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野心勃勃】

  一六二九年三月，安娜的叔叔費爾南多侯爵再到京城拜訪。他為的不是探望安娜，而是和徐光啟一起匯報大明海軍的情況。葡萄牙人希毫無保留的幫助明軍提高軍事力量。這麽做，為的當然是明軍能盡快去歐洲收拾西班牙。葡萄牙人不僅想擺脫西班牙的掌控，還有把西班牙歸入自己的國家版圖的野心。

  費爾南多侯爵提供了很多驚人的情報，西班牙竟然在很早以前就有侵略大明的計劃。

  一五八零年，西班牙國王腓力二世以葡萄牙國王曼諾爾外甥的身份兼任葡萄牙國王，組建“無敵艦隊”，使西班牙成為歐洲第一海上強國。當時，葡萄牙已經在印度建立了殖民據點，占領了馬六甲，並征服了菲律賓群島。這時的西班牙殖民者就有利用菲律賓為基地來征服大明的打算。

  費爾南多侯爵講道：“西班牙人到這裏時，曾上書腓力二世說，隻要不到六十名優良的西班牙士兵，就能夠征服和鎮壓大明。”

  充當翻譯的是龍華民，京城已經建起了一座天主教堂，這讓他非常滿足，做起翻譯來更帶勁。

  “崇禎”聽了不爽道：“照你的描述，西班牙領土還不如我們一個省大，就想征服大明？”

  鼇拜哈哈一笑道：“他們大概不清楚漢人的數量，大家一起吐……不，吐口水太不衛生，大家一起扔點頭皮屑就能把他們砸死了。”

  聽了這話，眾人都哈哈大笑，不把西班牙放在眼裏。隻有費爾南多臉色難看，畢竟葡萄牙現在還不如西班牙。

  地大物博、物產豐富是西班牙想要侵略大明最重要的原因。西班牙人早就開始積極考察、分析大明的國情、民情，並對福建沿海進行偵察，熟悉航道並繪製地圖。

  費爾南多侯爵詳細講述了他們的計劃。

  西班牙駐馬尼拉殖民政府首領、教會顯要、高級軍官及其他知名人士召開馬尼拉大會，專門討論征服大明的問題。與會者草擬了一份包含有十一款九十七條內容的備忘錄，由菲律賓總督和主教領銜，糾集五十一個顯貴聯名簽署上報西班牙國王。計劃書首先強調作好戰爭動員。由菲律賓的西班牙殖民者派代表前往西班牙向國王詳細介紹大明的情況，力促國王對侵略大明一事作出決定。

  遠征軍計劃由一萬到一萬兩千名西班牙士兵組成，另加五千名想分一杯羹的日本人。遠征軍總司令由菲律賓群島的總督擔任。軍隊由槍手、甲胄兵和毛瑟槍手等組成。派遣四艘大帆船的船員，以及三四名鑄炮者，還有十二名武器和拋火器的工匠、一些能製瀝青的手工藝匠以及能造高舷側大帆船的船匠。此外，腓力二世命令印度總督送來五百名奴隸，並派一名軍官到日本，通過日本的神甫招募軍隊。遠征軍中也要求葡萄牙人參加，因為葡萄牙人占據澳門，在這一地區有經驗。進攻大明以菲律賓群島為軍事基地，西班牙遠征軍尋找了四條進攻大明的路線，並認為最佳航線應取道麥哲倫海峽。

  計劃書還提到戰爭中應注意的問題。西、葡兩軍的數量不能太少，否則會被包圍。同時謹慎地選擇遠征的人選，改變以往的侵略方式———不能使大明人口減少，人口消失意味著財富的消失。侵占大明後，保留大明政府，以保持它的繁榮和富裕。讓參加遠征的人知道這次遠征並不是去對付敵人，而是為了能在大明自由傳教。侵入大明應采取謹慎和溫和的方式，不能對大明人民犯下太多罪行。

  計劃書強調侵略成功後，西班牙可利用在大明獲得的物資打擊自己的敵人。大明還可向西班牙帆船提供船員，西班牙可獲得金、生絲、綢緞、精美的手工藝品。西班牙國王可以從大明獲得大量租稅和利潤。征服大明後，西班牙官兵可得到升遷，許多西班牙人可定居大明並得到封爵。

