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不知不覺的過去，春節悄悄來臨。

  “媽，大清早的你幹什麽呢？”

  大早上起來的洋洋，看著忙著收拾著裏裏外外的媽媽。

  “兒子，不要再睡了，趕緊收拾東西。”

  洋洋伸懶腰，走到餐桌旁給媽媽到了一杯水。

  “幹嘛去啊？”

  媽媽接過洋洋手裏的水杯，擦了擦臉上的汗。

  洋洋蹲下幫著媽媽收拾大大小小的包裹。

  “收拾東西，去姥姥家啊。”

  洋洋回頭“去姥姥家？”

  媽媽匆忙地喝了一口水，蹲下來繼續收拾。

  “對，我們去姥姥家過年，這些東西都是媽買的年貨。”

  看著推山的東西“媽，我真的是佩服你的購買能力了。”

  “快點收拾。”

  “今天就出發？”

  “是啊。”

  “那我爸呢？”

  “他，等到29才能回來。”

  洋洋歎氣“我就知道是這樣。”

  “你爸……”

  “停停停，媽不要再說了，我都聽了一億遍了。他能回來就最好了，不回來我也習慣了。”

  媽媽突然停下來看著自己。

  “哎呀，媽，真的，我沒有在責怪他了。”

  媽媽像個小孩子一樣看著自己“真的？”

  “真的啦。”

  媽媽笑得像個孩子。

  洋洋也跟著笑了起來。

  “媽，重的東西你不要搬了啊，我收拾一下自己，馬上就出來了。”

  樓上。

  “你們公司怎麽回事啊？”

  “老婆，我也沒有辦法啊。”

  “那也不能在過年的時候吧？”

  “老婆，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也不想啊……”

  安意和安陽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看到了摔門而出的媽媽，兩人誰也不敢上前去詢問什麽。

  隻見媽媽跑到了衛生間，隱約聽到抽泣聲。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爸爸在吸煙。

  安陽看著安意。

  “老辦法？”

  安意點了點頭。

  兩人分別去了不同的地方。

  安意在門口深呼吸，慢慢推開門。

  林爸爸看著安意進來，將手裏沒有抽完的煙立即掐滅。

  安意挨在爸爸身邊。

  “爸。”

  爸爸並沒有說什麽。

  “沒事的，媽媽隻是需要時間適應一下。”

  爸爸重重地歎氣。撫摸著安意的頭發。

  “安意，都怪爸爸，是爸爸沒有出息，才會讓我們家都是這樣……”

  “爸爸，這不怪你，沒有你的付出，我和安陽還有媽媽，怎麽能過著這麽好的生活呢？誰來給我們提供這些物質保障呢？”

  看著安意，林爸爸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爸爸將安意摟在懷裏“謝謝女兒。”

  “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洋洋並不知道會有一個人離開自己。還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人。

  “差不多了吧？媽媽”

  於媽媽仔細清點後。

  滿意地點了點頭。

  洋洋蓋上後備箱。

  “出發吧，兒子。”

  洋洋爽快地答應，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媽，你慢點開啊，我可是不太放心你的車技啊。”

  “你這孩子，說什麽話呢，係安全帶吧。”

  “得嘞。”

  媽媽發動車子，洋洋係好安全帶。

  “出發。”

  “哎，媽，等一下。”

  洋洋透過反光鏡看到了剛下樓的安意。

  “我去和安意說一聲新年快樂。”

  洋洋快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跑到安意身邊。

  “安意。”

  “洋洋。”

  看著穿戴整齊的洋洋，安意問道：“你要幹什麽去啊？”

  “我去我姥姥家過年去。”

  安意突然看著洋洋。

  “怎麽了嗎？”

  安意看了看遠處靠在車門口滿臉笑容的於阿姨，在看看眼前收拾好自己同樣開心的洋洋。

  “沒有啊，你快去吧，阿姨在那等你呢。”

  安意笑著朝於媽媽揮手。

  “真沒有事嗎？”

  洋洋覺得有點不安心。

  “沒有了。快去吧。”

  安意盡量保持笑容。

  “對了，洋洋，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

  “去吧，阿姨等著你呢。”

  洋洋點頭，轉身。

  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

  將安意抱住。

  “安意，等我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安意同樣想伸手抱住洋洋，卻並沒有這樣做。

  隻是點了點頭。

  洋洋坐在車上，心裏總覺得不安。

  “怎麽了？兒子？”

