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英雄救美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9 08:17      字數:4671
  對於離幸的一番肺腑之言,在月濃的心中激起點點波瀾,而這點點波瀾卻是感歎沒想到離幸這般身份的人也甘願屈尊就卑同自己講這些!但是月濃一想到自己身上背負的任務,還有可以為那人做一點點事的希望,月濃便一直有隱忍下去的勇氣。

  月濃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似是夾雜著一絲苦澀與坦然,隨即,不卑不亢地朝離幸微微頷首道,“奴婢多謝小姐的一番教導,隻是奴婢在這宮裏習慣了,習慣了這裏的生存法則,左不過能夠留得一條命在便也足矣!”

  月濃將這些所受的苦輕描淡寫地帶過,並沒有如同別人一般找到了什麽靠山一般便伺機告狀,潛伏報複,倒是不由得讓離幸高看了兩眼。

  “你倒是坦然!”離幸看著月濃這副樣子,彎唇輕笑了笑,麵色也淡了幾分,還未等月濃反應過來便接著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你成為了恒王殿下身邊的婢女,別人卻還是敢依舊這般欺負你!”

  “不過是一些瑣事,小打小鬧罷了!”月濃淡淡開口,並沒有要因為自己的身份深究的意思。

  月濃看離幸已經將頌敏等人給怔住,倒沒有想如何,畢竟月濃的潛藏身份是最不喜歡身份暴露的,隻要能夠在宮中安分守己,能夠找到有用的信息,這些欺淩對於月濃來說本也不算什麽。

  “是啊是啊,這位小姐,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罷了,哪有這麽嚴重!”頌敏聽到月濃的話也連忙出聲附和道,企圖將此事掩蓋過去。

  可是聰明如離幸,又豈會不知道頌敏的意思,原本對於月濃柔和幾分的眼神瞬間便湧現幾分淩厲,肆無忌憚地掃射在頌敏身上,語氣有些陰沉不滿,“我跟你說話了嗎?或者是我讓你說話了嗎?她計不計較是她的事,而我處不處罰你便也是我自己的意願,你別以為簡單的一句小打小鬧便能掩蓋過今日的事,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既然我遇到了這件事,那麽我便不會輕易罷休!”

  擲地有聲的話無聲之中增添了幾分氣勢,猶如寒冰炸湧,讓人不免脊背一涼,心生寒意。

  頌敏被離幸的氣場一怔,立馬噤了聲,一副惶恐模樣溢於言表。

  見頌敏不再多言,離幸麵色才淡淡收了幾分,將目光重新放在月濃身上,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隻是那眸子卻是一汪清冷,“你知道嗎?你這樣不計較的性子,隻會找來更多的禍患!”

  月濃望著離幸透露出堅定柔和的雙眼,月濃心中暖流一蕩,淺淺苦澀一笑,隨之低垂下眉眼,沉默不語。

  離幸倒是也不惱,隻是輕輕煽動著玉骨扇,鼻間輕嗅著那淡淡地綠梅花香,不喜不怒,淡淡地接著開口,“我一眼便能看出你並非池中之物,能夠得到恒王殿下的青睞,自然是與別人不同的。恒王殿下眼光毒辣,對於宮女極為嚴苛,而偏偏是你,我相信你自然是與別人不同的。今日之事,你選擇隱忍,而不是利用自己獨特的優勢,恒王殿下,倒是一番不順自然之道!”

  月濃一驚,眸色猛然抬起看向離幸,她最忌諱的便是自己與恒王殿下之事為更多人知曉,但是如今看來,不過一麵之緣僅僅一眼,離幸便能夠將這其中的曲折看得清清楚楚,隻是如今離幸這番直言不諱倒是讓月濃心中不由得慌張起來。畢竟不僅僅是離幸猜到了月濃與其恒王殿下的一切,月濃似乎也猜到了離幸的身份。

  而她,正是那人的未來儲妃。

  月濃定了定心神,強裝出一副鎮定,朝離幸微微屈膝,不鹹不淡地開口道,“恒王殿下身份如此尊貴,豈是奴婢這等身份卑微之人能夠沾惹的,小姐說笑了!”

