,怒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唐沁雅立即上前,稟報事情的始末,柔聲利落。
唐沁瑤坐在首座另一張椅上,道:“皇上,文玉致是慈寧宮的人,雖然皇後掌管後宮,但若要慈寧宮的人,也問問哀家的意願。”
唐沁雅連忙接口道:“皇上,哪個女子不想嫁得一個好夫君?哪個女子不想後半輩子安然無憂?臣妾將文玉致許配給印小海,是不忍心她在後宮勞碌一輩子,這才向皇後娘娘請旨。”
“若是嫁給尋常的男子,那當然是錦繡良緣,你讓文玉致嫁給公公,是錦繡良緣嗎?這是害她一輩子。”
“貧賤夫妻百事哀,雖然印小海是公公,但也家境殷實,文玉致跟著他,無須再吃苦、勞碌,怎麽不是錦繡良緣?”
“別吵了!”宇文玨冷聲喝道,,“皇後掌管後宮,但慈寧宮不屬後宮,慈寧宮宮人的升降賞罰,由皇嫂主事。”
“皇上……”唐沁雅驚詫不已,“皇上不是答應臣妾,讓文玉致……”
“行了,你先回宮,稍後朕再去永壽宮。”他不耐煩道。
唐沁雅想再進言,見他眉宇陰沉,就氣呼呼地率人回宮了。
蕭初鸞聽出端倪了,原來宇文玨早已知道此事,而且也同意了皇貴妃的請求,但為什麽他又反口了呢?
唐沁瑤也有點明白,揮退所有宮人,靜候他開口。
宮人呈上茶水,躬身退出大殿。
宇文玨慢慢飲茶,飲完一杯才道:“文玉致,你可願意嫁給印小海?”
唐沁瑤的口氣相當衝,“皇上無須問她的意願,哀家不同意。”
蕭初鸞知道,嘉元皇後不同意她嫁給印小海,是擔心她被皇貴妃伺機害死,也不願她的下半生就此毀了。
“雅兒不會善罷甘休。”他淡淡道。
“若非之前皇上應允過雅兒,雅兒也不會來慈寧宮要人。”唐沁瑤氣憤道。
“對,朕應允過雅兒。”宇文玨漠然承認。
“皇上想要如何,直接說吧。”
“瑤兒,若你想保文玉致一命,想讓她在慈寧宮平安無恙,就不要再抗拒朕。”宇文玨淺笑道。
唐沁瑤一愣,緊緊咬唇。
蕭初鸞明白了,他應允皇貴妃的請求,皇貴妃就會盛氣淩人地來慈寧宮要人,他借此良機要挾嘉元皇後乖乖就範,不再抗拒他。
她垂
首道:“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奴婢命如螻蟻,不值得娘娘為奴婢籌謀。奴婢願嫁,一心一意服侍印公公。”
唐沁瑤目視前方,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望向殿外的虛空之處,“皇上好手段。”
宇文玨冷冷一笑,“我也是迫不得已。”
離去前,他說,今晚來看望她。
蕭初鸞喚了兩聲,嘉元皇後才回神,“哀家沒事,哀家早知會有這一日。”
“娘娘無須為了奴婢答應皇上……奴婢真的不值得娘娘……”
“與你無關,即使沒有你,皇上也不會放過哀家。有了第一次,哀家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唐沁瑤走向寢殿,步履緩慢,背影憂傷。
蕭初鸞暗自歎氣,被心愛的男子逼迫至此,是緣還是劫?是幸還是不幸?
皇上與嘉元皇後,是一段孽緣吧。
次日黃昏,宇文玨從慈寧宮回乾清宮,離去前,讓公公帶她到偏殿。
他對蕭初鸞道:“瑤兒力保你一命,朕樂得賣她一個人情,也賣給你一命,不過這人情與人命是賣的。”
“皇上有何吩咐,奴婢定當全力以赴。”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心鬱氣結,朕要你多多開解她,倘若她的心情沒有好轉,朕照樣摘了你的腦袋。”
“奴婢一定讓娘娘開朗一些,謝皇上饒奴婢一命。”蕭初鸞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日,蕭初鸞去浣衣所取嘉元皇後的宮衫,順便看望浣衣所兩個相處不錯的姐妹。
走在一條較為偏僻的宮道上,身後突然有一隻手伸過來,捂住她的口鼻。
掙紮片刻,她慢慢暈過去。
醒來時,她發覺自己躺在一間陌生宮室的床上,左臂左腿有點麻麻的。更詭異的是,有一隻粗壯的手臂竟然橫在她的身上——是男子的手。
刹那間,她冷汗淋漓。
側過頭,她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膛,對上一雙頗有俊色的眼眸。
“啊——”
她尖聲驚叫,而身側的他也叫起來,二人驚慌地爬起身。
更為窘迫的是,她的身上隻著抹胸,他赤裸上身,結實的胸肌一覽無遺。
蕭初鸞慌亂地撿起地上的宮衫遮掩身子,“淩大哥,這……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怎會在這裏?怎會這樣?”