  “媽媽，你有沒有覺得安意有什麽事情啊？”

  “啊？沒有吧。”

  洋洋想著剛才自己坐在車上後，安意在車後的樣子，總覺得心裏有點不安。

  於媽媽看著兒子一臉擔心的樣子。

  “我們過完年就回來了，放心吧。沒事的。”

  洋洋雖然點了點頭，但心裏是真的放心不下。

  但這種不安很快被姥姥家過年的氛圍給衝散了。

  姥姥的院子，慢慢地變了回來。

  姥爺這個人大家並沒有忘記。

  洋洋站在姥爺的照片前，呆呆地看著。

  “洋洋，你幹什麽呢？快過來收拾啊。”

  豆兒姐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

  “哦，就來了。”

  洋洋將手中的桌布放下，摸了摸一塵不落的照片。

  姥姥一定是擦了無數次吧。

  “你幹什麽呢？”

  豆兒姐抱怨道。

  “姐，你可就不要逼我了，我真的擦不了玻璃，越擦越髒。不信，你自己看？”

  豆兒姐回到這裏根本看不出一個人民教師的樣子。

  完全就是一個老農婦，將自己黑長直的頭發盤了起來，完全是純素顏，還穿著姥姥的花色棉襖和花色棉褲。

  “那你就去收拾廚房，將櫥窗好好擦擦。真的是白瞎了這麽高的個子了。”

  已經忙了一上午的洋洋，雖然很累，但不敢拒絕，隻好點頭答應。

  “天啊，快派人把這個老農婦娶走吧。”

  晚上，洋洋坐在姥姥身邊。

  “姥，豆兒姐老是欺負我。”

  洋洋將同坐在沙發上的豆兒姐推開來，自己躺在姥姥的腿上。

  “豆豆，你不要欺負洋洋，他還小，不懂事。”

  豆兒姐將瞳孔放到最大。

  繞開洋洋，做到姥姥的另一邊。

  “奶奶，我才是你的親孫女啊，你怎麽老向著他呢？他可是外甥啊？”

  洋洋彈坐起來：“哎，你這是什麽話啊，外甥怎麽了？”

  “你沒聽說過，外甥是狗吃了就走嗎？”

  “趁我還叫你姐的份兒上，你可不要惹我啊？”

  姥姥夾在兩人中間，笑得合不上嘴。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一輛警車開進院子裏，打破了這裏的歡聲笑語。

  姥姥打算出去察看。

  洋洋爬在姥姥腿上：“姥，你幹什麽去啊？還沒有給我挖耳朵呢？”

  懷裏的洋洋，姥姥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不一會兒，媽媽摟著爸爸的胳膊就走了進來。

  “媽，抱歉，我來晚了。”

  姥姥想要起身，卻在一次被洋洋製止。

  隻好坐著說：“沒事。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爸爸同樣和大舅和大舅媽打了招呼。

  “果兒，你快去廚房裏把我熬好的湯，端出來。”

  “給翟兒暖暖身子。”

  整個全程洋洋都沒有和爸爸說一句話。

  豆兒姐從衛生間出來後。

  “呀，於警官。”

  “呀，張老師。”

  豆兒姐上前擁抱了自己最敬佩的人——於翟。

  洋洋依然躺在姥姥的腿上。

  第二天早上，洋洋一睜開眼就聞到了魚香，不用猜也知道是新年的第一頓飯，姥姥燉的魚。

  洋洋拿起床頭媽媽給自己準備的新衣服，出了臥室。

  “過年好啊。”

  洋洋一邊伸懶腰一邊向家人祝福。

  姥姥寵溺地來摸摸洋洋的頭“好好好，大家都好。”

  在大家準備吃飯時，洋洋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媽，你的手機呢，給我看一下。”

  在端菜的媽媽的褲兜裏，洋洋掏出手機。

  失望。

  “為什麽呢，我給林阿姨發新年祝賀，她也沒回複我。”

  洋洋有些納悶。

  “不應該呀。”

  此時的洋洋當然不知道，安意一家開著車正在前往另一個城市。

  爸爸也從臥室出來，因為昨晚回來的比較晚的緣故，所以睡得時間比較久一點。

  爸爸出來的那會兒，家人大多數已經吃飽，離開飯桌旁。準備禮品，要去拜年。

  “老公，休息好了嗎？”

  爸爸一出來，媽媽就跑了過去。

  摟著爸爸的胳膊。

  “休息好了，新年快樂啊，老婆。”