  “說笑還是不說笑,一會兒便知道了!”離幸早已料到了月濃的再三遮掩,於是緊緊凝視著她的雙眼,眉眼微挑,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似笑非笑地道。

  月濃心中一驚,有些不明白離幸話中的意思,卻是轉念一想,對上離幸那似笑非笑地雙眸,卻好似料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隨即,離幸深深地看了月濃一眼,轉眼看向那早已被嚇得戰戰兢兢的頌敏等人,彎唇諷刺一笑,透露出來濃濃的倨傲,道,“知道我為什麽與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折騰這麽久嗎?而不是直接吩咐人將你等帶下去?嗯~”

  眾人麵色一驚,看離幸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再仔細看看離幸通身的氣場便能夠猜到離幸是有這樣的本事的。

  離幸卻是故意揚起聲調,那清冷淡漠地眸子隨意掃了眾人一眼,隨即緩緩落到月濃身上,正好對上她那有些擔憂卻似有所思的眸子,離幸不免彎唇一笑,輕聲笑道,隻是笑意未達眼底,“我這是要給咱們恒王殿下英雄救美的機會啊~”

  離幸話音剛落,月濃那雙充滿晶瑩靈動的眸子便瞬間抬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望著離幸,月濃的心中不免升起些許惶恐來,一層一層蠶食著月濃的那顆最柔弱的地方。

  離幸緊緊凝視著月濃,淡粉色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帶著一絲洞穿人心的模樣,對月濃的表情似是十分滿意,笑而不語,卻足以令人顫栗。

  “這位小姐恐怕不知這個宮女即便是到了內殿,到了恒王殿下身邊伺候,可恒王殿下卻是半分好臉色都未曾給她,還一直讓她在廊下點宮燈,坐那下等人的活計!”頌敏聽著離幸的話,不免露出一抹嗤笑,緩緩出聲嘲諷,卻還是有所收斂,不敢對離幸露出不敬來。

  頌敏的話讓月濃不由得低下了頭,低垂著眉眼,落在眾人眼裏便是一副說中了心事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而落在離幸眼裏卻是完全變了味道。

  離幸緊緊凝視著月濃,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嗎?”離幸故意頓了頓,隨即才緩緩接著開口,“難道不是你自己願意做的嗎?恒王殿下拿你沒有辦法才任由你的嗎?”

  月濃猛地抬起頭看著離幸,正好對上她那似笑非笑地眸子,帶著洞察人心的能力,月濃眸子有些躲閃,有些不可置信,離幸居然猜到了一切,月濃心中一驚,低垂下眉眼。

  “這位小姐怕是過於自信了!恒王殿下既然都如此不看重這個宮女,又豈會出現什麽所謂的英雄救美!堂堂恒王殿下,天之驕子,又豈會屈尊降貴來解救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怎會像小姐您一般有這麽愛管閑事的心思。我看那該不會是小姐您為了拖延時間,故意編造的謊話吧!”

  頌敏言語之中句句犀利,能夠輕而易舉地抓住離幸話中的漏洞,察言觀色的確不錯,僅僅幾句話就將輿論的漩渦瞬間給拉了過去,而其它宮女便是聽到了頌敏這番話,都不由得對離幸產生了懷疑。

  頌敏看著自己搬回來的局勢,不由得露出一副得逞的笑意,一臉挑釁地看著離幸。

  月濃淡淡地看了眼離幸,沉默不語,她自然已經猜到了離幸的身份,就不會擔心離幸會因此而惹來什麽麻煩,反倒是頌敏幾人怕是得好好掂量一番。

  離幸彎唇一笑,眸子似乎在不經意的一瞬間露出一絲對頌敏的讚賞來,對於頌敏等人的態度倒是不燥不惱,隻是掛著一絲若無若有的笑意,看著有些涼薄,突然,離幸巧耳一動,似是捕捉到了什麽聲音,勾起一抹濃濃的笑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朝頌敏等人身後看了看,輕抬了抬下巴,笑道,“這不是來了嗎?”

  隻覺得傳來一陣著急快速卻又沉重的腳步聲,一刻,公冶尋稷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那拐角出,整個人緩緩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一角被風卷起來一個輕微的幅度,臉上的著急與擔憂已是顯而易見,劍眉星目,峨眉微蹙,如同那千年寒冰。

  公冶尋稷的身後還跟著那曲華流川的內殿掌事宮女碧色。

  頌敏等人轉身看到公冶尋稷,露出濃濃的驚恐來,完全沒有想得到公冶尋稷居然真的出現了,來不及多想,仿佛大難臨頭一般,忙全都直直跪了下去,著急忙慌地說道,“參見恒王殿下!”

  離幸卻是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著慌忙而來的公冶尋稷,眸光瀲灩,似是一副得逞之意。而站在離幸身旁的月濃有些懵了,整個人完全怔在了那裏,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公冶尋稷居然真的會為了自己,為了這小小的事而敢來,更不敢相信的是她身邊的離幸居然將一切的事情都猜到了。

  公冶尋稷的頭上似乎湧現出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來,顯然是著急忙慌之間匆匆趕來的,那淡紅色的薄唇輕輕地張合著,偉岸的胸口有些微微地起伏,劍挺的眉微微蹙著,那偉岸的身影似是被一層焦急所覆蓋。身後的斤跟著的碧色也是一臉惶恐之樣,恭恭敬敬地跟在公冶尋稷身後。

