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倫薩諾小隊的傾情出演與戰後教學
作者:柳色輕侯      更新:2020-06-04 12:38      字數:4702
  倫薩諾小隊按照計劃的試探,並非遵從響虎的意見遠遠的露一麵,也沒有魯莽的去嚐試近身攻擊。

  對於一個全員戲精的小隊來說,這兩種選擇顯然都太沒有技術含量。

  這的確是虛無自由抵抗力量這邊的遊擊武裝小隊們一個非常鮮明的特色,比如說倫薩諾小隊全員擅長各種帶表演性質的任務,比如佯攻,比如假裝潰敗撤退,比如如此種種

  而我們提過的普洛達爾小隊,則擅長各類的無腦莽與攻堅;樸怒奴小隊雖然隊長名字裏有個怒字,卻異常擅長猥瑣,譬如他們的瞭望方式,更譬如各類潛行逼近後的爆發以及打一槍就跑的任務……

  你絕對不會想到,在殼陽一直以光風霽月著稱實力與品格共耀人品和氣質齊飛的偶像級明星選手諾丁亞爾,帶出來的遊擊武裝小隊居然是以髒聞名,各類下賤招數層出不窮,似乎諾丁亞爾在這場虛無抵抗戰爭中終於釋放了他壓抑多年的陰暗麵。

  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雖然作為精銳小隊的響虎小隊,在這方麵卻顯現得非常之沒有個性與特色。

  如果硬要說特色的話,大概就是全麵了,也就是說,他們什麽任務都能做,什麽都會一點點,絕對隻有一點點。

  接到對敵方部隊進行驚擾任務的倫薩諾小隊,對任務劇本進行了符合他們特質卻超過必要的極度豐滿。

  他們上演了一場某個從隱藏管路出口潛出悄悄接近準備對瘋狗部隊進行近身攻擊的遊擊武裝小隊,卻因為某個成員的拙劣表現而意外暴露的情景劇。

  其中關鍵的核心角色虛無新兵蛋子,由他們戰鬥經驗最豐富的隊長倫薩諾傾情出演。

  他們選擇了從瘋狗部隊行進方向的斜前方侵入,既保證了觀眾的視角良好,又扮演了出了這個小隊缺乏經驗不懂得事先埋伏進恰當位置等候瘋狗部隊自行靠近的菜鳥屬性。

  在潛近過程中,倫薩諾故意做出了數次違背相應操典的行為,搞出來了一些響動,在大戲開演之前以這種暖場手段部分吸引住了本次表演目標觀眾的警覺與注意力。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倫薩諾在小隊距離瘋狗部隊大隊約五十米的地方做出了一個新兵蛋子在兩個能夠遮擋視線的障礙物之間衝得過猛不小心踢到地麵障礙物然後以平地摔的方式出現在所有目標觀眾眼前的戲碼。

  一時之間,行進之中的瘋狗部隊集體為這個精彩的表演而駐足了,那並不是源自軍隊序列的自然訓練反應,而是某種太過意外的情緒而導致的源人類思緒的自然停頓。

  連最前方的那位神秘指揮官,此時也因為擁有欣賞表演的上佳視角而忍不住電子眼有些抽搐。

  相信所有瘋狗部隊成員此時都有一個共同的心聲在吐槽:“我們是認真來戰鬥的,而你td,是來搞笑的嗎?”

  表演還在繼續,在瘋狗部隊因為對手居然出現如此拙劣的失誤而一時愕然忘記做出後續反應的時候,那名倫薩諾扮演的平地摔的新兵蛋子翻身爬起,卻並沒有站起身,隻是雙手撐地坐在地上,似乎被自己的眼中失誤以及麵臨的局麵嚇傻了,直愣愣的看著對麵百多具敵方探索者機體。

  但凡他做出任何一點有威脅性的動作,或者瘋狗部隊所有成員都會因為感受到威脅而產生本能反應。

  可這種毫無威脅卻完全超出預料的動作,再一次讓瘋狗部隊的所有成員愕然了。

  你這td,是在幹啥?

  於是,一人對一百餘人,雙方就這麽大眼瞪小眼,氣氛一度尷尬到近乎凝固。

  然而這種程度的表演,顯然不能滿足倫薩諾小隊對自己高超演技的表現欲。

  這個時候,有聲音適時的開始調動觀眾的情緒,帶他們進入預定節奏做出應有的反應。

  “我靠,你白癡啊?摔倒暴露也就算了,現在坐在哪裏等死嗎?”一個朝地上呆坐的新兵蛋子怒吼的聲音提醒著觀眾們現場還有其他的演員存在著。

  “都跟你說了不要帶他來了,你非帶非帶,現在好了吧?”另一個衝怒吼聲音抱怨的聲音也恰如其分的出現。

  “我怎麽知道……”

