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是夢,好嗎?
作者:漫冬樂樂      更新:2020-03-14 22:56      字數:3862
  晚飯之後,洋洋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考完一切就好了,媽媽應該會重新找工作的。

  洋洋十分愛自己的媽媽,媽媽為了自己將自己心愛的工作辭掉,一心一意的照顧自己的生活。

  還好自己及時懸崖勒馬,沒有一直荒廢下去,在高中的時期,成績慢慢的提了上來。

  還有一個自己很感謝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趙喜琪。

  在學習上給了自己很多幫助。

  洋洋突然彈坐起來,拿起手機。

  “哎呀,差點忘了。”

  找到革命同桌,發了一條微信“老同桌,看好你啊。”

  洋洋還沒有來得及放下手機,微信就回了過來。

  “你加油吧,要和我考同一所學校,你真得認真呢。”

  洋洋剛打算回一個白眼。

  就被敲門聲打斷。

  洋洋坐在床上,抬起頭。

  “有事嗎?”

  於爸爸穿著警服進來。看他的樣子,顯然是剛剛回到家裏。

  “沒,沒什麽大事。”

  於爸爸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往哪裏放。

  洋洋看著爸爸,爸爸看著洋洋。

  誰都不說話。

  為了緩解尷尬

  “額……兒子,明天加油啊。”

  洋洋收回目光,低頭拿起了手機。

  “哦,我知道了。”

  於爸爸還想要說些什麽,看著洋洋坐在床上玩弄著手機的樣子。

  就轉身開門,離開了洋洋的房間。

  聽到關門的聲音後,洋洋看向門口。

  放下了手機,剛才拿手機隻是為了緩解尷尬。

  有好幾次,洋洋都想喊住爸爸,但他也不知道喊住爸爸,又該說些什麽。

  索性就不喊了。

  考試一切都比較順利,洋洋拿著考試代走出了讓自己使出全部力氣的考場。

  在門口看到了正在疏散交通的爸爸。

  “真的是一刻也不停歇。”

  洋洋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的弧度。

  同樣出考場的還有淩澤宇。

  淩澤宇身邊總是能看到賀梓欣。

  他們看到洋洋後,禮貌地笑了笑。

  洋洋也禮貌性地回了一個微笑。

  感情隻靠一個人來維持,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

  對於淩澤宇,洋洋不知道該怎麽說。

  洋洋想:今天對他來說一定是一個這些年最開心的日子了。

  還有最後一天高考就結束了,他的爸爸也要出獄了。

  作為以前的朋友,洋洋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在初三的那一年,甚至更早的時候,洋洋就已經理解了爸爸的職業的不容易。

  很早之前就想要說些什麽,每當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總覺得他是自己的爸爸,

  不說也是可以的。

  索性就不說了。

  洋洋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自己和淩澤宇的生活就像兩條平行線了,應該永遠不會有交集了

  正想的入神的洋洋,突然被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這個背影像極了她。

  紮著剛剛好長度的馬尾,幹淨利落的衣服和永遠都像新買的鞋子。

  是她,一定是她。

  自己一直想要見到的林安意。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正要衝上去的洋洋,被這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打斷。

  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

  “於小洋,快來,是你爸。”

  洋洋聽到在校門口趙喜琪的呼喊。

  丟掉所有的東西,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洋洋拚命地推、拉、擠,透過那些小小地角度,首先看到地就是地下紅紅的一灘血跡。

  終於推開最後一個人的時候,洋洋徹底傻眼了。癱坐在地上。

  爸爸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躺在血泊中。

  “爸。”

  洋洋爬到爸爸身邊

  在血泊中扶起爸爸,拚命的擦掉爸爸嘴角的血跡。

  “爸,你堅持住……爸……爸……”

  洋洋的眼淚瞬間像傾盆大雨似的。

  “救護車……”

  這一刻,救護車這三個字就像是洋洋的救命稻草一樣,洋洋拚命的喊,拚命的喊…….

  洋洋緊緊抱住爸爸,撫摸著爸爸的臉龐。

  看著爸爸右手的手銬,洋洋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和爸爸一同綁在一起的那個中年男人。

  像一隻惡狼一樣,撲在了那個人的身上,掄起自己的拳頭,使勁地打、拚命的打。

  “畜生,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淩澤宇為什麽也癱坐在地上。

  洋洋被路人拉了起來。

  洋洋流在地上的不知是口水還是眼淚。

  洋洋趴在於爸爸身邊。

  “爸爸,堅持住,堅持住啊,爸爸。”

  這一刻,似乎換了身份,受傷的於爸爸像個小孩子一樣,無力的躺在洋洋的懷裏。

  像被紅色的染料染了一樣,洋洋的雙手布滿爸爸的鮮血。

  洋洋緊緊靠在爸爸的臉上,害怕自己一鬆手爸爸就會離開自己一樣。

  直到救護車來的時候,洋洋抱著受傷的爸爸一直無助的等待著。

  從前爸爸自己和爸爸走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從來沒有怕過什麽。

  在救護車的門關上的那一刻起,洋洋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見到的人——林安意。

  坐在手術門口的長凳上,洋洋雙手交叉在一起。

  內心像被烈火煎熬著。

  洋洋的雙眼被眼淚填滿,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圍著圍裙的人跑了過來。

  “媽媽。”

