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離幸提起紫鶯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706
  “還是阿幸說得在理!”公冶景行聽著離幸的話,緩緩彎唇,眼眸微光搖曳仿佛是極為讚同之樣,話語中不乏有討好意味。

  離幸倒是不以為意,輕笑了一聲,沉默不語。

  公冶景行猶豫萬分眼神中湧現些許不安,公冶景行在心中輕輕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準備去做什麽大事一般,緩緩開口,“阿幸,鳳棲梧桐,鳳非梧桐不棲,我這棵梧桐是否能等到你這隻翱翔九天的鳳呢!”

  公冶景行還靠在離幸的肩上,緩緩開口,心緒緊張不安。

  離幸入耳,神色一僵,眼眸中閃過濃濃的幽光,沉默不語,讓人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公冶景行的心不免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忙從離幸的肩上抬起頭來緊緊凝視著離幸卻不失目光溫柔。

  離幸轉眼看著公冶景行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終是歎了一口氣,彎唇一笑,“鳳自然非梧桐不棲的!”

  公冶景行終於從離幸的嘴中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立馬喜笑顏開,開心得像個孩子一般,拉著離幸的手不肯鬆開。

  而離幸隻是彎唇淺笑,沒有再開口,可是離幸究竟是不是那鳳棲梧桐的鳳呢就不得而知了。這彎唇一笑彎起的是笑容,笑容下卷起的是坦然與諷刺,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從離幸到東宮來,公冶景行便不肯鬆開離幸像是怕跑了一般緊緊看著,隨口而來的情話雖讓人心動,卻是每一句都在逼著離幸承認,隻有離幸說出了公冶景行想要的回答,公冶景行這才肯罷休。

  離幸心中不知為何竟然升起一絲不耐,若是讓她一直麵對著深情款款的公冶景行,她恐怕是無福消受,或許便是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吧,而離幸恰巧就是被公冶景行所偏愛的那一個。

  離幸將視線從公冶景行身上移了過來,看著麵前高大的梧桐樹,臉色微微恢複往日的清冷,連忙轉移了話題,“聽你方才說這是秣陵的梧桐?”

  既然離幸開了口,公冶景行便不會一直維持著這副模樣,也隨著離幸看著眼前的梧桐,平淡出聲,“對,這便是秣陵的梧桐!但若是說起梧桐,東闕的梧桐當屬桐城的最好,桐城,你該是知道的吧!”

  公冶景行小心翼翼在離幸耳邊說道。

  離幸自然是知道桐城,自然也知道梧桐當屬桐城的最好,秣陵的梧桐也很不錯,可是若是差了終究也是差了那麽一點。

  “桐城,祖父去世後,祖母便獨自一人帶著祖父的靈牌回了桐城,那是祖父和祖母相識相知相許的地方,少時,曾多次前往桐城,倒也出府轉了一轉,後來便也隻是每年祖父忌辰,父親母親帶我回桐城,關上那麽幾日陪祖母嘮嗑,便匆匆回歸,倒是出府的機會都沒有了。想來,再過些時日桐城便是一片金黃光芒,目不暇接,也不知這如今桐城的模樣與我記憶中的還是不是一個樣子!”

  若是論起深情,恐怕離幸最為羨慕的便是她的祖父祖母,其次才是離義天和寧氏,離幸談起遠在桐城的祖母,眼中便是有一道濃濃的光芒,像是希翼又像是期望。

  公冶景行看得出離幸的喜歡,心中暗暗幾下,溫柔出聲,“你若是喜歡,以後每年中秋我都帶你回桐城去看那梧桐滿城,好嗎?”

