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離幸拿出紙條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704
  落蘊神色微頓,眸光有些躲閃。

  寧暮起頓時心中便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閃過,心中警鈴大作。

  果不其然,落蘊緩緩抬頭朝寧暮起的方向望了望,似是有些躲閃,很快卻又低垂下眉眼。

  寧暮起接受到落蘊投射過來的眼神,不禁眼神微僵,心中不由得慌張了起來。

  離幸,公冶景行,遲明,疾如風不由得看向了寧暮起。

  離幸眼色似乎是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仿佛料到了什麽一般,麵上卻還是裝出那副雲淡風輕若無其事的模樣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寧暮起,隻是那笑中竟然掩飾著一絲慌張,“表哥?你?”

  寧暮起緊張的雙眸與離幸的眉眼對視,隨即,寧暮起隻能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來,倒是極為勉強的樣子,忙說道,“不,不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顯然寧暮起是還有要隱瞞下去的意思。

  離幸輕睨了寧暮起一眼,不以為意的模樣,隨即看向落蘊,輕飄飄地說道,隻是從離幸扯動的嘴角便已經暴露出她有些慌亂的神情。

  “落蘊,到底是怎麽回事?”離幸輕聲道,話中卻帶著一絲不容人抗拒的壓迫。

  落蘊輕頓,倒是也沒有想要繼續隱瞞下去的意思,隻是恭敬似是有一絲難為情的回答道,“回小姐的話,夫人在世子下朝後將世子請到了府中!”

  落蘊話音剛落,眾人眼神一變,心思各異。

  公冶景行輕睨了寧暮起一眼,雙眸漆黑,倒是看不出其他情緒來,隻是看得出公冶景行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接著,公冶景行看向離幸,似是在等待著離幸的回答。

  離幸眼神微暗,平靜無波,像是一汪寂靜的死水。

  寧暮起看著離幸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得更加慌張,打量著離幸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阿幸!”

  離幸沉默不語,眼神輕眨了眨,似是掩去一汪波動。

  良久,離幸才緩緩開口,似是扯出一抹輕笑,顯而易見的牽強,“原來,表哥是去府中過來的呀!我就說呢,怎麽表哥下完朝還有這個閑心過來呢,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離幸輕揚著聲調,聽不出半分喜怒哀樂,隻是讓人不免生出一絲距離感,染上一層薄薄的冷霧,偏偏因為性子的原因,明明人在眼前,近若咫尺,卻越發生出一絲冷若冰霜的距離感來。

  公冶景行輕揚著眉眼看向寧暮起,眸子漆黑無波,倒是看不出什麽喜怒來。

  寧暮起微頓,看著清冷淡漠疏離的離幸,寧暮起心中一緊,忙笑著朝離幸打著哈哈,“我這不是想著也好久沒見姑姑了,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嘛!順帶便過來看看你是如何處理那秦清如的!哈~”

  “這個理由還說得通嗎?”寧暮起話音剛落,立馬又微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離幸的神色,輕聲開口詢問。

  離幸一頓,看著寧暮起這副樣子,隨即,彎唇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自然是說得通的!”

  寧暮起聽到離幸的話,麵色有一絲鬆懈,忙牽強地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寧暮起還未來得及放鬆,便又聽見離幸清冷淡漠的聲音緩緩傳來,讓寧暮起的心神一下子便緊繃了起來。

  “可是說得通,並不代表我會信!”離幸眸色清冷,薄唇輕啟吐出幾字來。

  寧暮起那本就牽強地笑意瞬間凝固在了嘴角,隻能裝模作樣若無其事的笑著,心中卻是不由得打起鼓來。

  離幸緩緩開口,眸子中似是閃過一絲異樣,輕飄飄地盯著寧暮起看了好一會兒,隨即,彎唇一笑,連忙起身。

  而公冶景行和寧暮起也在離幸起身的那一刻跟著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時辰也不早了,殿下,那我便先回去了!”離幸看著公冶景行輕聲說道,看不出半分喜怒,也看不出半分慌張和異樣來,離幸便是這樣的性子一遇到事情性子便是越安靜,有時沉穩得有些害怕,便像是現在這般。

  公冶景行深情地看著離幸,峨眉微蹙,原本想說什麽卻也隻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離幸,隻能有些沉重地“嗯”了一聲。

  接著,離幸看向寧暮起笑著說道,正好對上他那有些沉重的眸子,離幸倒是不以為意,“看來今日我又是連累表哥了,改日,我帶上一壺好酒與表哥喝個痛快!”

