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栽贓嫁禍
作者:蘇行歌      更新:2021-01-01 22:47      字數:2740
  “信。”

  她隻一個字,神情裏卻是堅定。

  趙凰歌定定的看著她,神情是在笑著的,聲音卻帶著些悲涼:“不怕我騙你?”

  呂纖容卻是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怕。”

  她覺得,這人不會騙自己。

  若是真的不幸被騙了,那就當她識人不清吧。

  反正,這一輩子已經這樣苦了,便是死了,也不過是地下與親人團圓。

  趙凰歌沒想到她給出這樣一個答案,自嘲一笑,眸光卻也漸漸溫暖了起來:“我說天理循環是真的,別做傻事,好好活下去,活著看他們的報應。”

  呂纖容含淚點頭,便聽得趙凰歌又道:“明日一早我著人接應你,朝會之前便去敲登聞鼓,有人會給你一個公道。”

  呂纖容應聲,卻到底沒能忍住,輕聲問道:“你說的那人,是誰?”

  她說著,目光落在趙凰歌的臉上,聲音裏帶著些疑惑:“你……又是誰?”

  趙凰歌卻並未回答她,隻是輕笑了一聲,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

  從明月樓出來之後,趙凰歌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曾下去。

  可是辛夷卻看得真切,她那笑容,竟似是在哭似的,瞧著讓人心裏發酸。

  來之前,辛夷還曾經歎息過自家主子沒有正形,可來之後,他才知道,這背後竟然隱藏了這麽一樁驚天冤案。

  隻是……

  “主子,您真的有證據,可以讓呂小姐扳倒慕容忠那狗賊嗎?”

  他身在龍虎司,又是風衛的頭頭兒,卻都不知道慕容忠曾經做過這麽一樁惡事來。如今隻要一想起來,便覺得既愧疚又憤怒。

  這些世家,手中擁有尋常人想象不到的權力,卻拿來做常人想象不到的惡!

  幸好主子知道真相,可以替呂家沉冤昭雪。

  誰知,他才想到這裏,便見趙凰歌停下腳步,唇邊依舊帶著笑意,可這會兒,笑意卻已然變了個意味:“不。”

  她看向辛夷,神情裏滿是惡意:“我沒有。”

  這話一出,辛夷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好容易站住身子,不可置信道:“那您還給呂小姐信件,讓她去敲擊登聞鼓,那……那要是……”

  要是,找不到證據,呂小姐不就徹底沒有翻身的餘地了麽?

  後麵的話,辛夷沒有說出來。

  可見他瞠目結舌的模樣,趙凰歌卻是了然了。

  她嗤笑一聲,見對方表情敢怒不敢言,終於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趙凰歌有意要逗弄他,便也不說破自己的計劃,隻反問道:“有意見?”

  辛夷有意見,但辛夷不敢說。

  不但不敢說,還隻敢在心裏默默地腹誹。

  原先還想著主子長大了,終於靠譜了。

  可現在看來,還是不靠譜。

  隻是,主子的性格也不像是會拿人開涮的呀,她這是想要做什麽?

  辛夷搖了搖頭,趙凰歌瞧著他這模樣,越發有些惡趣味,嘴上倒是絲毫不留情:“沒意見就跟上——還有你們,別把馬車落下。”

  話音未落,便有人影子似的掠過去,自去做了車夫。

  至於其他的人,則是繼續跟了上來。

  辛夷木然的隨著趙凰歌走,一路走一路想,趙凰歌也不理他,隻帶著人七拐八拐的繞彎子。

  最後,在一處民宅的後門停了下來。

  辛夷一個不防,險些撞上了她,忙的頓住腳步,有些恍惚的問道:“主子,怎麽停下來了?”

  這人難得的癡傻狀態,雖說是因為自己的逗弄,趙凰歌還是忍不住笑著嘲諷了起來:“廢話,到地方了,能不停麽。倒是你,風衛當年怎麽選上的你?”

  她的目光在辛夷臉上巡視了一圈,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我說,你們不會是靠臉選的衛長吧?”

