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為什麽你的女兒會姓蘇?
作者:公子墨白      更新:2020-12-01 22:03      字數:2335
  他眸中忽然一震,唇角輕輕吐出兩個字:“蘇念?”

  小家夥莫名:“是啊。”

  前方的慕易倏然間抓緊了方向盤,整個車廂內忽然陷入了一股詭異的安靜。

  “怎麽啦?叔叔?”小家夥看著慕靳言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神色有些不安。

  難道,這個叔叔也在嫌棄她沒有爸爸,所以跟著媽媽姓嗎?

  “叔叔....”小家夥的臉上可憐兮兮的,眼眶中水潤晶亮,像是下一秒就要流出豆大的淚珠來。

  慕靳言伸出有些顫抖的手,輕撫她的眼框,雙手柔和的撫摸著她的小臉,“那念念,為什麽不跟著爸爸姓呢?”

  “唔....”念念支愣著腦袋,半晌後才吞吞吐吐的說:“因為媽媽還沒有嫁給阿時爸爸呀”

  慕靳言的手微微一頓。

  原來她沒有結婚。

  他抿著唇,半晌後,笑了笑,“念念今年,幾歲了?”

  小丫頭睜著大大的眼珠子,“叔叔問這個幹什麽呀?”

  慕靳言垂下了手,聲音溫和的說:“難道這個,也不可以說嗎?”

  “可以是可以!”念念臉上笑眯眯的,眸中帶著孩子般的純真,“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小家夥一臉嚴肅:“你必須誠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

  慕靳言微挑著眉,“好。”

  “叔叔,上次我潑你墨水,你還生氣嗎?”

  “不生氣。”

  “叔叔,你喜歡吃冰糖葫蘆嗎?”

  “不喜歡。”

  “叔叔,你喜歡我媽媽嗎?”

  “......”喜歡。

  “叔叔怎麽不說話了?”

  “因為,叔叔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

  小丫頭撇撇嘴,“那可不行,說好了要交換的!”

  一陣刹車聲傳來,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地停在了醫院的麵前。

  慕易在前麵出了聲:“BOSS,到了。”

  慕靳言嗯了一聲。

  慕易下了車,在前方打起了一把傘,擋住了頭頂的燎原雪勢。

  然後打開了車門。

  慕靳言下頜微微繃緊,然後抱著小家夥下了車,徑直走向醫院門前。

  被抱著站起身的那一刻,小家夥小腦袋趴在他的肩頭,看起來十分開心,“叔叔,好高啊哈哈。”

  “哇啊真的好高啊。”

  他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不動聲色是抱著她往裏麵走去。

  “叔叔。”

  念念抓著他領口的衣服,似乎是像提醒著他什麽。

  慕靳言腳步沒聽,向著醫院走去。

  “叔叔。”

  慕靳言頓住腳步。

  “你看那邊——”

  慕靳言轉過身,看向不遠處正向著這邊走過來的兩個人。

  小家夥在他懷中大聲喊著:“落落媽媽,阿時爸爸——”

  慕靳言垂下眼簾,一時間隻覺得這聲音有些刺耳。

  他對上她的眼睛。

  她穿著那件白色的呢絨大衣,身上清冷,麵容白皙,這身白色與她其實很相稱。

  正如五年前,他將她關在銀河灣的別墅中,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記。

  他的身子微僵,眸色劃過一抹暗沉。

  清晰的從她的眼眸中捕捉到一抹慌亂。

  “媽媽,落落媽媽——”小丫頭的聲音很清脆,還帶著些剛哭過的沙啞。

  蘇落小跑著上前,看了慕靳言一眼,漠然的抱過懷中的孩子。

  “念念乖,”她眉梢微蹙,看著她額角的傷口,“念念這是怎麽了?”

  小家夥在她懷中諾諾的撒嬌,“是念念剛才不小心撞在地麵的石頭上。”

  頓了頓,她看向慕靳言說:“是這個叔叔帶我來醫院的。”

  蘇落這才抬起頭,看向對麵的男人。

  她動了動唇,一瞬間有很多話想要問出口,喉嚨卻像是倏然間被堵住,瞬間發不出聲來。

  氣氛一時有點怪異。

  身後的陸時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兩人指間尷尬的器風怒,又看了看念念額頭上的傷疤,溫聲道:“我先帶念念去醫院裏麵看看。”

  說完,他抱過小家夥,然後向著醫院裏麵走去。

  偌大的醫院門口,再次隻剩下慕靳言與蘇落兩個人。

  良久後,她動了動唇,語調似乎沒什麽起伏,“你們在哪兒見到的?”

  聲音不像是責問,也不像是聲討,更是一種疑問,排斥。

  他站在原地,靜默著不說話。

  她轉頭看向他。

  男人的臉上依舊是那樣的倦漠,鼻梁挺拔,嘴唇薄削,下頜冷峻,眸子深邃黝黑。

  眼眸狹長,雙眼皮顯得有些深邃。

  和念念還是有些像。

  過了半晌,他輕輕扯動唇角,眸中帶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暗光,“念念幾歲了?”

  話音未落,空氣中又僵硬了一瞬。

  蘇落沉默著沒說話,垂下眼簾,眸光有些閃躲。

  他走上前,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帶著不經意的啞,“念念是我的孩子嗎?”

  “我問你你們在哪碰見的——”隨著她的一聲怒斥的低喝聲,她大力的甩掉了他的大手。

  醫院的外麵雪色蒼茫,他看著她微紅的眼框,心瞬間像是被揉皺了一樣。

  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掠過很多情緒。

  “蘇落。”半晌後,他輕輕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穿破這匆匆的,一閃而逝的五年,他喚出的聲音仿佛猶如一縷青煙,輕輕的飄散在白茫茫的雪原。

  “當年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念念?”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話中仿佛蘊藏了那麽多的執著,那麽多的不甘,還有那麽多的卑微。

  那個孩子啊,他連做夢都會掛念著的那個孩子。

  不知現在是否安好。

  “是又怎麽樣?”她冰冷的說處這句話,吐字清晰。

  就在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揚的下一刻,她再次殘忍的開了口,“不是,又怎麽樣?”

  他的笑容瞬間僵了下來。

  空氣中沉寂良久。

  頓了頓,他笑著,扳過她的身體,強勢的,溫柔的,在她的額角落下一吻。

  “落落,”他笑,笑容苦澀,甚至比哭還要難看,“靳言哥哥,一直都知道,你不是那麽殘忍的人,你一定不會,親手殺掉那個孩子的,對不對?”

  她仰起頭,看著麵前這張熟悉而又陌生至極的臉。

  雪慢慢的停了,細碎的陽光慢慢的從他的臉上鋪散開,她終於看清了他眸中的神情。

  她幾乎是從未從他的眸中看見過這樣的神情,祈求的,期盼的,熾熱的,波濤洶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