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三人論權勢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596
  公冶景行還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之中無法回過神來,對於離幸的承認公冶景行心裏有說不出的複雜,卻是被濃濃的欣喜所取代,此時此刻,公冶景行看著離幸的雙眸,那雙帶著些許笑意的眼眸,明眸皓齒,好看得緊,而離幸方才的那句話仿佛是這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公冶景行或許因為過度的陷入,便是離幸開口問他,公冶景行也沒有聽見,隻是沉浸在自己的眼眸之中。

  離幸打量著公冶景行,看著公冶景行未回過神的模樣,離幸帶著笑意的眸子暗了暗,心中似是閃過異樣的暖流,她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公冶景行含在雙眸之中的欣喜,因為公冶景行表現得極其明顯。

  公冶景行遲遲不說話,倒是讓一旁的寧暮起有些坐不住了,可千萬不要放過這個好機會,好不容易離幸承認了一次。

  寧暮起來不及多想,石桌底下的腳在公冶景行的腳上狠狠踩了一下,公冶景行立馬感受到疼痛,有些陰沉地雙眼看向寧暮起,寧暮起裝模作樣地笑了笑,仿佛與自己什麽都不相關的模樣,露出一抹牽強地笑容,隨意地掃了公冶景行一眼,輕聲說道,“殿下別看我啊,阿幸問你話呢!”

  公冶景行聽到寧暮起的話,臉上難看的神色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連忙看向離幸,眼神柔和,帶著柔情,像是春水一般,正好對上離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離幸自然是看出來寧暮起所做的小動作,隻不過是不戳破罷了。

  “阿幸說的有道理!”公冶景行彎唇一笑,輕聲說道,眼神變化之快,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公冶景行其實沒太聽清楚離幸說的是什麽,隻因為一顆心思都放在了離幸身上,但是公冶景行又不願意承認自己沒有聽清楚地事實,怕離幸以為自己不好好聽她的話,便也沒有開口問,但是看寧暮起這副急匆匆地樣子,想必這話也不是什麽難題。

  離幸看著公冶景行這副神情,不免微微一頓,隨即緩緩地勾了勾唇,微微一笑,卻依舊是帶著一絲淡淡的淡漠疏離,公冶景行能夠捕捉得到,但是這又有什麽,隻要離幸願意待在自己身邊,以後的事還不都是有可能的嗎?

  寧暮起看著兩人這副模樣,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落蘊走了進來,來到離幸身邊定住,麵色平靜,不卑不亢,朝離幸緩緩屈膝,“小姐!”

  離幸緩緩收斂掛在嘴角的輕微的笑意,恢複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看著落蘊涼薄地唇緩緩輕啟,“她走了嗎?”

  “回小姐的話,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秦姑娘送走了,此刻算來怕是已經出了城門!”落蘊朝離幸恭敬回稟道。

  離幸眼神微頓了頓,隨即露出一副稍稍有所滿意的眼神來,隨即又想到了什麽接著詢問著,“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落蘊輕輕彎唇一笑,柔聲說道,“小姐放心,都已經預備好了!”

  離幸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似有所思。

  “你還為她預備了東西?”看著離幸微微垂下的眸光,寧暮起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出聲詢問著。

  離幸淡淡瞥了寧暮起一眼,也知道寧暮起再想些什麽,倒是沒有同寧暮起多計較,隻是淡淡地開了口回道,“她一個姑娘家去江南,身邊總是要有些盤纏的,看她那一身的傷,要總是為她準備一些吧!”

  寧暮起看著離幸這副樣子,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離幸清冷淡漠地掃了寧暮起一眼,對於寧暮起的陰陽怪氣不以為意,隻是緩慢地開口,“既然決定放過她,也不好趕盡殺絕,不過是是物質上的東西罷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寧暮起沒好氣地睨了離幸一眼,不再與她爭辯。

  落蘊猶豫了一分,卻還是接著緩緩說道,“秦姑娘讓奴婢給小姐帶句話!”

  離幸微微挑眉,顯然是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隨即,這才緩緩開口詢問,“什麽話?”

  落蘊一頓,接著說道,“秦姑娘說,賬本,她已經燒了!不能歸於離小姐之手,十分愧疚!”

  離幸頓了頓,倒是不以為意,隻是落蘊提及賬本時,雙眼閃過一抹微光,輕動了動,隨即轉瞬即逝,冷冷勾唇不羈一笑,“好,我知道了!”

  公冶景行和寧暮起相視一眼,情緒中含著一絲異樣的眼光。寧暮起看了公冶景行一眼,將濃烈的目光放在離幸身上,輕咳了咳,似有些試探地淡淡吐出幾字來,“你相信?”

