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果核曆774年的愛情和戰鬥
作者:柳色輕侯      更新:2020-03-15 06:13      字數:4386
  果核啟示錄最新章節

  努諾依荔與夏恒戀情的無疾而終,讓賈森偷偷高興了很久。

  其實私底下,賈森認為夏恒那小子還是不錯的,人品家教都好,就是出現得太早。

  他可不想女兒這麽早就被搶走。其實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那個注定要搶走自己小乖乖的臭小子何時出現才不算早呢?大抵是就算女兒已經被嘲笑大齡剩女了,也難免覺得太早太快,因為忍不住對那小子有些敵視吧?

  賈森盯得很近,努諾依荔和夏博或許有牽小手之類的小曖昧,但逾越的事情是肯定不曾有過的,這一點賈森很確定。

  努諾依荔和夏博是怎麽好起來的,又是怎麽分開的?如果問當事人,可能如果不硬套那些關於青澀故事裏傳說中的愛情套路的話,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吧?

  畢竟是完全懵懂的年紀,完全懵懂的兩個人,也不過是這樣那樣的小契機,原本印象就不錯的兩個人因此接觸多了走得近了,慢慢就有些微妙的情緒,然後開始覺得對方是對自己最特別的人。

  並不是非你不可,也並不是情有獨鍾,就是這麽簡單的覺得對方對自己的特殊而已。

  因為在意這種特殊,這種在意越來越深的加強了這些特殊,然後一些青澀靦腆的幼稚儀式感,兩個人就確定互相是戀愛了。

  那又是怎麽分開的呢?無非是誰和誰討厭的人又多說了幾句話,誰覺得誰跟別的人太過親密,那些因為幼稚而不知分寸的醋意帶來的賭氣,逐漸敗壞了彼此對彼此的特殊。

  再下來,越來越多的發現對方並不是自己想象中愛情該有的模樣,於是淡了冷了,雖然還有那麽些眷戀,卻仍舊固執的憤慨了。

  他們說不清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或許多年以後再講述起時,他們都能講出一個清晰完整的故事,關於初戀的開始過程與結束,像所有完整的愛情故事那樣。

  隻是多少源於真實的記憶,多少源於以為的記憶,又有多少來自以為是真實卻套自聽說的看見的熟知的所謂愛情的套路,那就誰也不明白了。

  至少他們誰都不曾撒謊,都講述的是自己以為的真實,可是兩人的故事無論是重點還是關鍵節點,再或是事件,大抵都不會相同的。

  相同的,大概隻有那些彼此都覺得美好的瞬間吧?

  記憶從來不曾真實,都是值得被記憶的碎片再由回憶時對於不清晰的已經遺忘的細節的腦補豐滿連續,當你一再回憶,某些腦補就會成為你以為的真實。

  那個年紀的愛情,很難說是在愛著對方,還是借由對方來實現自己對所謂那種所謂愛情的美好事物的理想。

  以對理想的期待的名義,我們總有太高的底線,太多的意氣,太輕易的做出抉擇。

  多年以後,那些讓我們覺得無法忍受不可以接受給彼此感情帶來致命打擊的所謂重大事件,再想起時或許輕微到可笑,可是當時的我們是那麽認真和堅持。

  你始終還是會懷念那時的自己,那時的愛情,那時動機和目的都其實並不純粹和單純的戀情中喜歡過的那個人。

  因為,你並不是單純的在期望扮演你關於愛情的理想中的另一個人的模樣,你自己也在盡力竭力的去飾演你以為的愛一個人的模樣。

  這就是初戀,我們不懂如何去愛與什麽是愛的時候的奮力努力的愛。

  努諾依荔低落了很久,爽朗如她,麵子上也要撐起來譬如分手後依舊是朋友的姿態,因此也格外的難受。

  雅可可冷眼旁觀了這段凡人的愛戀,她並不理解,卻也並未裝出戀愛大師的模樣去給努諾依荔出各種主意。

  她與響虎畢竟是不同的,他們之間是類似盲人與瘸子的戀愛,你是我的眼睛,而我是背著你行走的腿,無法互相舍棄。

  雅可可與響虎之間,在互相看見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是類似於這種的互相的需要以及互相內心空白的填補,然後再由滋生的感情填補完所有的細節,類似鋼筋混凝土的互相認定以及在旁人的眼光中的被認定。