  公冶尋稷眸眼抬起望了過去,第一時間便看到了月濃,見她無事,似乎有些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隨即,那炯炯的目光在觸及到離幸時,對上離幸的似笑非笑,公冶尋稷好不容易放下去的眉再一次緊緊皺起,眉心之間仿佛就要擰成了一個“川”字,一看,月濃站在離幸身邊,毫發無損,公冶尋稷便知道了是離幸護住了月濃。

  隻是公冶尋稷未曾料到離幸也在,原本公冶尋稷在水榭與離幸一遇後,生怕惹出什麽閑言碎語來,便急忙回了曲華流川,卻得知月濃去拿點心遲遲未歸,公冶尋稷坐等了一會,便連忙出來尋找,隻是沒有料到離幸也在。

  公冶尋稷微斂心神,輕呼了一口氣,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抬腳緩緩朝離幸和月濃的方向走了過去,隻是那緊蹙的雙眸還是暴露了公冶尋稷的著急。

  離幸微微一笑,笑意未達眼底,反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朝公冶尋稷微微屈膝,輕聲道,“恒王殿下!”

  公冶尋稷隨意地掃了一眼跪在離幸身邊的月濃,眸色淡了淡,緩緩鬆了一口氣,才將目光移到了離幸身上,朝離幸微微頷首,“離小姐!”

  那跪在地上的頌敏等人一臉驚恐,生怕恒王殿下因為月濃而真的處殺了所有人,聽到公冶尋稷的那聲略帶恭敬的“離小姐”,頌敏等人皆是大吃一驚,完全沒有想到此人便是丞相府嫡女,未來太子儲妃,離大小姐。

  “你……你是丞相府離大小姐?”頌敏有些不敢相信地掀起眉眼仰著頭看著離幸,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而她們這些人隻當離幸是個普通的世家貴女,卻是沒有想到她便是東闕第一貴女,堪比皇子公主的離幸。

  “放肆,竟然敢質問離大小姐!還不快朝離大小姐磕頭賠罪!”跟在公冶尋稷身後的碧色連忙斥責出聲,倒是中規中矩,無半點逾矩。

  離幸輕睨了碧色一眼,眸光有些幽深,隨即似笑非笑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頌敏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笑道,“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早就猜到了才多!”

  頌敏一驚,眸子中流露出來無限的惶恐來,是啊是啊,她早該猜到的,能夠在宮中有這般底氣,又生的如此傾國傾城之姿,除了丞相府嫡女離幸還會有誰?或者說誰還敢那麽盛氣淩人!頌敏不由得咽著口水,突然想到太子殿下手段狠辣,殺人不眨眼,而太子殿下卻是獨寵丞相府嫡女,頌敏雖未見過離幸,但是卻也是聽說過這流傳在蘭陵皇城與民間的一段“佳話”。

  頌敏突然想起離幸方才說過的灌啞藥,隔舌頭,殺人,不免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了起來,止不住的顫栗,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來不及多想,急忙在地上磕頭求饒,“離大小姐恕罪啊,離大小姐恕罪啊,饒命啊,是奴婢有眼無珠,是奴婢該死,請離大小姐饒了奴婢這條賤命吧!”

  其他的宮女也都是一副驚恐模樣,連忙在地上磕頭求饒,“離大小姐饒命啊,離大小姐饒命啊!”

  離幸的家世高貴,比那皇子公主或許都要強硬上許多,而這些人不僅僅是忌憚離幸身後的出身,更是忌憚離幸身後寵她如命的公冶景行,若是公冶景行知道小小宮女竟然敢對離幸不敬,恐怕就不僅僅是灌啞藥,割舌頭這般簡單了。

  離幸看著地上跪著磕頭求饒的眾人,那雙眸光瀲灩的雙眸沒有一絲波瀾,反倒是越發清冷,帶著濃濃得疏離和淡漠,離幸絕對不是那種心慈手軟,以德報怨之人,那嘴角的冷笑已經預示了一切。

  離幸朝公冶尋稷望去,卻隻看到公冶尋稷緊盯著跪在地上的月濃看著,離幸立馬心領神會,一副早已看破一切的模樣,彎唇淡淡地笑了笑,看向月濃淡淡說道,“月濃,快起來吧!沒看到恒王殿下英雄救美來了嗎?”

  公冶尋稷眸子猛然看向了離幸,有些一驚,隻是眸子有些清冷,倒也沒說話,公冶尋稷一眼便知道今日救下月濃的人是離幸,而離幸卻被這些不長眼的宮女冒犯了。

  公冶尋稷看了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桂花糕,還有那個很明顯被腳踩過的桂花糕映入公冶尋稷的眼簾之中,不免眸色一怔,隨即襲卷而來的便是濃濃的怒氣,公冶尋稷又豈會不知道這些宮女想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