  離幸不冷不淡地瞥了寧暮起一眼,眉眼清冷,嘴角微揚,薄唇輕啟,“為什麽不相信呢!”接著,離幸話音才落,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便朝寧暮起投射了過去,給人一種無形之中的壓迫。

  寧暮起卻是一副冷笑諷刺地模樣,雙手環抱於胸,露出一副仿佛一切都早已看穿的神情來,有些不恥地開口,“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到了走的時候才說,還是不當著你的麵說的,而是當著落蘊的麵,這不是怕你的責怪,特地到了那個時候才說的嘛!心機深沉,其心可誅!”

  “那表哥的意思是?”離幸卻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寧暮起,彎唇不羈一笑,佯裝著朝寧暮起附和道。

  而寧暮起卻是沒有注意到離幸雙眼之中閃過的那抹邪惡,依舊接著大言不慚地說道,“說不定她身上就揣著賬本呢!”說著,寧暮起還詭異地朝離幸揚了揚頭。

  離幸看著寧暮起這副樣子,有些哭笑不得,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公冶景行,微微一頓,輕聲開口,“那殿下認為呢!”

  公冶景行微微一頓,隨即揚起一抹柔和地笑容看著離幸,輕聲說道,眼神中卻是閃過一抹堅定,“都到了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這個必要說謊!”

  離幸聽著公冶景行的回答,朝公冶景行彎唇不羈一笑,雙眼中都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是很讚同公冶景行的想法。而麵對離幸那嬌豔一笑,公冶景行心上一喜,同樣回以離幸一個柔情似水的笑容,本就生的一副好模樣的公冶景行,此時看來越發風情萬種。

  離幸竟然有些看呆了,她沒有見過公冶景行的母後端元皇後,也便是她的親姨母,離幸莫名覺得公冶景行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有一絲絲像極了寧氏,倨傲清冷,柔情萬種。

  而公冶景行和離幸的互動都落到了一旁默默看著兩人的寧暮起眼中,寧暮起有些哀怨地看著兩人,方才還一副要死要活的癡男怨女模樣,如今倒是突然變了一副。寧暮起不禁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隨即有些無奈地說道,“好了好了,是我多嘴,是我多嘴!你們兩個這是一起唱雙簧給我聽呢!”

  離幸看著寧暮起這副哀怨的樣子,倒是像一個深閨怨婦一般,離幸不禁彎唇淺淺笑了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倒是不以為意。

  公冶景行自然也不會有其他情緒,畢竟寧暮起可是一直都是自己身邊的“神助攻”啊,方才的事要不是寧暮起或許還沒有這麽順利呢!想到這,公冶景行突然想起方才主動開口的離幸的丫頭煙翠,他能夠看得明白,煙翠這是故意的,故意擊離幸說出想法來呢!也算是煙翠的功勞,這也算一個人情,有來日投桃報李。

  “那昌鳴伯爵府那邊,不知殿下和表哥有何打算?”離幸突然想起了什麽,麵色有微微地嚴肅,清冷淡漠朝公冶景行和寧暮起開口詢問。

  公冶景行倒還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怒樣,從容不迫,眼神中仿佛根本不會昌鳴伯爵府的存在一般。而寧暮起看起來倒是穩重一些,那紈絝風流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諷刺和不屑,同樣的一副倨傲模樣,寧暮起隨即將視線緩緩放在了公冶景行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離幸也隨之將視線轉移到公冶景行身上,她知道公冶景行是不會將昌鳴伯爵府放在眼裏的,但是好歹也是一個伯爵府,既然這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離幸倒是也想知道公冶景行和寧暮起有何打算。

  公冶景行柔和地看著離幸,嘴角緩緩上揚到一個合適的弧度,帶著濃濃的諷刺和不屑,眼中帶著厚重的光芒,涼薄地唇緩緩輕啟,“一個小小的昌鳴伯爵府罷了,我豈會放在眼裏!”

