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怎麽,慕少舍不得我?
作者:
公子墨白 更新:2020-12-01 22:03 字數:2341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聲音低低的,極為疲憊的闔上了雙眼。
他將整張臉埋進她的耳畔,汲取她身上的清香。
她不語,隻是笑,神色平靜而又淡漠。
“我可以幫你救林夕,”她揚起臉蛋,聲音仿若一陣飄絮一般,“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夜晚的晚分靜悄悄的。
一如此時此刻她的心境,空洞的出奇。
風輕輕揚起她的一縷碎發,他溫柔的伸出手來將她的碎發別在耳後。
她聽到他的聲音,就像是了無聲息的幻覺一般,“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幫我找到我哥哥,代我照顧他。”她微微一笑,眸底沒什麽情緒。
他的眸子驀然幽深,臉色微微變了變,“蘇庭琛由你自己來照顧。”
真是可笑。
林夕他救不出來,他就可以把她救出來嗎?
那群亡命之徒,還會再給他20個小時的時間嗎?
不會再有了。
至於林瀟,她不會嫁給慕靳言,蘇氏的財產繼承人依然是她。
那麽等她死後,法院就會判決他與林夕淨身出戶。
她都要把命賠進去了。
這個禮物,想必他一定會喜歡。
“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我麽?”他輕聲道:“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原來慕少打的是這種注意。”
她輕笑,“為了讓我心甘情願地去換林夕,九塊錢來買我一條命,慕少想的真劃算。”
其實,她不是不願意去換林夕。
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何時怕過什麽。
她隻是還有很多遺憾未能完成。
不過既然如此,那便順水推舟,沒什麽不可以的。
他兩指捏住她的下頜,轉過她的臉,對上她如水般的眸子,正了正神色,“我說了,你不會有事的。”
她的臉上沒什麽情緒,淡淡道,“你不值得我信任。”
男人的瞳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收縮了一下,捏住她下頜的手無意識的收緊。
痛的她眉頭微微蹙起。
她的眸色瀲灩極了,扯了扯微微蒼白的唇角,努力牽起一抹笑來,“不過我還是願意
相信你一次,隻要你能救回我哥哥,就算是到了下麵,我也會祝你和林小姐……白頭偕老。”
他冷峻的側臉驀然陰鷙,骨節分明的手死死的扣住她下頜的骨頭。
眸子類似是嘲諷,譏誚,卻又好像藏著其他更深的東西。
她偏過頭,讓他放開了她的下頜骨。
眸底嘲諷意味與他如出一轍。
既然做好了決定,就不要再做出這種類似掙紮的模樣。
她又不是小孩子,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道理,她已經不吃這個套路了。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她還活著回來。
不是麽?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S62,疾馳在這個微雨的夜裏,如同匍匐在黑夜裏的野獸一般。
她靜靜的坐在副駕駛上,目視前方,小臉上是這個年紀裏,不該有的沉靜。
男人的臉色深邃寧靜,但是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露出來的青筋,卻出賣了他此時的表情。
他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他會有這種不安。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靜靜的坐在他旁邊的女人。
她的神色淡然而又慵懶,仿佛是在進行一次無趣的旅行。
為什麽她不哭?
不哭好啊,他最怕她哭了。
她將視線從窗外轉移了過來,淺笑盈盈的對上他的視線,“怎麽,慕少舍不得我?”
他回過神來,心髒某處又是一緊。
她伸出手,從他的胸膛上往上,一路向上。
最後雙手扯住了他的領帶。
他眉頭一滯,略帶寒意的看著她正不安分的手。
——她在玩火。
他騰出一隻手,用力的握住她的,眸色凜冽的看了她一眼。
她低低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輕笑道:“慕少可真是無趣。”
她隻是想看看,關於這場十餘年的愛情角逐,他會為她失控到哪一步。
現在看來,她沒有輸。
而他也沒有贏。
他垂下眸子,看向她瑩白的耳垂,似笑非笑,“我會好好滿足你,但不是現在。”
她麵色如常,略微無辜的眨了眨眼,然後倚過頭去,看向窗外,闔上眼簾。
車子開到西郊風沙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晚
了。
但是西郊之上依舊是燈火通明,這裏聚集了不少的人。
蘇落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這片荒草叢生之地。
是個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就算她死在這裏,被野狼叼走,吞食,怕也是無人找得到屍首的。
透過被雨微微浸濕的車窗,她看見了林瀟略微焦急的臉。
微雨打在他金絲邊框眼鏡上,他的神態是那樣的焦躁不安。
看來錢和權並不是他的全部,他還是有些在乎林夕的。
林瀟似是注意到了蘇落的視線,原本後背繃緊了的神經。
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放鬆了下來。
她自嘲的笑了笑。
嘖嘖,看來她真的是他的救星呢。
她一出生就不被人期待,現在更是被人以命相抵給別人。
慕靳言俯過身,看向她,輕輕在他耳邊道:“怕嗎?”
怕?
賤命一條,沒什麽好怕的。
她笑了笑,唇上掀起嘲諷的弧度,淡淡的看著他,“我說怕,你就能不把我交出去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你記得,那時候在車廂裏,你對我說了什麽嗎?”
慕靳言皺了皺眉,似是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有所指。
她闔上了眼眸,似是在呼吸著郊外清新的空氣,聲音懶洋洋的,“你說,我欠她的,還有那個孩子。”
他皺了皺眉,深邃寧靜的眸子看著她不說話。
“那一次,那個孩子,你的孩子沒了。”
頓了頓,她提醒他,依然是笑,“這一次,就當我償了那條命。
——往後,我就不再欠她,欠你什麽了。”
那個孩子不是她推掉的。
可事到如今,三年過去了。
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
所有人都說她欠他們,可是從今往後,再也不可以有人說出這樣的話。
誰都不可以。
她微微闔上了眼睛,唇角甚至微微勾起。
他的眸色瞬間如黑夜一般陰沉,帶著利劍一般睨了她一眼。
他的唇角染著嗜血的笑意,靠近她,附在她耳邊,聲音如同暗夜裏最鋒利的劍刃刺向她,“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