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煙翠護主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608
  公冶景行揉著離幸頭發的手猛然一頓,似是扯出一抹苦澀,而公冶景行從離幸的眼中可以看到濃濃的光芒,但是那卻不是深情,而是愧疚,公冶景行心上一疼,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出聲,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為什麽要還呢!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聽著公冶景行嗓子的沙啞,離幸不免心上一痛,終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她清楚公冶景行可喲給她無盡的寵溺和縱容,可是卻絕對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不知如何開口時還是選擇沉默不語,免得不輕易的一句話傷到了彼此。

  最怕的便是空氣突如其來的安靜,離幸微低垂下眉眼,眉眼清冷卻是複雜難明,雙眸間似是有些躲閃,不敢直視公冶景行的眼睛,公冶景行見離幸這麽模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扯了扯發痛的喉間,眼睛裏閃過濃濃的受傷,她真的很好,就是不愛她,他深知這不是她的錯,可是他就是想要她,想要她一個人。

  公冶景行有些僵硬,他自是明白離幸的不自在,隻能緩緩收回了揉著離幸青絲的手,收斂回來卻不知如何安放,卑微小心全都被離幸收入眼中,離幸心中異樣,卻終是沒有開口。

  半晌,公冶景行再也堅持不住這樣的安靜,大不了,若是離幸不喜歡這樣的話那他以後就不說了,隻能強忍著心頭的一樣,扯出一抹淺笑來緩緩開口,“你不是有話要問那個女人嗎?我讓人把她帶上來!”

  公冶景行似是有些征求離幸的意見,雙眸緊緊凝視著離幸,喘著輕氣,似是有些緊張,手心不由得在冒汗。

  離幸猛地抬起頭正好對上公冶景行小心卑微的眸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卻聽公冶景行如此說,這才想起來還有紫鶯這個事,連忙有些躲閃公冶景行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開口,“好!”

  公冶景行自然是將離幸的異樣收入眼中,心上一緊,終是沒有說什麽,強忍著心底的艱酸,硬是扯出一抹笑容來,隨即清冷淡漠看向遲明的方向,沉聲道,“遲明,讓人把那個女人帶上來!”

  背對站了許久的遲明聽見公冶景行的聲音,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連忙轉過了身,朝公冶景行微微拱手行禮,恭敬答道,“是!”

  隨即,遲明朝不遠處的侍衛招了招手,侍衛們忙一邊一個將紫鶯給架了過來,緩緩抬了過來,看得出紫鶯腳步虛浮,臉色蒼白,顯然在水裏泡了這麽久,意識終是有些渙散。侍衛們將紫鶯隨意又粗魯地丟在地上,紫鶯全身一痛,不免發出一聲悶哼,頭發散亂,被水浸泡過後倒是讓原本的頭油散發香味,而那卻是有些幹枯毛躁,整個人便像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瘋子一般,一副極其狼狽的樣子。

  “殿下,離小姐,人到了!”侍衛朝公冶景行和離幸微微拱手行禮,恭敬出聲,這不得不說這侍衛還是蠻有眼力見的。

  侍衛的聲音出現,其他人這才敢緩緩轉過了身,麵向公冶景行和離幸。

  而辭鏡轉身的那一霎那,或許是因為站的位置的原因,再加上驕陽似火,銀色麵具發出刺眼的反光,正好投射在離幸的臉上一瞬,離幸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剛好對上辭鏡那複雜深情卻又有些心傷的眸子,心上一怔,隨即看著身邊的公冶景行,似是想到了什麽,急忙轉過了視線。

  辭鏡眼中一頓,未免落人口實,辭鏡低垂下眉眼,將目光移到別處去,心裏卻壓製下濃濃的深情。

  “真想把你藏起來!”突然公冶景行有些撒嬌怒氣卻又溫和柔情地聲音緩緩響起,語氣中似是帶著一絲堅定和不容抗拒,“可惜了,我恐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聽公冶景行的話似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麽,聽得出幾分一樣,倒是沒有怒氣和責怪,畢竟像離幸這般世間少有的女子自然是人人愛慕,人人覬覦,為之傾倒,但是公冶景行還是無法接受別的男人將目光肆無忌憚地將視線放在離幸身上,即便是女人也不可以。隻可以了,離幸不喜歡如此斤斤計較,偏執占有的性子,不然或許公冶景行便不是這番態度。

