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雙方的野心】

  鼇拜和黎塞留兩位權臣第一次謀麵，卻對彼此非常了解，還產生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覺。他們的做法不同，不過都對國家造成了正麵的影響，穩固了政權，提高了國力。黎塞留毫不掩飾的讚歎大明，說自己對法國國內的一些改革，也是從大明的製度中分析得出的方法，然後進行實施，世界上對中央集權做的最好的國家，就是大明。

  鼇拜也很佩服黎塞留這個老頭，他的思想在歐洲人中非常另類，他信奉英雄不問出處，相信時勢造英雄，並不把血統看在眼裏。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從他提到路易十三時麵部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根本就不把這個結巴國王看在眼裏。

  黎塞留是個複雜的人，他都覺得自己不是好人，兩人卻聊的非常投機。

  鼇拜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打垮西班牙，幫葡萄牙獨立，反吞並西班牙，然後和荷蘭人一起控製海路貿易，葡萄牙、荷蘭擅長航海，大明的優勢在於人多，可以派大量士兵占領殖民地，然後多方一起發展。

  黎塞留聽後表示願意和大明結盟，全力合作。隻要西班牙一倒，天主教聯盟就完了。最大的競爭對手就隻剩英國。雖然鼇拜沒有說，但黎塞留可以肯定，大明也會和英國競爭的。到時候世界各地的殖民地很可能會被明、法、葡、荷瓜分。考慮到明軍的數量，他現在把大明放在了重要的第一位。

  鼇拜笑道：“主教大人，不知你說的全力合作是用什麽方式？不會還是在幕後，支持其他國家的士兵們首當其衝的去打仗吧？據我了解，法國並沒有直接加入過戰爭。所以一旦我們先動手，西班牙人很可能拉攏法國，反過來聯手對付我們。現在直接和天主教聯盟開戰的隻有瑞典，我們和他們也不熟啊。我想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法國的立場。國王陛下娶了西班牙的公主做皇後，他會讚成法國出兵嗎？”

  黎塞留道：“法國確實不方便出兵，名義上我們也是信奉天主教的國家……”

  鼇拜笑道：“法國隻是不方便出兵，明軍則是絕不能率先出兵，我們畢竟不是歐洲人，名義上又是來經商的。明軍如果動手，天主教聯盟隻要說我們是來侵略歐洲的，就能讓我們在歐洲無法立足了。我們可沒有那麽多翻譯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到時歐洲國家一起聯合起來對付我們也並非不可能，所以，開始階段，我們隻能做生意，在雙方戰局進行到關鍵時刻的時候幫上一把，決定勝局。”

  明軍必須名正言順的加入戰爭，在海上的幾個月，他們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讓利益最大化。

  黎塞留的臉色變了變，問道：“如果明軍不出兵，準備做什麽生意呢？”

  鼇拜笑道：“我們準備販賣武器，有些武器，是能夠左右戰爭局勢的，你應該聽說過我發明出了可以飛天的東西吧？隻要配合著望遠鏡，信鴿，作為偵查使用就可以讓敵人的布軍無所遁形，夜晚還可以空降部隊進城。這一次我們帶了不少熱氣球來，還有兩萬步兵戰勝金國十萬騎兵時用的先進武器。隻要我們把這些東西賣出去，戰爭將變的非常容易。如果我們是用拍賣的性質，誰出價最高，就賣給誰，我想會賣個好價錢吧。”

  聽了翻譯之後，黎塞留皺起了眉頭，道：“如果西班牙人出價高，你也會把武器賣給他們？”

  鼇拜也不否認，微微一笑道：“主教大人，我敬佩你，感覺咱們有些相似之處，我做的事情，都是國家利益至上。怎麽做最符合大明的利益，我就會那樣做。你是聰明人，一定能理解的。”

  明軍如果做了軍火販子。確實有改變戰局的可能性。在本地收購了材料，他們也可以大量生產連環弩。大明要的是在歐洲站住腳，現在已經到了這裏，又和葡萄牙人聯係密切，隻要天主教聯盟開出足夠的條件，加入那邊也是可行的。

  裏塞留在思考。毫無疑問，眼前和他談判的人不是來歐洲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匹狼。而且這匹狼來了，就不是那麽容易趕走的。

  黎塞留分析著合作的好處和壞處,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會把所有可能都思考一遍，進行比較，再做決定。

  黎塞留的行為從來不像一位天主教徒。早年的他可以為了上位區迎奉承、巴結權貴。得權後的他目空一切、傲慢自大。他狡詐到近乎卑劣，嚴酷到近乎殘忍，他把謀略看作是掌權的合法手段，把殘忍看作是治國的必須素質。他對待敵人永遠比敵人對待他更殘酷。他沽名釣譽、自命不凡，他不容許任何人批評自己，他建立的情報機關除了探查敵情之外就是逮捕所有反對者，在他統治期間巴黎到處都充斥著特務，人人自危，唯恐到巴士底獄吃牢飯。