  僅僅是聲音表演而已,相對於倫薩諾影帝級逼真的表演,我們不得不說這兩個新演員的傾情聲情並茂有些浮誇。

  隻是這個時候的緊張氣氛中,大概沒有人有餘暇去判斷這場表演的真假。

  似乎被怒吼的聲音驚醒了,那與瘋狗部隊所有成員大眼瞪小眼的新兵蛋子突然連滾帶爬的躲回了障礙物之後。

  這個時候的瘋狗部隊也終於反應過來了,似乎早有準備一般,一陣眼花繚亂的變化之後,突進陣型瞬間又轉化為防禦陣型,十數位瘋狗朝著這個方向舉起了手中的遠程武器做好了瞄準姿態,隻等對方露麵就擊發。

  拋物線爆彈投射單位開始緊張的計算調校拋射筒仰角,與此同時約二十人的近身格鬥單位也站好了位置隨時準備爆發迎敵。

  這並不是瘋狗防禦陣型所有的反應,近一半的單位麵向其他方向全身戒備,謹防著麵前的敵人隻是對手派出的聲東擊西的誘餌。

  然而,他們完美的反應卻隻換來對麵幽幽的一聲:“那……現在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除了跟他們拚了還能怎麽辦?聽我號令:1,2,3……”依舊是那個略顯浮誇的曾經怒吼的聲音,怒氣衝衝的叫嚷著。

  隨著他的計數,端起長槍短炮的手都忍不住緊了緊,近身格鬥單位也瞬間做了下蹲蓄力的準備動作,拋射單位不由得調校拋射筒角度的手上一緩。

  對方如果要衝向他們的話,再向原位置發射拋射彈除了浪費彈藥也真沒什麽其他的意義了。

  不由得他們不緊張,這幫烏合之眾最喜歡玩兒的是什麽?不就是衝入他們密集陣型中玩兒自爆麽?

  跟這幫人作戰,隻是一個疏忽,可能就得付出慘痛代價。

  然而隨著計數3的爆發性出聲,他們迎來的並非是撲向他們的英勇身影,而是十幾個朝遠離他們的方向狼奔鼠竄狼狽而逃的身影。

  豐碑部隊的遠程射手們,不由得又愣了一愣,這才慌忙開火。

  然而,與他們完美扮演的無恥狼狽交相輝映的,是這幫家夥同樣完美的逃跑路線與散兵陣型,隻是那麽一耽擱,遠程射手們竟然一個都沒能留下那群極其狡詐下賤的家夥。

  他們猶如背後長了眼睛般,亂七八糟左扭右竄亂哄哄又毫無規律的轉折自己奔跑的路線,直至一個接一個的或完全隱藏到垃圾山後,或堂而皇之的撲進原本隱蔽的管道入口。

  因為與遠程射手同樣的原因緩了一緩,近身格鬥單位已經完全失去了追擊的契機,此時隻能有些茫然的站在遠處。

  當對方躲入管道入口,按照操典規矩,不做好充足接引準備之前,豐碑部隊並不會輕易追入,因為那樣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對方大可利用對複雜環境的熟悉把他們拉扯成零散的小隊然後逐一吃下。

  而那些逃入垃圾山背後的虛無遊擊武裝成員們,如果他們追過垃圾山後,也必然會失去那些虛無的蹤跡。

  遍布腐海的地下管道入口,從來都會讓他們輕易擺脫人類軍方的追擊。

  一次算不上盛大的演出,就此完美落幕。

  觀眾或許算不上滿意,也並不會報以掌聲,但這並不妨礙倫薩諾小隊在完成任務的同時收獲屬於自己的樂趣。

  他們並不介意對方最終會不會能不能看穿他們的戲碼,原本就是超出必要的對任務的劇本化豐滿,並沒有欺騙以及愚弄對方的動機,他們要的從來都是自己的滿意。

  倫薩諾小隊隊內的格言是,戰爭太殘酷,總需要有些娛樂精神,才能愉快的進行下去。

  而在倫薩諾小隊成立之前,倫薩諾個人的格言是,做虛無太苦,如果沒有點娛樂精神,要怎麽活下去?

  倫薩諾是名亡者虛無,在身為人類的時候他從未接觸過任何表演門類的專業,也並不曾對表演藝術甚至觀看戲劇產生過任何太過濃厚的興趣。

  但在成為虛無之後,這卻成為他應對無奈到來的悲慘命運的最佳方式。

  數不清的亡者虛無以及複製虛無們,或許很少有人采取他這樣特殊而有些極端的方式去忘掉生活的苦楚或者增強自己抵禦更糟糕命運的能力。

  但誰又沒有那麽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增加自己對於活下去的執念的小訣竅呢?

