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且歌分明是語帶雙關，那人不由自主便是低下頭來，生怕被人瞧出來自己有些心虛似的，她這趟前來就是想要混入胭脂鋪的，不過看起來並非那樣容易。

  姑娘指尖掐了自己手心，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值得人憐憫，哭的那是叫做一個梨花帶雨的，“小姐，您就收下我吧，我給您叩頭了。”

  “你就這麽想要留在胭脂鋪？”唐且歌看了一眼被人牢牢抓著的褲腿，好像是要逼著自己必須要收下人。

  姑娘點點頭，要讓唐且歌看到自己的決心似的，心意到了，也就沒什麽問題了，“我隻求一碗飯吃。”

  唐且歌勉強忍住了笑，審視了人一會兒，直起了身，讓馮娘子給她收拾東西，再雇一輛馬車送人離開就是了。

  馮娘子也是沒有法子，將姑娘送到了馬車上，仔細叮囑了車夫，也就轉身回到了胭脂樓，笙歌等在了那裏，瞧著人。

  “送走了？”馮娘子應了，笙歌沒有將唐且歌的顧慮告訴給她，畢竟那樣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就越好。

  馮娘子將事情交代給了笙歌，便是扭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唐且歌站在窗口往下望著，很多人在下麵來回走動，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笙歌進去之後，主仆兩個人又是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胭脂鋪是應當再添一個人襄助馮娘子。”

  馮娘子再如何的精明強幹，人一多，難免就會顧此失彼，她更大的毛病則是心太軟，旁人的幾句話或者是幾滴眼淚就可以讓她陷入糾結當中，這樣讓唐且歌很是有些不放心。

  是這麽個道理，笙歌將空間留給了唐且歌自己，有些事情她是需要自己好好想一想的，旁人再如何，都是比不上自己的一切想法。

  笙歌守在了外頭，恰好是看到了馮娘子在那裏左右徘徊的，也不知道她是想著什麽，上前就是一拍人肩膀。

  “馮娘子。”本來不過隻是簡簡單單的一聲打招呼而已，沒想到現在則是變成了嚇著她一大跳，隻瞧著人就是撫了撫胸口，看上去是有些驚魂未定的。

  馮娘子瞧了瞧緊閉的房門，“小姐自己在裏麵？是在做什麽呢？”要是往常，她這個時候估摸著是在看著那些學徒們幫著調製胭脂，可現在因為心裏有事，看他們做胭脂也沒了什麽興趣。

  笙歌見馮娘子這樣，打心眼裏覺得起疑，隻是告訴她唐且歌需要獨處的時間而已，至於其他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要跟小姐說啊？”馮娘子沒有半點想要走的意思，反而是依舊站在這裏。

  馮娘子本來想說沒有，後來還是硬著頭皮跟笙歌說了，方才的姑娘那是壓根就不肯走，這不還是一直都是跪在胭脂鋪外麵。

  笙歌探頭往外麵看了一眼，那人倒是跪的筆直，隻是這是胭脂鋪，打開大門做生意的地方

  ，又不是專門做善堂的。

  馮娘子可憐她，這是好事，也沒錯，不過還是得看事情的不同立場，“她不肯走，我去讓她走。”

  笙歌對於唐且歌那是實打實的忠心耿耿，不理會馮娘子的阻攔，便是走出門去，那姑娘見人出來了，以為是自己的機會來了，便是又是磕頭又是說好話的。

  不過聽在了笙歌的耳朵裏，那是根本沒有什麽用處，“行了，小姐心善，已經是給了你銀兩了，你要是懂事，就回家吧。”

  任憑那姑娘是跪在胭脂鋪外頭一整個下午，都是沒有人理睬她，馮娘子想要勸一勸，結果都是她打定了主意。

  馮娘子無計可施，忙著打理生意，這迎來送往的，一晃就是到了該關門打烊的時候，唐且歌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覺得十分的詫異。

  “她怎麽還沒走？”笙歌見唐且歌這樣詢問自己，一五一十的將下午的事情都是說出口，她隻是簡簡單單的恩了一聲，再無他話。

  馬夫已經是將馬車給趕了過來，笙歌掀開了簾子，唐且歌坐進了馬車裏麵，那姑娘倒是起來了，隻不過一直都是跟著她們走。

  笙歌透過簾子望了一眼，這一路都是到了王府外麵，姑娘還是不肯離開，“我說，人要臉樹要皮，姑娘這樣倒是讓人不解了。”

  那人什麽話都不說，又是雙膝一彎，跪在了王府外頭，笙歌攙著唐且歌走了進去，大門被關上，與外麵那是隔絕起來。

  唐且歌壓了一口茶水，詢問丫鬟，霍郇可回來了，得知是進宮了，這會兒估摸著是要用完晚膳才是要回來的。

  唐且歌表示自己知道了，也就打發了丫鬟下去，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也不能是隻是單單的看著，而不動筷子的地步。

  笙歌看著唐且歌的動作，想要阻攔，這霍郇還沒回來，作為王妃，怎麽可以自己一個人先用呢，要是讓別人看到了，保不齊會傳出來什麽不必要的閑話。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等著他，然後我自己餓肚子，最好在他回來的時候還要伺候他用膳？”光是想想這樣的場景，唐且歌都覺得渾身就是一陣止不住的惡寒。

  笙歌看著唐且歌嘴裏已經塞滿了很多的菜肴，目瞪口呆之下，也是覺得情理當中，要是旁人，或許會覺得有些違和。

  可唐且歌不是別人，全世界最為獨一無二的存在，相當於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片樹葉一般。

  唐且歌酒足飯飽，坐在那裏隻是覺得困意襲來，不過還是沒有到了睡覺的時候，何況，這剛吃的很飽，容易長肉。

  笙歌讓丫鬟端來了洗臉水，又是拿來了一條白毛巾，侍奉唐且歌沐浴，換上了寢衣，臥在那裏翻閱著手裏的書籍。

  霍郇從宮裏出來，一路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剛從馬車上下來就是看到了跪在那裏的一個女子，看上去十分的瘦弱，不過他隻是差遣了下人去給她一些銀兩。

  那姑娘看著霍郇，便是起身跑了過去，“王爺，求求您收留我吧，我可以在您府邸裏麵做一個丫鬟伺候您左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