  他的權力巨大，國王被他架空，皇太後被他驅逐，親王被他流放，整個王室乃至整個法國都在他的壓迫下喘不過氣來，他已經不是一個權臣而是暴君，法國曆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暴君。不過，他現在吃不準鼇拜，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年輕人。到了對方的地盤，還可以表現的像主人一樣強硬，而且一下就戳中了他們的軟肋。

  黎塞留想了一會兒，歎道：“太傅，我需要時間考慮，如果不介意，諸位今晚可以住在我的府邸，這麽重大的事情，我是沒法立即答複的。”

  “好的。”

  鼇拜也不催促，和他又聊起了關於文學的事，岔開了話題。

  黎塞留喜歡文學，以文人自居，他鼓勵文化事業的發展，自己創作話劇，也寫得一手好散文，但是同時他又建立了文化檢查機關，收買禦用文人為自己歌功頌德。鼇拜命人送了他一套四書五經，和他討論起了儒家思想。聊了一會兒，黎塞留大喜。他發現儒家學說確實有利於維護統治。

  晚上，鼇拜等一行十幾人都進入了黎塞留的府邸。他一個很奢侈的人，府邸不比王宮差。如果是鼇拜做皇帝，有這麽一個權臣，隻怕寢食難安，早就想辦法幹掉了。路易十三真是個很沒種的人。

  府裏養了很多貓。這讓人感到很意外。鼇拜問道：“主教大人，你很喜歡貓嗎？”

  黎塞留笑道：“我喜歡小動物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為了防範刺殺。晚上如果有人在府裏亂走，貓會叫的。我的政敵很多，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攻擊我。”

  黎塞留經曆過無數次此刺殺，但是全部都被機敏地躲過。養上一群貓，晚上熄燈之後整個府邸到處都是閃亮的貓眼，猶如魔鬼的洞窟。這確實可以防刺殺，不過當天晚上，鼇拜一直聽到貓叫，也沒睡好。不禁暗罵這老頭真變態。

  黎塞留第二天笑問道：“太傅，各位，昨天晚上睡的怎麽樣？”

  李岩歎道：“我昨天晚上真想出來把這群貓殺光。你這養貓的愛好真是太爛了。”

  翻譯聽了以後，表情尷尬，不知道怎麽翻譯的好。鼇拜笑道：“隻是玩笑話，不用當真的，不用翻譯剛才那句了。不知道主教大人考慮的怎麽樣了？”

  黎塞留正色道：“我決定了，法國會直接出兵，之前我們一直隻是假手他國以削弱哈布斯堡皇室的實力，不過哈布斯堡皇室不會這麽容易垮台的，丹麥、神聖羅馬帝國的新教諸侯都失敗了，瑞典也很贏得勝利。這個時候隻要明軍願意幫助，我們直接出兵，與瑞典、荷蘭聯合對哈布斯堡王朝作戰，此戰必勝無疑。”

  鼇拜笑道：“當機立斷，主教大人好決策。”

  黎塞留道：“我本來還會猶豫幾天，是你逼著我做出了決定，隻要明軍參與其中，你們支持哪一方，那一方就會占據主動。我不可能把大好局麵拱手讓人，前提是我們必須信任對方。太傅，我能完全相信你嗎？”

  黎塞留一直稱鼇拜為太傅，他認為這個官職最能體現他的地位，比大明皇上地位還高。鼇拜道：“當然可以，我們的合作，隻是剛剛開始，昨天我們提到的儒家思想，如果主教大人感興趣，我也可以派專人來講述。隻要和大明同一戰線，我保證，將來法國得到的會比你所期待的更多。”

  黎塞留笑道：“哦？太傅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鼇拜輕道：“我不清楚，你也許希望法國能夠成為歐洲的霸主。但是我有更好的建議。歐洲大陸很大，國家很多，但是彼此之間時常會有戰爭，戰爭是會影響發展的。大明和歐洲國家結盟，為的不是戰爭，而是發展。我們完全可以用武力掌控海洋和陸地。現在隻是合作的第一步，等到百年以後，我想歐洲的一切都會不同。你有沒有想過可以一統歐洲，在歐洲建立一個完整的，共同進退的聯盟呢？”

  “啊？”充當翻譯的人聽了鼇拜的話，驚的忍不住叫了一聲。

  鼇拜提出的概念是歐盟，歐洲從沒有人想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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