  離幸神情一頓,隨即彎唇一笑,點了點頭淺淺應下。也不知這公冶景行許了這麽多,自己可記得一個清楚,如此,離幸也不過是當一個情話聽罷了,若是換做尋常人家倒也便罷了,但是對於公冶景行這樣的東宮太子有些事在離幸看來便隻是成了遙遙無期。隻是離幸不知道的是,後來的後來,公冶景行兌現了當初所有的許諾,可是卻再也無法找到當初應下許諾的人。

  終是和公冶景行斡旋了這麽一兩個時辰,離幸總算是想起來今日所來的真正目的,其實也不是現在才想起來,離幸這樣的人又豈會忘記呢,隻不過離幸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說來倒是個正好開口的時候。

  “對了,上次我們在京郊沙漠救下的那個紫鶯怎麽樣了!”離幸看著公冶景行的眼睛,神情淡漠緩緩出聲,但是話語中卻不免帶著一絲關切,沒想到離幸如此淡漠涼薄的一個人倒真是把紫鶯這樣劣跡斑斑的女人給記在心上了。

  公冶景行溫柔的臉上頓時升起了一抹嚴肅,微眯著眼睛看著離幸,這不過這不好的臉色自然是對紫鶯的,“怎麽突然問起她來!”

  公冶景行的聲音有些淡漠冷冽,離幸卻是絲毫不畏懼,看著公冶景行,可是下一秒卻突然發現了什麽。

  還未等離幸開口,公冶景行有些陰沉的聲音便緩緩出聲,“怎麽,阿幸今日來東宮是為了那紫鶯才來的?”

  離幸真是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公冶景行竟然會因為一個其他毫不相幹的女人吃醋,離幸不免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眼神有些微眯,昨天不就是說的來談紫鶯的事嗎,不是你膩膩歪歪了半天嗎?

  一旁的遲明聽著自家主子這毫無厘頭的話,頭上飛過一群烏鴉,不禁在心中吐槽,“我勒個去不是吧,殿下,這你都能找到醋吃,屬下真是甘拜下風啊!”

  離幸輕咳了咳,擔心誤了後麵的事,也不想再與公冶景行在情話上斡旋,隻能眼神微變,繁衍道,“我不過是突然想起來,問問而已,好歹也是你我二人一同救下的姑娘,我多多少少也應該過問幾句!”

  “是不是寧暮起跟你說什麽了?”公冶景行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緩緩吐出這麽一句,語氣有些冰冷,但是讓人不寒而栗,當然這要將離幸除外。

  離幸一頓,沒想到公冶景行竟然說得如此直接,離幸微微一打量,思緒在大腦中飛轉,最後無奈隻能將寧暮起拉了出來做了替死鬼。

  “嗯,我聽表哥說,紫鶯遇刺了,是昌鳴伯爵府派的人!”離幸眼神清冷,淡漠涼薄將自身的情緒掩飾得極好,半點看不出差錯來。離幸說得麵不改色,心中卻突然覺得自己說得本來就是事實嘛,怎麽能說是找了一個替死鬼呢,這些都是寧暮起告訴她的,要不然她怎麽知道,如此一想,離幸的心中平衡了不少。

  而一旁的遲明聽著離幸的話,心中不由得默默為寧暮起祈禱著。

  若是離幸知道寧暮起在寧氏手中拚命的為自己抗下所有事,也不知道離幸還會不會這般心安理得,當然,前提是離幸得知道,很顯然,離幸隻能是後知後覺中有所察覺。

  公冶景行神色一頓,見離幸如此坦然的模樣,公冶景行意識倒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淡漠地吐出一字來,“嗯,的確如此!那殺手當著那紫鶯的麵便自報了家門,倒是愚蠢至極!”

  “昌鳴伯爵府也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派殺手潛入東宮,不過是個小小的風塵女子竟然也讓一個偌大的伯爵府弄成這副模樣?雖說一句落魄,但是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看來倒是都緣於人的愚蠢。那為何昌鳴伯爵府會對一個小小的姑娘下手?”