  “嘿嘿，快去坐好了，我去給你弄飯去。”

  爸爸坐在洋洋身邊，自顧自地喝了一杯水。

  父子之間漸漸變得無話可談。

  洋洋偷偷看了幾眼爸爸，記得之前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自己和爸爸開始從無話不說變成了無話不談了？

  洋洋有時候想去想，有時候又不想去想。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麽？

  媽媽端上菜來，爸爸也不在板著臉，立刻就開心了起來。

  “老公，好吃嗎？”

  爸爸一邊吃一邊點頭。

  媽媽笑著和爸爸說了今天去哪，要幹什麽。

  每年都會說，可爸爸每年都會忘。

  然後一遍遍地問媽媽，媽媽一遍遍耐心地回答。

  洋洋之前也問過，媽媽為什麽不會生氣。

  媽媽說：“家是最讓人放鬆的地方啊。你爸爸他啊，懶得記。”

  媽媽注意到洋洋。

  “兒子，你傻看什麽呢？”

  洋洋假裝看向沙發那“啊？什麽？”

  “你這孩子？”

  “對了，洋洋，爸爸和你說一件事啊。”

  “啊？”

  洋洋這次是真的吃驚。

  “咋了？”

  “沒什麽，說吧。”

  “有個東西給你。”

  爸爸示意媽媽，自己雙手還在扒拉著飯菜。

  媽媽從爸爸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

  “這個是給你的。”

  十分不解的洋洋從媽媽手中接過紙條。

  “打開看看。”

  “哦。”

  洋洋有些不太明白，爸爸這個紙條裏賣的什麽藥。

  打開紙條的一瞬間。

  洋洋先是嘴角上揚，但很快就眉頭緊皺。

  整個讀完之後，洋洋眼眶通紅。

  以自己不太舒服的借口，回到了房間。

  “什麽呀？”

  於媽媽給爸爸擦掉嘴角的飯粒。

  “我也不知道啊，看到是安意給他的，我就直接給他了。”

  “那不應該啊，是安意給的，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於媽媽指著門口。

  “沒事，不應擔心，一會兒呢，我去看看去。”

  “你見到安意了？”

  “沒有，我是在咱們家門口看到的。”

  “你還有時間回家？”

  “不是，你讓我回去給你帶你的新衣服嗎？”

  於媽媽嗬嗬的傻笑：“哦，對哦，我忘了。”

  等到大年初六的早上，洋洋今年過年最盼望的一天。

  告別了親戚之後，洋洋一家終於坐上了回家的車上。

  坐在副駕駛上的洋洋，早早地係好了安全帶。

  “大舅，開快點。”

  大舅透過反光鏡看了看後麵的妹妹。

  於媽媽點頭示意，讓自己不要多問了。

  自從老公把那個紙條給了兒子後，兒子就特別希望回家。

  估計是安意家出什麽事了。

  自己也打電話詢問過，一直沒人接。

  一路上，隻有舅舅和媽媽的聊天聲音，洋洋全程盯著回家的路。

  剛到家門口，洋洋迅速打開後備箱，將一些重的東西拿了出來，抗在肩上。

  “媽媽，舅舅，我先上去了啊。”

  回到家的洋洋直奔自己房間的電腦，連電腦開機那些時間都不願意去等。

  找到安意的QQ。

  “安意，你快回來，我還有話沒有對你說呢。”

  “安意，新年快樂。”

  “安意，你在哪，我去找你。”

  “安意……”

  在鍵盤上來來回回，反反複複敲了很多回。

  最終發出去的隻有兩個字“在嗎？”

  洋洋在房間裏一直等消息，一會兒看書，一會兒拚積木。

  越幹一件事越心煩，越等越著急。

  洋洋一直在等著回複，

  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安意像是從來沒有來過自己的世界一樣，消失了，怎麽也聯係不上。

  洋洋放學後每天回家看電腦信息，到後來每天注意著手機QQ的信息。

  安意始終沒有回複。

  安意，信裏你不是告訴我，你到那個新城市，就會和我聯係的嗎？

  你為什麽說話不算數啊？

  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等著你的。

  永遠的等你。

  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洋洋再一次拿出了手機。

  很自然地給那個已經很久沒有上線的QQ發了一個信息。

  這句話，洋洋一直憋在自己的心裏，已經很長時間了。

  “安意，你的早戀隻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