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遺憾的事，沒能護著你慢慢長大。最想做的事，守著你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慕靳言

  沈晴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剛剛蘇落還來這裏看過她。

  早知道，剛才要是叫醒她，現在會不會就不會這麽不好哄了……

  “乖……”沈晴揉了揉她的臉，“早點睡吧，現在已經晚了。”

  “明天醒了，念念就可以去樓上找她了。”

  “好。”

  小丫頭唇角輕輕的咧開，笑起來甜甜的。

  沈晴將床頭櫃前的燈光關掉，想到剛才蘇落的舉動，雙眸在黑暗中隱隱有些不安。

  到底時哪裏不安，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但是那種感覺，讓她心口的地方微微緊致。

  ——

  第二天，早上，五樓的房間內，慕靳言睜開眼，揉了揉疼的像是要炸裂的額頭。

  慢慢的坐起身，看了一眼周圍，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身旁地被窩。

  旁邊地被窩裏空的。

  他瞬間清醒了幾分。

  將目光轉向空蕩蕩地房間，意識漸漸地回籠。

  房間中已經沒有海棠花的氣息。

  昨晚的一幕幕似乎再次重新顯現於他的腦海。

  蛋撻、擁抱、爭吵、熱吻、

  他匆匆的下了床，走到五樓的客廳中，周圍很安靜仿佛隻能聽的到外麵冰雪融化，滴答滴答的落在屋簷上的聲音。

  他唇角忽然揚起一抹冷笑。

  他第二次栽在蘇落手裏。

  真是好手段。

  蘇家兩兄妹，動起腦子來，一個不輸一個。

  不大痛快的舔了舔後槽牙，隨後坐在了沙發上，沙發的桌案前，一張白色的A4紙輕輕的放在上麵。

  上麵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刺疼了他的雙眼。

  他曾不顧一切的將她帶回來，帶回慕宅，希望這個家裏的人都能接受她。

  也希望，她也能真正的接受這個家一次。

  一次是五年前，還有一次正是不久之前。

  而無一例外的是，她都選擇離開。

  他沉著眸，定定的看著白色紙上那書寫工整的蘇

  落兩個字。

  上麵的淚痕似乎已經幹了，但是被淚水暈染開的蘇字已經恢複不了原來的模樣。

  他忽然記起了那時候，在醫院中發生的那一幕。

  顧南城告訴他，愛上一個已經被自己親手毀掉的女人，那樣的事，隻會是一件災難。

  多麽可笑，他在自己深愛著她的時候，輕手將她毀掉，等他選擇拋棄一切，全心全意的愛她的時候，她其實已經不在原地等他。

  所以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

  他的眸光落在她寫下的名字上麵停留了很久，雖然毛筆字看起來有些不佳。

  但是簽下名字的時候，是一手很漂亮的簪花小楷。

  慕靳言拿出手機，隨手大了一通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肅穆，咬字端正，一聽就是經常在軍隊中生活的久了。

  “慕少，您有什麽事？”

  慕靳言斜倚在沙發上，薄唇微微的動了動，“關於蘇蘇庭琛的那件事，讓你們查的怎麽樣了？”

  那邊得聲音聽起來很是恭敬，一字一頓得開口：“關於蘇少的事情，一切都正在穩步進行中，最遲不超過一個月，我們就能查到他得具體蹤跡。”

  “近來他在Z國第一次被捕捉到痕跡，是在林氏國際？”

  慕靳言眯了眯雙眼，“林家？”

  那邊穿著軍綠色製服的男人頓了一下，才沉聲道：“是的，蘇少和林家，似乎一直有什麽聯係，並且這種聯係，好像很早就有了，而且，不想是敵人。”

  軍官說完，便噤了聲。

  這京都誰不知道，蘇少是慕家大少的小舅舅。

  蘇少竟然跟著差點綠了慕家大少的男人攪合在一起。

  真是清關難斷家務事。

  這個小舅舅心裏頭到底是怎麽想的？

  慕靳言的指尖輕輕的點在沙發邊的扶手上，神色在晨光熹微的的光線下看起來有些不清晰。

  “知道了。”似乎是過了很久，他才緩緩的開口，“對了，吩咐下去，嚴格把控近來的出境記錄，尤其不能鬆懈，知道了麽？”

  所謂放長線條大魚也不過如此。

  蘇庭琛妄想一

  直躲在背後不出現，他絕不允許。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他站起身，做了簡單的收拾，剛想打開房門，轉身下樓，便看到了房門下的一道小身影。

  慕靳言垂著眸看著還未到自己膝蓋的女兒，伸出大手，從她的肋下，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隨後關上了門。

  重新坐在了那張沙發上。

  抱了滿懷的海棠香。

  那時候在巴黎，初初碰見念念的時候，就是她的眉眼之處，與那個女人有著幾分相像，再後來和這個小丫頭一而再的有了交集，也是因為她身上淡淡的令人覺得熟悉的香味。

  蘇落小時侯隱約說過，她很喜歡海棠花的氣味，那種淡淡的味道，很令人著迷，尤其實海棠花有著很多種顏色與模樣，幾乎是各有不同，明媚嬌豔。

  與蘇落不同的是，林夕很喜歡梔子花。

  蘇落常常說，梔子花的味道近乎於無，而且是病態的一片白色，她不喜歡。

  其實她那裏是不喜歡，她愛極了電視上一襲白衣勝雪的小龍女，她隻是單純不喜歡林夕罷了。

  他當然知道，她最厭惡，最無法接受的人是誰，他卻居然做出了那樣的一個決定。

  最後將她推的越來越遠。

  她還記得他們曾在銀河灣的那張大床上，她紅著雙眼，嫌棄他曾經碰過別的女人。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心底裏，其實最是介意這件事。

  那些在蘇家刻意讓她撞見的一幕又一幕，瞬間好像又在腦中更加的清晰了起來。

  “爸爸，落落媽媽在哪裏呀？”懷中的念念揚起腦袋，看著慕靳言，那雙水霧霧的琉璃瞳孔，滿是期待。

  慕靳言心中微痛，輕輕的別開了雙眼，“念念，你媽媽她……她……”

  他忽然間有點不知道怎麽跟這個丫頭闡述這件事。

  “落落媽媽昨晚沒跟你在一起嗎？”念念有些不解的開口問：“爸爸，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背著念念獨占落落媽媽對不對？”

  小丫頭的聲音中含著淡淡的委屈，看起來格外的懂事又令人心疼，垂下眸，攪著自己的手指，“念念可以在晚上把落落讓給你，但是白天絕對不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