  離幸說得雲淡風輕,一瞬間真的會讓人以為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其實離幸也早已猜到寧氏請寧暮起到府上的用意了。

  寧暮起麵色一頓,看著離幸這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寧暮起的心不由得緊了緊,可是此時也沒有什麽煽情的話好說的了,寧暮起隻能扯著嘴角淡淡飄著幾句,“跟我有什麽客氣的,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落蘊忙從一旁拿過白色輕紗鬥笠替離幸帶上,麵色有些凝重,倒也是中規中矩。

  被麵紗遮掩了容顏,隻能依稀看得見大致輪廓。

  離幸準備抬腳而去,麵紗下的眸子波光流轉,似是看了疾如風一眼。

  疾如風黑色風袍覆蓋下的薄唇微動。

  公冶景行和寧暮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離幸的這個小動作,兩人幾乎神同步打量了疾如風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放在離幸身上。

  隻見離幸似是從腰間掏出一物來,修長白皙的手從麵紗鬥笠下伸出,赫然於掌心的便是一張紙條,遞給公冶景行,輕聲道,“這是昨夜有人送到我這裏的!”

  公冶景行眸色微眯,伸出手接了過去。

  離幸收回了手,朝公冶景行和寧暮起微微屈膝行了一禮,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頭也不回走了出去,腳步似乎刻意加快了不少,已經暴露了離幸的著急。

  落蘊和煙翠也連忙朝公冶景行和寧暮起屈膝行禮,連忙快速跟了上去。

  公冶景行不禁將手中的紙條握了握緊。

  公冶景行和寧暮起兩人看著離幸出了河清海晏,直到看不見離幸身影。公冶景行漆黑的雙眸這才緩緩收回放在了寧暮起身上,似是帶著濃濃的不詳和陰沉。

  寧暮起自然是感受到了公冶景行的視線,連忙小心翼翼地輕看了公冶景行一眼,也順便看了公冶景行握緊的手一眼。

  隨即兩人相視一眼,眸子中似是染上一層肅穆沉重,公冶景行張開手,兩人便緊緊盯著那張紙條。

  疾如風也是一眼都不肯錯開,因為疾如風知道這張紙條裏定是有關離幸是如何知道賬本在寧暮起手中,方才,離幸看向疾如風的那一眼便說明了一切。

  良久,公冶景行緩緩將那張紙條打開,上麵赫然幾字:賬本已到寧暮起手中。

  公冶景行和寧暮起相視一眼,眸子深沉,漸漸地染上一層冰冷。

  “殿下,出什麽事了?”一旁的遲明看著兩人不太好的神色,不免出聲詢問道。

  公冶景行抬眼看了遲明和疾如風一眼,隨即,將紙條遞到兩人手中。

  遲明連忙接了過去,打開,同疾如風忙看了一眼。

  隨即,兩人皆是同樣凝重肅穆,雖看不到疾如風的神色,但是從他身形的一頓便可以看出。

  “不知這傳遞消息給離小姐的會是何人?”遲明將紙條還給公冶景行,隨即地睨了疾如風一眼,麵色沉重地說了一句。

  “無論是何人,定是居心不良!”疾如風冷冷接上遲明的話,流露出來的聲音極其的陰冷,帶著濃濃的散寒,還有殺氣。

  寧暮起也早已收起了那副紈絝不羈,麵色變得極其沉重,雙眉緊緊擰著,有些冰冷的聲音緩緩流出,“疾如風說得對!這人定是居心叵測,看樣子是想趁機借阿幸的手將水攪渾!”

  公冶景行雙眉都快擰成了一個“川”字,曾幾何時,公冶景行應權謀算計,接東宮之位,多少次死裏逃生,但是公冶景行都未如此,隻要事關離幸,公冶景行總是不被理智所左右。

  “不趁機將水攪渾,又怎麽能夠趁機渾水摸魚呢!賊心昭然若揭!”公冶景行的話中帶著濃濃的涼意,卻又帶著十分嗜血和殺意,顯然是有些看穿一切。

  寧暮起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雙眉緊皺,也坐了下來,忙對公冶景行說道,“殿下,會不會是恒王那邊的人?”

  疾如風和遲明聽寧暮起提起公冶尋稷,倒是不免兩人皆是身形一動,顯然也是有些讚同寧暮起的說法。

  “殿下,世子說得有道理!咱們是不是應該先下手為強?”遲明雙眉緊皺,眼中布滿濃濃寒霜,朝公冶景行拱了拱手,沉聲說道,

  公冶景行沉默不語,不喜不悲,看不出再想些什麽,隻是緊緊盯著那張有些泛黃的紙條,眸色幽深幽暗,像是醞釀著一絲即將衝破的怒火。

  寧暮起也隨之看著這張紙條,不過兩寸之長,半寸之寬,寧暮起眼眸幽深,眼神微眯,喉結上下動了動,似有所思地說道,“看這紙的材質,好像是出自宮裏的造紙之物!”