  離幸聽著公冶景行的話,看著他眼中的似笑非笑,神情一僵,公冶景行何等聰明,何等察言觀色,又豈會真的不知道,隻不過是不說罷了。

  離幸隻能訕訕地笑了笑,算作是回應,沉默不語,將視線放在被侍衛丟在地上的紫鶯,轉移目光。

  公冶景行見離幸的神情,倒也不惱,隻是彎唇淺笑,一臉柔和地看著離幸。他也沒想怎麽樣,隻不過有此一說,也讓其他人掐滅心中不該有的覬覦心思。

  公冶景行此話一出,辭鏡銀色麵具下的臉微僵,眼眸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失落,抬眼一眸,隨即緩緩低下,低垂著眉眼,掩蓋情緒中顯露出來的神色,覆蓋下的似是有一抹微光,讓人無法忽視卻又見之難忘。許是黑衣銀麵,倒是頗有清冷孤傲,孑然一身,踽踽獨行,仿佛獨自飄零的浮萍。

  遲明是跟在公冶景行身邊多年的,最是了解公冶景行的心思,如今聽他這麽一說,遲明心中便暗暗有了打量,眼眸中湧現濃濃的微光,似是察覺,隻是未曾開口。

  離幸冷冷看著趴在地上的紫鶯,正個人那副極其狼狽的模樣,頭發散亂,緊緊凝視著紫鶯的容顏,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全身上下若是看得仔細的話,能夠看到紫鶯身上輕微的顫抖,雖說有效狼狽,可是那副生的一抹極好的模樣,如今這臉色倒是平添了幾分病態美,看著楚楚可憐,讓人升起心中的保護欲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晶瑩的光澤,仿佛一擠便能流出水來一般,不得不說這浸了水的紫鶯真是個尤物,不過自然是要除去紫鶯眼中濃濃的恨意與陰毒,不過是垂著頭,公冶景行看不到罷了,若是公冶景行看到,紫鶯居然敢對離幸露出這樣的深色來,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抬起頭來!”離幸看著跪在地上很是狼狽的紫鶯,冷冷出聲,清冷淡漠。

  紫鶯緩緩抬起頭,掀起眉眼,看向離幸,隻能仰著頭,如此便是為奴為婢卑微的模樣,狼狽至極卻不失楚楚可憐,隻是此刻的紫鶯與方才大有不同,離幸便有極其敏銳的察覺,方才隻要公冶景行和離幸有什麽溫柔繾綣的樣子,紫鶯便會露出瘋狂的嫉妒和不滿,此刻,離幸明顯能夠看出來紫鶯的眼中隻剩下了恨意和殺氣,那目光淩厲,陰狠毒辣,像是利箭一般射在離幸身上,眼睛瞪得極大,仿佛要將離幸撕碎了一般。

  離幸看到紫鶯這樣的狠厲目光,眸光淬著寒冰,微微眯起,濃濃的打量無比犀利,幽深幽暗,掩去雙目間一閃而過的詫異,伸出手來抬起雲頂山霧輕輕半抿了一口,動作緩慢卻是那麽優雅,一舉一動無不在透露出世家貴女的高貴。

  而眾人的目光都是停留在了離幸身上,微微地看著,便是連公冶景行也隻是靜靜地看著離幸,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不發一言,顯然是將一切事情的決定權都交給了離幸,公冶景行不開口,在坐的人誰又敢開口呢,恐怕身份也不夠,都隻能等著離幸喝完茶,等著她開口。

  擺明了離幸這便是故意的,故意做出這副姿態,慵懶惺忪,給正在怒火中燒的人一種無形的壓迫,這樣便會更加挑起紫鶯的怒火,到最後意誌崩潰,口不擇言。而公冶景行自然是看得出離幸的用意,笑而不語,一副寵溺和縱容的模樣。

  離幸緩緩放下茶盞,發出清脆的一聲清響,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一驚,顯然離幸是故意的,而辭鏡便也這般靜靜的看著離幸,眼中透露些許柔和和欣賞,為何有所掩蓋,不過是因為有所忌憚!

  “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嗎?”離幸慵懶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紫鶯冷哼一聲,顯然是對離幸的放過極為不屑,眼睛瞪得極大,仿佛恨意與殺氣就要溢出眼眶,扯著嘴角,很是諷刺地開口,“不就是為了我手中的賬本嗎?離幸,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救了我,沒有讓我淹死在水裏,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要殺要剮,放馬過來,你以為我會害怕嗎?我告訴你,我不會妥協,更不會將賬本交出來,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隻要我活著一日我便一定要殺了你!”