  她這話一出,便聽得一側的樹上傳來男人低聲的反駁:“怎麽可能,那咱們風衛的人得多拿不出手啊。”

  那聲音帶著年輕人的朝氣和明晃晃的拆台,趙凰歌先是一怔,旋即樂不可支的笑道:“是麽,看來我下次得去風衛看看,才能不枉此生啊。”

  她話中滿是調笑,此時又是男子裝扮,連那暗處的男子都一時有些失言。

  辛夷方才便沒插上話,這會兒被自家屬下連帶著主子一起調侃了,瞬間便朝著聲音方向扔了一支暗器。

  下一刻,便聽得有人悶哼了一聲。

  與其同時,還帶著辛夷咬牙的話:“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製不了主子,還製不了這幫小兔崽子了?!

  辛夷磨了磨牙,一回頭就見趙凰歌看戲看的歡喜,一雙眼眯著,狐狸似的看著他笑。

  他頓時有些無奈,歎道:“主子……”

  趙凰歌嘿然一笑,睨了一眼辛夷,道:“風衛的衛長這麽霸道,竟不許人說真話?”

  她話裏滿是調侃,引得辛夷再次歎了口氣,道:“不是,您別聽這小子渾說。”

  暗處也傳來男子帶著痛苦的聲音:“是呀,主子留情,您再說大實話下去,怕是衛長要打死我了。”

  這話忒貧,趙凰歌有一瞬間覺得他挨揍不虧。

  她輕笑了一聲,又將笑意收斂了幾分,這才道:“好了,不逗你了。”

  趙凰歌說著,將腰側的荷包解了下來,先從裏麵拿出幾顆藥丸來,遞給辛夷道:“叫他們出來,你們幾個分食了。”

  那藥丸極小,帶著刺鼻的味道,辛夷倒是絲毫不猶豫,隨手便塞到了嘴裏。

  他一麵吃,一麵招了招手,旋即便見暗處出來四個年輕男子來。

  眼見得辛夷將剩下的藥遞給他們,趙凰歌則是打量起了這幾個人,看模樣倒是真與辛夷不相上下。

  其中一個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清秀少年,想來就是方才嘴貧的那個了。

  趙凰歌挑了挑眉,看著他們幾個人吃了,隨手將荷包裏剩下的東西遞給辛夷:“將這東西,撒到他們院子裏。”

  她這會兒收斂了笑意,麵上格外正經,連辛夷的神情也鄭重了起來:“是,主子。”

  幾個人不過兩個縱身,便翻入了這家院子,趙凰歌站在門外,聽到裏麵片刻便響起了倒下的聲音。

  那聲音格外細微,需的人仔細分辨才能察覺。

  盞茶之後,後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辛夷當先欠身道:“主子,好了。”

  趙凰歌點了點頭,這才與之一同走了進去。

  這院子不大,內中裝飾更是普通,人卻是不少,她那一包藥,足足撂倒了六七個人。

  不過這些人功夫並不怎麽樣,隻是被派過來在這裏坐冷板凳的,否則也不會瞬息之間就被月衛的人給摁下了,連一個漏網之魚都不曾有。

  月衛的下屬們將那些人蘿卜似的捆到了一起,檢查過再無其他危險的時候,方才道:“主子,人都在這兒了。”

  趙凰歌隨意看了一眼那些被迷暈的護院們,讓他們將人分開綁了,扔到其他幾個屋子裏去。

  末了,又看向辛夷道:“把箱子拿出來,幹活兒。”

  從宮中出來的時候,辛夷還不知趙凰歌讓他帶著的小箱子有什麽用,現下倒是看明白幾分。

  他應聲去馬車裏取了箱子,輕聲問道:“主子,這是什麽東西?”

  趙凰歌不讓打開,這箱子上了鎖,從外麵瞧著格外古樸,內裏的東西雖不知是何物,也知道分量不輕。

  至少他拎著都覺得有點重的。

  趙凰歌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噙著一抹笑道:“你方才不是問本宮,到底有沒有證據麽?”

  她說到這兒,指了指他手中的箱子,笑吟吟道:“你埋完它,就有了。”

  這是明晃晃的栽贓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