  我們很難去判斷那到底還算不算得上是一種愛情,反正他們互相,都是對方那種所謂自我的衍生物。

  雅可可認為自我是我的意識中,響虎是一個不可缺少的錨點;而對於雅可可之於響虎,亦是如此;他們是不曾連體的連體嬰,也是旁人無法複製的一種感情。

  所以雅可可並不懂得努諾依荔與夏恒之間那些互相隱約的猜測與在意,即使努諾依荔經常問,也無法給出太多意見。

  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夏恒的部分原因而誕生的努諾依荔對於機體格鬥的愛,並未消失,這反而成為了她自己堅定的愛好,雖然一個小姑娘喜歡這種殘暴的東西有些違和。

  她最愛的戰隊果然是棘齒之花,不因為它的打法,不因為它的勝利,不因為它的風格,而因為它似乎和自己存在的抹不開的聯係。

  這就如同戰隊鐵粉嘲諷冠軍粉是隻喜歡奪得冠軍的隊伍,但實際上大多數的忠粉也未必是因為風格打法去喜歡一隻球隊和一隻戰隊。

  你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競技因素之外的原因,感受到了某隻隊伍跟自己的聯係,而產生了它是我的戰隊我的球隊的歸屬感,進而對它的風格產生全麵認同後成為忠誠的擁躉。

  就好像山東人是魯能的鐵粉,廣州人是恒大的鐵粉,地域歸屬感原本就是競技因素之外的東西。

  努諾依荔對於棘齒之花的歸屬與聯係是雅可可,但她比雅可可更狂熱,除了棘齒之花之外她唯一喜歡的戰隊是鋼鐵風暴,那也是因為會聽見波利與伯維爾他們談起諾丁亞爾的緣故。

  絕對不是因為夏恒,不是源於對夏恒之間故事的眷戀,而隻是覺得親近而已,至少努諾依荔是這麽認為的。

  雅可可則相反,雅可可隻喜歡單純的機體格鬥,那種格鬥中體現的競爭性與快感,她不喜歡任何戰隊也不討厭任何戰隊,隻是感受純粹的機體格鬥的美妙。

  她的這種態度,在棘齒之花的對手展現出精妙格鬥技巧的時候份外讓努諾依荔覺得不爽:“喂,你家巷狐到底是哪個隊的啊?他可能會輸哦。”

  雅可可才不在乎,她當然知道場上的吉姆尼其實是響虎,可這些輸贏又不會丟掉性命,她覺得響虎也並沒有太在意某場比賽的樣子,反而似乎是始終轉著腦袋想著輸贏之外的事情。

  他們時不時仍舊在共享經驗體係,也時不時在波利與簡卡羅的掩護下無人關注的打上那麽幾場練習賽,雅可可的水準依舊飛漲著,始終維持比響虎厲害一點點的程度。

  這讓雅可可有點小得意,對於雅可可來說能勝過響虎就是贏了全世界,因為響虎就是她眼中的全世界。

  在這樣平淡的過程裏,棘齒之花結束了果核曆774年的全部賽季,他們打入了預備賽的四強,並在季後賽中順利以第二名的成績完成了對精英賽的升級。

  延續上一年度的表現,棘齒之花談不上崛起,因為他們在保留實力。

  他們常規的戰術仍舊是重盾戰法,不溫不火的攀掛在勝率前四的邊緣,其他儲備的戰術會拆散成關鍵細節在日常比賽中偶爾試驗,偶露的猙獰讓人以為那不過是重盾戰法的某種變種。

  關鍵時候時不時有這樣的表現,給人的感覺不過是他們的重盾戰法愈加成熟了而已,並沒有人像諾丁亞爾那樣發現他們真正的潛力。

  這是諾丁亞爾的主意,他警告簡卡羅、伯維爾和波利這種整體戰術並未完善,所以如果被人針對的話,可能對他們的崛起之路產生極大障礙。

  因為那意味著,隻要有一隊找到他們尚未完善的破綻,其他隊伍就會效仿這種對付他們的方式,直至他們克服這一處問題。

  那會讓棘齒之花的崛起成為一條漫長的路,諾丁亞爾等不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跟這樣的棘齒之花交手。

  棘齒之花整體戰術體係在飛速的豐滿和完善著,他們並不缺實戰經驗,而且他們的對手是諾丁亞爾和他的鋼鐵風暴。

  諾丁亞爾經常會帶一些鋼鐵風暴裏嘴巴比較嚴的虛無角鬥士過來跟棘齒之花做練習,他不遺餘力的幫助棘齒之花完善這種仍在雛形的戰術體係,以至於對他的行動有一定程度知情的畢博都懷疑他是不是打算跳槽棘齒之花。