  紫鶯雙眼通紅,帶著絲絲水光,因為狠毒與恨意整張臉都變得猙獰了起來,不複過去柔弱模樣,陷入了癲狂一般。

  眾人都不免奇怪紫鶯為何會對離幸有如此濃重的恨意,就算是嫉妒離幸得公冶景行的寵愛,但好歹兩人這才見了第二麵,也沒有如此必要吧!這其中的隱情倒是不免讓人想要探尋。

  而公冶景行和離幸皆是雙目冷漠,卒著寒冰,雙眉緊皺,公冶景行對紫鶯的殺意已經不是一次半次了,若不是離幸攔著,但是依照公冶景行的脾氣恐怕紫鶯必然是不會或過今天了,他堅決不會留一個對離幸不利的人,想都不能想,更何況紫鶯已經有所行動。

  離幸彎唇勾起冷冷的笑容來,對紫鶯的威脅和恨意沒有半分的畏懼,反倒是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不屑來,對於離幸來說,紫鶯的一切所作所為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啪~”

  離幸正準備開口,隻聽得“啪”的一聲連神都來不及回,煙翠便衝上前狠狠地給了紫鶯一個耳光,毫不留情,煙翠在一旁早已是怒火中燒,聽到煙翠對離幸的咒罵和殺氣終是壓不住護主的氣焰,衝上前去不管不顧。

  煙翠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眾人震驚在了原地,離幸麵部也有些僵硬,顯然沒有料到煙翠會有如此過激的舉動,但是想到煙翠平日裏對自己的維護,也是在意料之中,隻是煙翠未免太過不管不顧,讓離幸不禁輕輕皺起眉,倒是也沒有說什麽。

  這裏是東宮,這裏的眾人都是東宮的人,也都是公冶景行的心腹,公冶景行雖然不會在意,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生出什麽不敬的心思來。不過公冶景行既然沒有開口,其他人就算真的有什麽心思,也不會開口,隻是眾人皆是峨眉微皺看著煙翠。

  “居然敢詛咒威脅小姐,我今日便好好教訓教訓你!”

  煙翠不但給了煙翠一個巴掌,還大言不慚,很是怒火中燒的模樣,氣鼓鼓的模樣倒是不免有些可愛。

  紫鶯也被煙翠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有些懵,有些眼冒金星,頭都被打偏了,紫鶯轉過頭來,臉上赫然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手指印很是明顯,嘴角都被打出了一絲血跡,看得出紫鶯被打的這一巴掌,煙翠定然是用盡了全力。

  紫鶯眼神變得更加恐怖如斯,恨意與殺氣溢於言表,沒有一絲的掩飾,惡狠狠地看著煙翠。

  落蘊慌張將煙翠拉了過去,使勁地給她使眼色,峨眉微蹙,急忙佯裝斥責道,“煙翠,太子殿下麵前不可造次!”

  “小姐,您可千萬不能放過這個賤人,居然敢對您如此不敬,您一定要好好懲治她!”煙翠卻沒有聽落蘊的話,反倒是轉過身急急忙忙對離幸說著,滿眼間都是對離幸的維護。

  雖然說煙翠是為了自己,離幸雖然不會責怪她,但是也不會容許煙翠在東宮如此造次,離幸能夠處置紫鶯,能夠在東宮有如此說話的份量,不僅僅是因為身後尊貴無比的家世,更是源於公冶景行縱容的寵愛,而煙翠自然是不同了,若是落人口實,受罪的必然就是煙翠。

  離幸眼眸微冷,蘊含著一絲冷光,看著麵前毛毛躁躁的煙翠,臉色微沉,佯裝責怪一聲,“煙翠!”

  煙翠聽著離幸的嗬斥,不禁臉有些微紅,半抿著唇,顯然沒有要收斂的意思,果不其然,下一秒煙翠直接朝公冶景行屈膝恭敬行了一禮,急忙出聲,“太子殿下,小姐心善,還請您替小姐做主發落了紫鶯,您也看到了紫鶯方才對小姐的殺意,若是放過這紫鶯,恐怕會後患無窮啊!方才紫鶯居然敢刺傷了小姐,還不知以後會做出什麽來!奴婢無禮,望太子殿下恕罪!”

  煙翠會向公冶景行開口,恐怕比給了紫鶯一個耳光更讓人難以置信,畢竟就算要開口,也是落蘊,怎麽也輪不到煙翠來,但是煙翠這番話卻是極有道理,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大義凜然,就算是有些逾矩,眾人包括公冶景行和離幸也不會責怪,隻會更加欣賞煙翠,畢竟如此忠心為主的人,自然讓人刮目相看,有何來責備!

  煙翠到底說這番話也是注重了禮節,其實也沒有多大不妥,倒是看得出煙翠的麵麵俱到。

  離幸微怔,煙翠護著自己的心思的確比較明顯,但是今日的煙翠卻是更甚,頗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說到底煙翠恭恭敬敬不卑不亢的一番話每一句都是為了離幸考慮。離幸沉默不語,眼中的不滿漸漸消失,隻剩下一絲讚賞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