  不過是各自都認為自己的方式更好,卻不免帶著些鄙夷與嫌棄麵對別人的怪癖,如此而已。

  其實哪裏有什麽最好,不過是各自的方式都更適合自己而已。

  倫薩諾並不能例外,他曾經竭力奮力的試圖推廣這種讓自己幸免落於苦大仇深的悲哀、絕望與沮喪的方式,認為這才是虛無苦難生活的解藥。

  但卻往往被他人認為,這是種不正經的浪蕩,以及不嚴肅的亂來。

  直到他所屬的勢力來到腐海,他成為了一名遊擊武裝小隊的隊長,他終於找到了一群誌同道合的同伴,在苦難的生活中一起愉快的玩耍下去。

  倫薩諾小隊的戰力並不弱,起碼遠高於他們獲得的評級,他們也並不曾在任何事後因為這種特殊的癖好影響過任務的完成,他們懂得用有助於任務完成的方式釋放自己的娛樂精神與表演欲。

  隻是全員戲精誇張怪誕的突出表現,畢竟是會影響其他虛無對於他們的觀感,而忽略他們真正的實力。

  可是誰在乎呢?對於倫薩諾與倫薩諾小隊的全體成員來說,生活、戰場乃至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也不過是他們表演的舞台,他們在自己的表演中體驗著不屬於自己的人生,誰在乎與祈求過誰施舍掌聲與喝彩?

  然而終究還是有人懂得欣賞倫薩諾小隊的精彩演出的。

  在完成表演的倫薩諾小隊順利謝幕後,豐碑部隊久久的停留在原地,那名指揮人員獨自垂著頭反複沉吟了半晌,突然嗬嗬的笑出了聲。

  “真是個有趣的對手呢!”他說,隻是不知道這句誇獎是不是獨屬於倫薩諾小隊。

  “將軍,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還要繼續用突進隊型加速前進麽?”旁邊那位探索者機體中傳出這樣的問詢聲。

  指揮者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采取突進隊型逼他們現身的圖謀似乎被看穿了呢。突進隊型大概起不到引誘作用了,有準備的陣型變化也會失去突然性,反而可能被他們利用來早蹭我們不必要的損失。”

  那名豐碑軍官探索者機體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又問:“那我們……”

  “防禦陣型穩步前進吧,隻要我們堅持朝那個方向移動,他們必定會來找我們,就算不給漏洞和陷阱他們也會硬上的。”那名指揮者略略思考之後回答。

  “那既然他們不希望我們去到那個方向,為什麽我們不反其道而行之呢?”那軍官忍不住問道。

  “敵人約不希望我們做到的,我們越要堅持去做?”那人卻反問這個豐碑部隊軍官,見他點頭卻帶著些苦笑意味的搖搖頭。

  “你要知道,要做成敵人最不希望你做成的事情,就需要有不惜代價的決心。可是對待這幫烏合之眾這麽去打,就算達成目的戰損也太難看了。”他看向軍官:

  “他們肯定有複製思維程序,而我們卻是隻要犧牲就不會再存在於世間的存在,這樣的交換並不劃算。你們之前一直弄錯了,適合豐碑部隊的作戰方式永遠應該是,在盡力保存自己的前提下獲得最大戰果。那種不惜代價針對不明目標的亡命奔襲,或許能帶給他們不想看到的後果,可我們無法判斷,是不是值得我們付出那樣的代價。畢竟戰爭不是為了惡心對方,而是為了完成既定的目標謀奪最後的勝利。”

  “可,我們怎麽知道那前方的目標不值得我們付出任何代價呢?”豐碑部隊已經開始前行,但那軍官仍舊沒有放棄求教。

  “我們來到這裏的最核心任務是什麽?尋找這幫虛無大本營的蹤跡,除此之外任何勝利都不具備真正的戰略價值。”

  “他們試圖拖延我們,也就是說前方的目標是隻要花費一定時間就能夠消失的存在,他們並不懼怕我們發現他們曾經活躍於那裏過。”

  “那麽我們可以判斷,那肯定不會是虛無大本營甚至大本營的某個入口,不然他們采取的方式應該是不惜代價的試圖消滅我們避免我們派遣人員發回信息。”

  “你也看到了,我們嚐試著反方向派遣人員並沒有阻攔甚至沒有注意,這說明他們並不想徹底消滅我們。所以無論那裏是什麽,都不值得我們不顧一切。”

  “在保存自己繼續探索能力的前提下順手消滅一下他們的有生力量消耗一些他們的資源,再慢慢過去搜尋一下他們遺留下來的活動痕跡對我們來說夠了。”

  那人一麵略顯艱難的行進,一麵耐心的向那名軍官解釋著,似乎讓那名明顯並不是太聰明的軍官吃透他對戰爭的思維模式與作戰方式,對他具備某種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