  公冶景行聽著寧暮起的話,不由得輕笑來一聲,卻是帶著濃濃的寒冰,沒由而來的涼意充斥著,“你說的沒錯,這紙的確是出自宮中的四寶齋!”

  “能夠拿到宮中四寶齋所產的用紙,還能夠無聲無息送入丞相府,那麽最大嫌疑的人便是恒王了!”遲明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猛然說道,隨即又接著說道,麵色極其濃重,“若是因此殿下與昌鳴伯爵府鬧了起來,勢必會牽扯上宮裏的梁妃和六皇子,這樣殿下豈不是又多留一份危險,而恒王剛好便可以在其中漁翁得利!”

  遲明分析得透徹,說的極有道理。

  公冶景行卻依舊是沉默不語,修長的手指搓撚著手中的那張有些泛黃的紙條,眼神微眯,漆黑雙眸,平靜無波,看不出半分喜怒,仿佛是在醞釀著什麽,周圍的氣息都不由得冷了幾分。

  寧暮起看著公冶景行,似是能夠看出公冶景行的後顧之憂,倒是也沒有繼續開口附和,因為,寧暮起知道公冶景行還在考慮,他在等一個時機,也在等一切事情在腦海中有一個圓滿百密不疏的安排。

  “如今這麽說來,倒的確是什麽事情都對上了!”良久,公冶景行有些慵懶惺忪的聲音緩緩傳來,似是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地肅殺之氣。

  遲明見此連忙開口,“那殿下的意思是?”

  公冶景行神情微頓,隨即彎唇一笑,看向疾如風,淡漠涼薄地出聲,“看來這次你是遇到對手了!”

  說著,公冶景行將紙條遞給疾如風,漫不經心地看著疾如風。

  疾如風身形一頓,伸出手來從公冶景行手中接過,隨即,朝公冶景行和寧暮起拱了拱手,沉聲道,“屬下一定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屬下告退!”

  隨即,疾如風轉身快速走入一個拐角,飛簷走壁,瞬間沒了身影,連一隻鳥,一片樹葉都未曾驚動。

  揮一揮衣袖,樹靜風靜。

  “遲明,之前我讓你安排在丞相府周圍的人全都重新換一批!”公冶景行端起一杯茶,緩緩半抿了一口,眸色清冷,朝遲明吩咐道。

  公冶景行因為擔心離幸的安全,在丞相府周圍安排了一批死士,這件事都是寧暮起也是知道的。雖然離幸身邊有丞相府和寧國公府的人,但是多些人保護離幸,寧暮起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畢竟離幸的身份特殊,自然是應該多些人保護。

  “還是風衛的人?”遲明神色一頓,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了這麽一句。

  公冶景行卻是一挑眉眼,暗藏的冰冷頓時顯露,鋒芒畢露,冷冷聽出一句,“你覺得呢!”

  風衛,是公冶景行身邊最好的暗衛營,死士暗衛影衛數不勝數卻也不知其數,皆是於萬人之中脫穎而出,都具有以一當百的實力和手段。

  以公冶景行對離幸的情深,離幸身邊的人自然是風衛,否咋公冶景行也不會那麽放心。

  遲明被公冶景行的眼神給嚇出一身冷汗來,心中斥責自己怎麽腦子就突然短路了呢!遲明來不及多想,忙恭敬拱手答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遲明後退兩步,轉身這才直起身子快速出了河清海晏。

  眾人走後,也隻剩下了公冶景行和寧暮起。

  公冶景行戾氣緩緩收了幾分,清冷淡漠緩緩出聲,“這件事,你怎麽看!”

  寧暮起輕笑來一聲,又恢複了那副紈絝不羈,隨意地拿起桌上方才侍女呈上來的點心,隨手拿了一塊輕咬著,倒是怎麽看怎麽邪魅,透露出一股濃濃的風流來,好似是與生俱來的一般,邪魅,像極了一枚妖孽。

  “殿下明知故問,我方才不是說了嗎?”寧暮起輕笑來一聲,似答非答地說著,麵色慵懶惺忪,仿佛海棠初醒的模樣,好不妖孽。

  公冶景行眸色輕頓,隨即,緩緩開口,似是帶著一絲試探,“你真的認為這件事與他有關?”

  寧暮起自然是聽得出公冶景行話語中隱藏的意思,也知道公冶景行口中的“他”是誰。

  妖孽的雙眸輕輕一斂,隨即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輕聲開口,“殿下話說得莫名其妙,方才不都是說了嗎?如今方方麵麵看來也隻有恒王才有這個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