與她同床共枕的男子,是淩立。
乍然看見她裸露的香肩、胳膊與頸項,淩立癡癡的,移不開目光,眼中有火花迸濺而出。
她叫了一聲,他猛地回神,摸摸額頭,苦惱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一個手下
拿來一壺酒,我喝了兩口,就暈倒了,醒來就在這裏了……文尚寢,今日之事,隻怕不是那麽簡單,但我……我會負責,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趕緊走吧。”聽了他的話,蕭初鸞覺得此事非同尋常,他們必定是被人陷害了。
“文尚寢,我不願委屈了你。”他握住她的雙手,麵上的窘迫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決與深情,“我會娶你過門,給你一生的幸福……我會擇日奏請統領大人……”
他真的喜歡她!
震驚之餘,蕭初鸞掙脫他的手,卻掙不開,窘得麵腮薄紅,“淩大哥,此事改日再說……”
淩立焦急道:“文尚寢,難道你不曾發覺我對你……”
不是不曾發覺,而是她不願麵對;再者,他並無親口提起過,她怎麽能夠自作多情地提起?
“此時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呀……”
“此時確實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一聲嬌喝,氣勢洶洶。
伴隨著這聲嬌喝的,是門扇被踹開的巨響。
床上的二人轉頭看去,帶頭闖進來的,竟然是皇貴妃唐沁雅,身後是花柔和印小海。
蕭初鸞恍然明白,今日之事,是皇貴妃的伎倆。
皇貴妃的眼中揉不下一粒沙子,執意要弄死她。
唐沁雅玩味地盯著他們,嫵媚地冷笑,“你們二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視宮規於無物,不可饒恕,罪該處死!”
淩立猶是鎮定,下床稟道:“娘娘明察,卑職與文尚寢並無做出苟且之事,卑職與文尚寢是被人弄暈了擄來這裏的……”
“混賬!你們衣不蔽體,同床共枕,眼見為實,苟且之罪,容不得你們抵賴!”唐沁雅美豔的臉龐因為陰謀得逞而有些扭曲。
“這是什麽?這又是什麽?”花柔左手拿著一方綢帕,右手拿著桃花木簪,“這綢帕和木簪,就是你們的定情信物。文玉致,你是六尚局尚寢,也是皇上的女人,你與別的男子暗通曲款,做出如此肮髒的苟且之事,這可是死罪。”
乍然見到那方綢帕,淩立怒目圓睜,恨不得衝上去搶回來。
那方綢帕,是淩立受傷那次,蕭初鸞為他包紮傷口無意中留下的,想不到他竟然留著。
如今,綢帕和桃花木簪變成他們苟且的罪證。
蕭初鸞知道,皇貴妃做這些事,就是要置她於死地,她再怎麽求饒,皇貴妃也不會手下留情。
“娘娘,即使卑職有罪,也要由統領大人懲處。再者,文尚寢是六尚局的人,理該由皇後娘娘懲處。”淩立不卑不亢地說道
。
“照你這麽說,娘娘沒有資格懲處你們?”印小海鄙夷道。
“娘娘要你們死,好比捏死一隻螞蟻。”花柔冷哼。
“娘娘濫殺無辜,統領大人不會善罷甘休。”淩立力爭道。
蕭初鸞沒有開口求饒或是爭辯,事已至此,假若沒有外援,他們絕無可能逃過這一劫。
唐沁雅徐徐冷笑,也不廢話,迅速退出去,門扇立即關起來。
淩立神速地衝過去,用力地拉著門扇,然而,門扇已被鎖了,門窗也打不開,也許早被釘死。
蕭初鸞穿好衣衫,看著淩立不停地敲門、拉門,如困鬥的猛獸掙紮著,一時之間,她心頭冰涼,“淩大哥,沒用了,皇貴妃娘娘不會放我們出去的。”
“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他握住她的雙臂,堅定無比地看著她,“你也不能放棄,我們一起努力。”
“嗯。”她淡淡道,因為他的話而心中暖暖。
突然,窗外火光騰起,濃煙快速地滲進來。
皇貴妃要燒死他們。
蕭初鸞不明白,她明目張膽地燒死尚寢和侍衛副隊長,不擔心激怒嘉元皇後嗎?不擔心皇後有微詞嗎?不擔心皇上責罵嗎?不過,皇上本來就要自己死,應該會樂見其成吧,又怎會責罵她?
盛寵的皇貴妃,有何所懼?
淩立在屋中尋找可破門的器具,可是,什麽都沒有。
濃煙嗆人,二人無法克製地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