  公冶景行就是這麽一個倨傲無比的人,離幸不禁勾了勾唇,她知道公冶景行有這個本事,絲毫沒有懷疑,但是女兒家的心思總是更多些。

  “昌鳴伯爵府倒是已經落魄,憑昌鳴伯爵府如今的地位權勢倒是掀不起什麽巨大的風浪來,不過是不痛不癢一般。但是如今宮中倚瀾宮的梁妃可是出自昌鳴伯爵府,別忘了梁妃可是有一個皇子傍身呢!”離幸不冷不淡地開口,倒是細心替公冶景行分析著,這些事離幸相信公冶景行和寧暮起都是知道的,但是兩人都是極其倨傲之人,離幸又不得不多替兩人說上幾分,不希望兩人有任何一絲的困擾。

  寧暮起倒是峨眉微蹙,雖然不是對昌鳴伯爵府的害怕,不過話說牽一發而動全身,有些事要做之前必須要好好掂量上一番。

  “阿幸說的有道理,倚瀾宮的梁妃倒也是頗受皇上寵愛,雖遜色於蕭貴妃,但是也是個不可小覷的!六皇子公冶毓也是頗得永帝寵愛,皇上雖然最寵愛殿下您,可是照皇上的性子,也不可能對梁妃和六皇子如何!”寧暮起也緩緩說道,嚴肅了幾分,一副肅穆之氣猶然而生。

  公冶景行卻淡淡輕睨了寧暮起一眼,雙眸沒有任何一絲的波動,涼薄地唇緩緩掀起,“我要動,自然動的也是昌鳴伯爵府,幹梁妃和六弟何事!”

  公冶景行雖然涼薄無情,但是對於自己的這幾個弟弟,公冶景行倒是沒有那麽苛刻,除了公冶尋稷也沒有那麽大的防備,但是自從上次後,公冶景行也漸漸卸下了對公冶尋稷的警惕。

  離幸也接著附和道,麵色倒是平靜,仿佛再訴說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即便是昌鳴伯爵府真的有什麽事,真的有朝一日傾覆,梁妃既然已入宮為妃,按照皇上念著舊情的性子想必也不會牽連到她和六皇子,就怕……”

  離幸像是想起了什麽,微微一頓,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公冶景行看著離幸,眸中帶光,似是再期待著離幸的回答。

  寧暮起倒是被離幸的這副樣子勾起了興趣,急忙出聲詢問,“就怕什麽?”

  “就怕,梁妃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離幸冷冷一笑,涼薄地唇緩緩響起。

  “什麽心思!”公冶景行似乎已經能夠猜到離幸所要說的話,倒是公冶景行還是不免出聲詢問,仿佛想要一探究竟一般。

  離幸的目光在公冶景行和寧暮起之間來回波光流轉,眼神清冷淡漠,隨即冷冷地聽出兩字,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奪嫡!”

  奪嫡!

  兩字倒是激蕩在眾人的心中,哪個朝代,奪嫡不是風雲詭譎一般,哪個帝王又不是踩著手足骨肉,萬人屍骨鮮血登上這個九五至尊之位,自然勵精圖治,深情幾許的永帝不例外,自由被冊封為太子的公冶景行自然也不會例外。

  離幸倒是極其能夠接受著亂世的規則。

  公冶景行和寧暮起相視一眼,麵色平靜,沉默不語。

  離幸波光流轉,若有若無的笑意掛在嘴角,微微輕抬著下巴,頗有一副傲世群雄的模樣,氣質高貴出塵,身懷睥睨天下的氣勢,不由得吸引著眾人。

  離幸緩緩勾起嘴角,輕聲開口,“我雖然未曾與那梁妃相處過,但是聽也聽得多了,梁妃雖然出自伯爵府,卻終是個落魄家族,與蕭貴妃身後的蕭家更是沒有辦法相比,庶女出身,眾人之中脫穎而出,還能夠在宮中一手遮天的蕭貴妃手下生下皇子,承寵多年,恩寵不斷,將六皇子調教得更是不錯,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又豈會沒有那個覬覦高位的心思,做不過梁妃覬覦那蕭貴妃的位置,掌控六宮的權力,而替六皇子覬覦的便是……”離幸微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向公冶景行,淡淡道,“殿下您的儲君之位!”

  “哪個宮裏的女人不替自己的兒子謀劃那至高無上的尊位呢!”離幸話音剛落,卻又挑著眼,慢悠悠地來了這麽一句。

  公冶景行看著離幸雙眼中的波光流轉,那副雲淡風輕,無所畏懼的模樣,帶著自身睥睨天下的氣勢,公冶景行真是愛慘了她這個模樣,像離幸這樣的一個女人隻有公冶景行能夠配得上,也隻要離幸這樣的貴女才能夠站在公冶景行的身邊,共同睥睨天下。

  “若是梁妃能夠安安分分,不生是非,她在後廷和蕭貴妃鬥得如何你死我活,我都沒有興趣,以後我倒是可以給她和六弟一個安穩的後生。若是敢覬覦她不該覬覦的東西,我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否則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