  洋洋站起來,看著已經哭成淚人的媽媽。

  媽媽一把握住洋洋顫抖的雙手。

  “洋洋,不哭,不哭,沒事的啊,沒事啊”

  明明叫我不要哭,自己卻淚流不止。

  “洋洋,沒事的,爸爸他很勇敢,一定能挺過來的。”

  這是媽媽第一次騙自己。

  爸爸沒有挺過來。

  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他走的時候,穿著自己穿了一輩子的警服,帶著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和那還沒有愈合的五刀,安靜的離開了。

  在爸爸的葬禮上,來了很多的陌生人。

  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紛紛過來擁抱媽媽和自己。

  這些人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洋洋根本聽不進去。

  隻是呆呆地看著爸爸黑白的照片。

  媽媽倚靠在大舅的身上,一直守在爸爸的靈堂旁。

  豆兒姐和舅媽、以及爸爸警隊的朋友和同事,大家紛紛自願前來幫忙,一起幫著處理一切繁雜的事務。

  洋洋看著爸爸的照片,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炯炯有神。

  “爸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媽的。”

  洋洋像一個小大人。

  隻是一個人的出現,一下子讓洋洋的心理防線崩潰。讓本來平靜的靈堂,一下子吵鬧了起來。

  無比憔悴的淩澤宇像之前去醫院看到他一樣,臉色慘白,沒有一點活力。

  洋洋看到淩澤宇後,直接將他撲倒在地。

  “為什麽,淩澤宇,為什麽又是你?為什麽?”

  洋洋騎在淩澤宇身上,一直打,拳頭越來越沒有力氣。

  淩澤宇躺在地上,不還手一直任由洋洋的捶打。

  眼淚順著臉頰流在了地上。

  洋洋的爸爸在門外等洋洋時,熱心幫著疏散交通,突然出現的一個瘋狂的歹徒,拿著刀瘋狂的朝路人發瘋了起來。

  為了救淩澤宇,於爸爸替淩澤宇擋了那本該傷在淩澤宇身上的五刀。

  洋洋被孫叔叔拉起來。

  “淩澤宇,你把我的爸爸還給我,還給我啊。”

  洋洋這一嘶聲裂肺的哭喊,無助又無力。

  “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和他說呢,你把他還給我啊。”

  淩澤宇躺在地上,被自己的媽媽心疼的扶了起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淩澤宇從媽媽的懷裏掙脫,跪在洋洋的麵前抓著洋洋的手,乞求原諒。

  洋洋癱坐在地上,抓著他的衣角,掄起拳頭。

  遲遲沒有打下去。

  一拳打在了地上。

  “還給我……還給我啊。”

  洋洋的臉栽倒在地“爸爸,我還有好多的話沒有和你說呢,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討厭你,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個大英雄,爸爸……爸爸,你聽到了嗎?”

  洋洋閉上雙眼,捂住自己的心口。

  “這一切一定都是夢,都是夢。”

  整個靈堂被淚水攏蓋著。

  每個人的心中都像是被什麽擊中了,大家惋惜這樣的好人永遠的離開了,心疼這個才剛剛開始自己人生的孩子,還有一個本該幸福的家庭。

  爸爸的葬禮結束後,洋洋和媽媽還有大舅一家子回到了家裏。

  大舅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來照顧這裏。

  “洋洋。”

  豆兒姐想要安慰洋洋,可洋洋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用姥爺去世的時的借口來騙他的小孩了。

  “豆兒姐,我沒事。”

  洋洋紅腫的雙眼已經流不出來眼淚了。

  抓住她的手。

  “豆兒姐,我去給媽媽買她最喜歡吃的紅豆餅。”

  以前爸爸回來的時候總會給媽媽買這個餅子。

  爸爸忘的東西比較多。唯獨這個從來沒有見他忘過。

  下了樓,洋洋低頭走著。

  “小心啊。”

  洋洋被人拉了回來。

  那個車主,探出頭有些憤怒:“走路的時候,看車啊。”

  洋洋沒有回話,自顧自地走著。

  “洋洋。”

  洋洋已經麻木了,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

  一隻又溫暖的手拉住了洋洋的手。

  “洋洋。”

  洋洋這才抬頭。

  是安意。

  很奇怪,本來有很多話要說的,為什麽一時間嗓子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洋洋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呆呆地看著安意。

  看著洋洋的樣子,安意很心疼,一隻手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想要撫摸洋洋的臉龐。

  安意的手還沒有碰到洋洋的臉,就被洋洋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很緊。

  洋洋抱著安意,所有憋在眼眶裏的淚水都奪眶而出。

  抱著安意,很好、很踏實。

  這種感覺在消失了五年之後,又回來了。

  安意拍拍洋洋的後背,安慰著嚎啕大哭的洋洋。

  “這一切一定都是夢,爸爸不可能離開我們,安意也不可能回來的。一定是夢。”

  洋洋喃喃自語,一直趴在安意的肩膀上。

  安意很心疼洋洋的樣子,那天她在媽媽的陪同下一起去送了於叔叔最後一程。

  看到洋洋蜷縮在地上的樣子,安意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抱著他。

  安意剛放開媽媽的手,洋洋就被他身邊的警察叔叔橫抱起來。

  安意想要告訴洋洋,這一切不是夢,自己確實回來了,但又希望這一切都是夢,

  於叔叔並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