  然而戰績回應了畢博,讓他了解這種練習對鋼鐵風暴有好處。

  在諾丁亞爾帶領下吸收了部分棘齒之花戰術精髓的鋼鐵風暴以全勝的戰績結束了果核曆774年殼陽城的王座賽全部曆程,讓人驚呼鋼鐵風暴實現了對格鬥場的絕對統治。

  鋼鐵風暴的強勢,讓誰能打破這種統治成為所有機體格鬥迷們關注的話題。

  曾經打臉鋼鐵風暴的猩紅鉚釘在常規賽遭遇鋼鐵風暴後經曆了漫長的低迷期,雖然他們最終恢複了過來,仍舊不失一隻強隊的本色,但沒有人認為他們夠資格挑戰鋼鐵風暴。

  因為他們的低迷期,就是帶著心理優勢上場,然後讓鋼鐵風暴徹底摧毀了自信心,陷入自我懷疑的泥潭。

  人們說,這是諾丁亞爾對猩紅鉚釘的報複,事實上諾丁亞爾根本沒有在乎過他們,他現下在乎的隻有棘齒之花而已。

  讓猩紅鉚釘承受打擊的,恰巧是他們那莫名其妙的心理優勢,諾丁亞爾以強勢證明了,擊敗他未曾完成完整出場的鋼鐵風暴,不配對鋼鐵風暴擁有心理優勢,而隻會激起鋼鐵風暴最強烈的戰意。

  諾丁亞爾嚐試在他不出場的鋼鐵風暴三人賽及五人賽中複製棘齒之花的戰術,但並不成功,翻到是他出場的二十人賽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完美複製棘齒之花的戰術特色。

  但那呈現出一種完全不同於棘齒之花戰術體係的另一種極端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都以功能性作用服務於諾丁亞爾一人,這種戰法被稱為一人戰法,因為所有的隊友都服務於諾丁亞爾。

  諾丁亞爾知道,這是極限了,對於有他在的戰隊來說。

  他更解讀了三人賽及五人賽無法成功複製棘齒之花但二十人賽卻能一定程度複製戰術的原因.

  在鋼鐵風暴,所有人都希望成為下一個諾丁亞爾,他們不可能放棄個人特色去做一個戰術棋子。

  但有諾丁亞爾出場的團隊賽中,無人敢有這樣的心思,大家都心悅誠服的犧牲自我為他服務,這倒用另一種極端的方式實現了棘齒之花的戰術設想。

  隻是部分吸收棘齒之花的優勢,還是沒有學到精髓的模樣,已經可以實現對王座賽的不敗統治了,諾丁亞爾有時會心驚於棘齒之花將會產生的強大。

  但他並不憂慮,因為他覺得,這種近似於棘齒之花的一人戰隊打法,將能夠與棘齒之花對抗很久。

  而這種打法,很可能是以後破解棘齒之花戰術的關鍵。

  作為一隻螳螂,他沒有想過徹底的阻擋曆史的車輪,因為他無法融入棘齒之花的戰術體係;

  但在他之後的下一個天才,在棘齒之花的整體戰術體係壓迫下成長起來的天才,必然擁有極強的整體意識。

  那時候的一人戰隊,會一人服務全體的時候並帶領全體,成為全體的靈魂,而不像他這樣隻享受全體的服務。

  那是忽略個人作用而單純強調整體的棘齒之花所無法對抗的,當然他們會依舊強大,像一部嚴密的機械戰車,會被毫無抵抗碾壓的也大抵隻有諾丁亞爾這種水準的,卻在他們整體戰術壓迫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天才所帶領的團隊。

  這樣的隊伍,五十多年間能出一個已經很了不起了。

  與諾丁亞爾不同,他帶過來的鋼鐵風暴的成員,卻始終認為他們才是正確的方式。

  的確,他們從棘齒之花吸收的新鮮戰術讓他們更強大,他們也承認棘齒之花可能會了不得,但並沒有諾丁亞爾的眼界。

  他們認為這種做法需要由諾丁亞爾這樣的人帶領才能真正釋放出最大能量,這是個人英雄主義末路時代的慣勢思維,數百年間都是這樣的。

  而他們這麽想的另一層原因,是整體戰法體係尚未成熟的棘齒之花,因為人員素質問題,打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