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夢中地囈語一般。

  蘇落咬著唇，淚水大滴大滴而下。

  垂在身下地一隻手在隱隱地顫抖。

  她現在不能將時間放在這個上麵，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將手機攥緊，隨後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張姨正坐在樓下大廳焦灼的等待著。

  看到蘇落之後，她走上前，語調擔憂，“先生現在怎麽樣了？”

  “他沒事，”蘇落緩了口氣，“隻是睡一覺而已，他很快就會醒，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如果不是被逼上絕路，她也不會對慕靳言下手。

  張姨聞言鬆了一口氣。

  蘇落看向她，神色誠摯道：“張姨，謝謝你。”

  如果沒有她，她今天根本沒辦法走出這裏。

  要這個侍奉了慕靳言多年的老人做出這樣的事，也是她的無奈之舉。

  “太太，別這麽說，”張姨歎了一口氣，思及最近半個月來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忍不住的歎息道：“是先生不該如此待你。”

  堂堂蘇家三小姐，明豔驕傲，不應該被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

  時間已經不早了，蘇落剛想出口告別，張姨忽然間的開口問了一句，“你離開之後，打算怎麽去哪裏？”

  “我……”蘇落抿了抿唇，看了四周一眼，壓低聲線，“我會離開這裏。”

  她會找到她的哥哥。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

  不論他變成什麽樣，她都要找到他，將他帶回來，向他道歉，向他贖罪。

  若不是因為自己，林瀟當年根本就不會對他下手。

  張姨掩飾住眸底的訝異，半晌後才垂了垂眸訥訥道：“也好……也好……”

  在此之前，她是萬萬都猜想不到，慕先生與蘇小姐的久別重逢，竟然是一場預謀已久。

  她日複一日的在每天的早上去樓上給她喂下壯身體的藥，日複一日的看著她的身上處處青紫遍布，新傷消掉又加舊傷。

  她簡直無法去想象表麵上沉默少言的慕先生私下裏竟

  然是那副模樣。

  這樣的男人的愛，其實是病態的。

  現在已經是深夜，天空漆黑，但是外麵的煙花爆竹響聲依舊未斷。

  張姨笑了笑，“可是你離開了，先生會想你。”

  “我也會想他，”她還是將想要說的話掩藏在心底，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我和他這樣的人，去哦是本就應該是兩條平行線。”

  “相見不如懷念，勝過相看兩相厭。”

  “是麽？”樓梯拐角處，一道溫冽的嗓音忽然間的傳來，聲音沉穩而又清晰，不見半分迷蒙。

  蘇落不可置信的向上看去，遂即目光轉向張姨。

  張姨帶著歉意的臉默默的看了蘇落一眼，隨後退了出去。

  她走到門口處，隨手將客廳的門關上。

  蘇落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張了張唇，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客廳內很安靜，安靜地似乎隻能聽到男人下樓梯的腳步聲，蘇落神色慌亂的在周圍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桌子上的水果刀上。

  慕靳言已經從樓梯口走了下來，修長筆直的雙腿包裹在西裝褲內，正一步步的向她的方向走來。

  那深邃的如同黑夜一般的眸子中，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來。

  蘇落一點點的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後背倚上了那張桌子，最後被男人壓在那張桌子上。

  她的瞳孔一點點的放大，最後隻剩下滿心滿眼都是恐懼與慌張。

  “你……啊——”她剛想出聲，男人已經猝不及防的掐住了她的頸，迫使她的下頜抬高，他的身形很高大，幾乎是擋住了她頭頂的每一寸光線，眸底的侵略感與壓迫感十足。

  他眯著眼，認真的掃視著她臉上的每一寸的表情。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柔啊，仿佛還像是剛才兩人在床榻間的呢喃一樣，“落落……你的製藥手段，似乎並不夠好……”

  蘇落的心髒仿佛被一隻手緊緊的拉扯住，男人噴灑在她臉上的熾熱呼吸像是要將整個人灼燒一般。

  “不……”她的渾身都在顫抖著，“你怎麽會醒過來……不可能的……不會

  的……”

  那個藥幾乎可以說得上萬無一失，他不會這麽輕易的醒過來。

  她聽到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卻更像是自言自語，聲音濃縮著無盡的悲涼與自嘲，“是啊，我是不該醒來的……”

  他挑起她耳邊的發絲，“你還記得，你轉過身的那一刻，我對你說了什麽？”

  ——不要走。

  他幾乎是用了半輩子的尊嚴與祈求來說出那番話。

  蘇落的後背緊緊的貼在桌子上，她張了張唇，咽了咽口水。

  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他低低的笑，挑逗著她頰邊的發絲，“不聽話，我可是要罰你……”

  “慕靳言！”眼眶中的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她幾乎是低吼著叫出他的名字，“你是不是瘋了？你告訴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他的眼底驀然間的染上一片猩紅，“我知道那杯酒中被下了藥，本來，我其實真的想放你走的……”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他心髒口的位置，眼底被一片灼烈取代，“可是隻要一想到你會就此離開我，這裏…就會剜心的疼，疼到我始終保持著清醒。”

  “對不起啊落落，”他大掌拭去她臉頰邊的那滴淚水，“這一次，又要讓你失望了。”

  他如是般的笑，大掌撫摸著這張嬌弱容顏。

  “你還會離開我嗎？”他的目光落在她衣襟前的皮膚上，上麵還留著深淺不一的吻痕。

  那是他們剛剛還瘋狂過的證明。

  蘇落顫抖著唇，隻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後背緊緊的靠在桌子上，身子顫抖的像是一張弓一樣，隨時都像是會斷。

  “說話！”他捏緊她下頜上的手忽然收緊了，眸中一閃而過狠戾的光。

  就像是置身在海底，那種感覺令人窒息，額頭上的細汗分泌下來，她的唇色也變得蒼白一片。

  他忽然間間重重的印上她的唇，大手深入她的後背之中，像是要極力的在她身上求證些什麽。

  她的衣領已經鬆散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逐漸升騰。

  場麵逐漸有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