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再相遇:我們仍認識嗎?
作者:
公子墨白 更新:2020-12-01 22:03 字數:2347
陸時將小家夥放到了房間裏,蓋上了門,然後才輕輕的關上了門。
蘇落倒了杯熱水給他,臉上帶笑,“謝謝你。”
陸時接過水杯,笑容溫和。
“念念這麽希望我做她的爸爸,你就真的,不打算考慮考慮我?”他麵容戲謔,眸底伸出帶著一絲罕見的認真。
蘇落笑了笑,“阿時,我這一輩子,其實也就這樣了。”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守著念念。
每一天都在祈求上天,不要讓什麽災禍,疾病降臨到她的身上。
這個孩子,看起來和正常的孩子沒有區別。
這是她當年最大的慶幸。
陸時笑了笑,神色難掩落寞。
“這幾年,念念叫了我這麽多聲的爸爸,叫的多了,我便開始期待,有一天,她能名正言順的叫我爸爸。”
蘇落抿直唇角,手中握著水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阿時,我這個年紀,結不結婚,已經沒有什麽必要了。”
她看著他,“你可以,選一個更好的。”
客廳的光線強烈,但是其實一點都不紮眼睛,這讓她清楚的看見他眸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與無可奈何。
她又說:“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他半開玩笑,“滿足嗎?”
“是啊,”她眸底認真,“滿足。”
念念好好的,這個世界上,仿佛就沒有什麽能更令她滿足的東西了。
陸時沉默了下來。
六年前,她說要離開的時候,他其實勸阻過。
他擔心,她離開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擔心,她一旦離開,所有的一切都將發生改變。
可是她回來了。
這讓他很欣喜。
但是她帶回了一個孩子。
這讓他措手不及。
於是,他加倍的對這個孩子好,不僅僅是因為他真的喜歡小念念。
更希望,真的能有這麽一天,她能夠接受他。
讓她相信,他是真的願意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
或許一年的時間,該變的,不該變的,都變了。
蘇落與陸時今晚要代表陸氏去見另一家公司的主創團隊。
對
方來曆不詳,姓名不詳,但是唯一了解的,這家公司的經營模式,橫跨東南亞,直通澳洲。
陸時也即將進入東南亞,這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拉鋸戰。
巴黎時間,晚上九點。
外麵的雪下的纏綿,仿佛永無休止一樣。
宴會廳的中央,聚集了不少來自各地的男男女女,姿態優雅從容,相貌昳麗。
眼宴會還尚未開始。
蘇落站在一旁,手中端著一杯血色瑪麗,陸時站在她的旁邊,與周圍的人齊齊在這裏徘徊著。
陸時忽然問:“念念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大好?”
蘇落嗯了一聲,“國內沒有抗生素,她有些發燒,一燒起來就很難受。”
“那你以後會帶著她回國嗎?”
她笑,“這可不一定。”
但是陸時既然要進軍東南亞,自然無可避免。
但是有朝一日,她還真的沒想過。
“如果我把分公司開到z國,你也不回去嗎?”
蘇落輕抿著唇角,輕聲笑笑,“如果我不回去,你會解雇我嗎?”
“——要是他解雇你,你可以來我這裏。”
人群中,一道清冽的聲音忽然傳來,對方說的是z國語言。
整個宴會廳因為這道洪亮的聲音驀然寂靜下來。
蘇落向聲源處看去。
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慢慢的向這邊走來。
一身煙灰色高定西裝的男人身形挺拔,麵容俊美無儔,冷峻的側臉棱角分明,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讓空氣都凝固了。
蘇落的瞳孔微微收縮著,整個人僵在原地。
周圍的氣壓低沉而又舒緩,她的心跳在看向男人的那一瞬將幾近停止。
商圈當中不少人都在熒幕上見過這位傳說中的慕氏當家人,當下紛紛頷首,表達禮貌。
慕靳言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淡抹至極的眉眼處全然是淩厲的氣勢,他一步步的向她走來,每一步,都像是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時光的長河穿越這無疾而終的五年,那條平行線終於再次到了相交的圓點。
他的眉梢處輕攏著,眸光一瞬不瞬的鎖著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女人。
那個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讓他思念的骨頭都
癢的女人。
一直到這條路慢慢的停下,男人的身形停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
身後的慕易垂著眸,不敢再看這一幕。
五年的鴻溝一觸而越,時光擁堵著,簇擁著,再次把他們送到彼此的麵前。
她依然是那樣的明豔動人,而他,臉上卻多了幾分蒼白憔悴。
陸時站在一邊,看了一眼臉上血色盡失的蘇落,微微眯了眯眼。
他走上前,頷首微笑,“介紹一下。”
“這位是z國慕氏集團的掌權人,慕靳言先生。”
“——這位,是陸氏集團的首席設計師,Tincy小姐。”
他將陸氏這兩個字咬的有點緊。
Tincy?
嗬。
難怪啊,她連名字都換了,她怎麽會再給他找到她的機會呢?
對麵的男人鷹隼般的眸子銳利的眯了眯。
他伸出一隻手。
慕靳言收回眼神,與他淡淡的握了手。
時光穿越這短短的五年,他們的視線緊緊的纏繞著,誰也沒有先低頭認輸。
一個清冷,一個深沉。
陸氏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假意的打著圓場,“慕先生,你們...認識嗎?”
認識?
他再心底咀嚼著這個詞眼,心底滑過無聲的冷笑。
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他親眼見她從嬰兒長大小奶娃,又從小奶娃變成了娉婷少女。
最後成為他的女人。
他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蘇落輕撫著血色瑪麗的杯壁,看著高腳杯中微微蕩漾著的猩紅。
良久,她抬起頭,紅唇輕啟,淡淡而笑:“不認識。”
男人的臉上依舊是沒什麽起伏。
就像是他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回答一般。
五年後的再次重逢,沒有預料中的激烈碰撞,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裏。
有的,隻是那淡漠至極的一句:不認識。
她轉過身,手中捏緊那杯酒,往宴會的另一邊走去。
她的步伐不快不慢,相當的沉穩,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尖上。
將那些過往的,一切該記住的,不該記住的,通通撕扯到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