  計劃書最核心的部分是戰後西班牙如何統治大明。計劃書首先強調建立大量學校，對大明人灌輸西班牙文化；建立大量教堂和寺院，傳播天主教，並引入西班牙人的生活方式；要安撫農民，阻止其他教派在大明的傳播。在大明建立五十八個大主教、主教和一個總主教；建立一個新的有關稅賦的軍事製度；建立一係列爵位，如公爵、伯爵和侯爵，在大明委任四到六名總督，如同十五省的巡撫，擁有與其他殖民地總督一樣的權力；與北方蒙古族和解，打擊土耳其。在陸上建立自大明到西班牙的郵傳路線。征服大明後，還可保障印度從來自大明的商品獲得利潤，這對印度的殖民統治很重要。在大明的附屬國中建立統治權，以建立聯盟和通商。大明人屆時可航行至秘魯及西班牙等殖民地，大明人和西班牙人的關係將進一步鞏固。西班牙可利用大明人作為他們的殖民勞力進入菲律賓，開發菲島。占領大明還可防止法國、英國及不同宗教和北方國家前來大明。

  計劃書還建議西班牙公民與大明婦女結婚，培養混血後代，執掌大明的統治權。西班牙人和大明婦女結合，便會有適宜作神甫和傳教士的人以及擔任政府官員和擔任軍事職位的人。這些人組成的親屬集團和利益集團將會鞏固西班牙在大明的統治。

  官員們聽了都脊背發涼。鼇拜卻笑道：“很棒的計劃，和我的想法也有些接近，大明確實應該派人到那些殖民地去，並在陸地上尋找一條通往西方的道路。不過前提是，西班牙被我們滅掉。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實施這計劃，是因為英國吧？”

  龍華民翻譯後，費爾南多點了點頭，說了一些話。

  英國通過圈地運動、血腥立法和海外掠奪，獲得迅速發展，同時強烈希望向外擴張。這種擴張與西班牙的利益發生激烈衝突，導致雙方兵戎相見。

  西班牙“無敵艦隊”從裏斯本出航，遠征英國。這時“無敵艦隊”共有艦船一百三十四艘，船員和水手八千多人，搖槳奴隸兩千多人，船上滿載二萬名步兵。兩軍在法國加萊東北海上進行了激戰。由於西軍組織不力，無敵艦隊被打得七零八落，僅剩四十三艘殘破船隻返回西班牙，以近乎全軍覆沒的結局慘敗。

  無敵艦隊的慘敗是西班牙國力衰敗的轉折點。更為嚴重的是，荷蘭從西班牙統治下獲得獨立後，國力不斷上升，與西班牙在各領域進行較量。它來到亞洲後，成為西班牙的第二大競爭對手，從而牽製了西班牙的力量。

  與英荷的戰爭使西班牙自顧不暇，腓力二世不願意再在亞洲陷入與大明的長期戰爭中。在這種情況下，西班牙侵華計劃隻得擱淺。

  即使如此，去年大明應對陝西旱災的時候，西班牙駐馬尼拉總督還是派軍艦到台灣西北海岸的滬尾，構築了聖多明哥城。

  攘外必先安內，明軍準備和八旗軍決戰，所以對西班牙入侵台灣北岸的做法視而不見。鼇拜的想法是等他們把城建好了，一切證據確鑿的時候，在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前提是明軍的船隊能駛到歐洲去。

  龍華民翻譯完了，李標道：“小國家想要侵占大明，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吧？歐洲的威脅是不是誇大了呢？”

  沒人到過歐洲，他們不清楚那裏的情況，但鼇拜知道一些的。他笑道：“李大人，最近歐洲國家之間戰爭不斷，沒有空打大明。如果他們在歐洲連成了一氣，聯合起來侵略大明，我們怎麽辦？剛才侯爵也說了，萬曆時期日本侵略朝鮮，其實就是蓄意入侵大明，一個彈丸效果都有向國外發展和侵略的野心。我們卻終日不思進取，固步自封，百年後，我們必將被其他國家所趕超。現在是對外擴張的大好時機，還猶豫什麽？既然西班牙人想請我們的人去管理殖民地，有錢大家花。不如就如他們所願過去吧。”

  人家才沒請你過去。幾位重要的輔臣聽了鼇拜的話以後頭上都冒了黑線，不過明軍兩萬兵力就戰勝了八旗軍，似乎真有染指國外的實力。

  鼇拜又問道：“我們大明是禮儀之邦，本不想打仗，但西班牙擅自跑到台灣去建立城，非法侵占我大明國土，挑釁在先……費爾南多侯爵，他們在台灣大概有多少人？”

  聽了翻譯，費爾南多侯爵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鼇拜馬上就樂了，一千五百人也敢自稱為“城”？大明一個鄉都比這人多。這純屬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現在我大明的船隊怎麽樣了？”

  徐光啟道：“派出的工匠們學習都非常快，在專家的指導下已經可以造出和葡萄牙同級別的大船了，隻是還不能組建一支艦隊，希望能再擴大對海軍的投資。”

  鼇拜看了看“崇禎”，使了個眼色。

  “崇禎”馬上拍案道：“準奏，我相信太傅。堂堂天朝，怎麽能讓小國家在海上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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