  離幸緩緩開口,眉眼微掀,話語皆是對昌鳴伯爵府濃濃的諷刺和不屑,若是說公冶景行和離幸是否有相似之處,恐怕便是在這諷刺上了,兩人倒是如出一轍。離幸自然是知道昌鳴伯爵府的人是擔心紫鶯身上的賬本外露,昨日寧暮起倒是同離幸說得個一幹二淨。而如今離幸此言不過是想對公冶景行的一個試探罷了,看看公冶景行的態度如何,也想看看公冶景行是如何回答她的。

  公冶景行微頓,神色一僵,或許是因為是離幸,公冶景行沒有加強警惕,放鬆了一時竟然看出離幸的小心思,隻是當寧暮起沒有告訴離幸一般,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微頓,轉瞬即逝,緩緩開口,“是為了紫鶯身上的賬本!”

  公冶景行倒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幾乎是想都沒想便直接說了出來,而離幸卻始終選擇了裝傻充愣。

  “賬本?”離幸似有所惑地來了這麽一句。

  公冶景行朝離幸點了點頭,雙眸顏色微深,有些涼薄的聲音緩緩響起,“是昌鳴伯爵府貪汙受賄的賬本!”

  “貪汙受賄?在我朝貪汙受賄,買賣官爵可是誅族的大罪,昌鳴伯爵府倒是為了些錢財甘願冒如此大的風險,倒是這麽重要的東西,昌鳴伯爵府的人不仔細藏好,怎麽會落到了一個小小的通房身上,這實在是說不過去,不過,如今打開天窗說亮話,昌鳴伯爵府想必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離幸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驚訝,倒是表現得極好,半點看不出離幸早已知道的事實,隻是難免再次提及離幸還是難掩濃濃的諷刺和不屑,倒是這賬本在紫鶯手中,離幸倒還真是不免詫異。

  “他們以為殺了紫鶯一切便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一切了,以為我這東宮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笑話!”公冶景行不免諷刺出聲,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殺氣,劍眉醒目,像是要把人包圍一般隨意射殺。

  隻是這話聽在了離幸的耳朵裏,卻是怎麽聽怎麽奇怪,離幸認識公冶景行多年,總覺得他這話反倒不像是再說昌鳴伯爵府,而是自己一般。或許是因為離幸想多了,離幸在心中輕歎了一口氣,忙甩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整理了一下思緒,峨眉微蹙,緩緩來了這麽一句,“如今有紫鶯這樣一個燙手山芋在,昌鳴伯爵府必然會虎視眈眈,如今紫鶯安然無恙,恐怕昌鳴伯爵府的人會再次伺機動手,你可要小心些!”

  公冶景行瞬間臉色突變,換上一副極其溫柔繾綣的模樣來,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彎唇打趣道,聲音都不由得放溫柔了許多,“怎麽,你擔心我?”

  對於公冶景行的態度,離幸有些無奈,為什麽每次公冶景行的關注點總是不在重點,而是在一些不該在的地方呢,自然離幸是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因為若是離幸問出這樣的話來,公冶景行就會問她,哪裏是重點,哪裏又是該放在的地方呢!這豈不是又被公冶景行給繞了進去,離幸有些心力交瘁,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再陪公冶景行去繞彎子了。

  這次,離幸隻能選擇拒絕了公冶景行,眼神清冷,倒是不冷不淡地來了這麽一句,眼神中似是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你正經點,好好說話,我同你說事呢!”

  見離幸有些佯裝的不悅,公冶景行彎了彎唇,不再逗她,嚴肅了些許臉色,不由得鄙夷出聲,“一個小小的昌鳴伯爵府也配我放在眼裏!”

  不得不說,此刻的公冶景行真是狂妄到了極致,不過公冶景行也自然是有狂妄的資本,公冶景行整個人便是猶如九天的驕陽,卻又難掩陰沉不屑之色,那嘴角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的,雙眸間皆是濃濃的諷刺與鄙夷,一副傲視群雄之樣。

  離幸見公冶景行這副樣子,忍不住側目,不由得彎了彎唇,這才是公冶景行該有的狂妄,但是在離幸看來卻也未免狂妄,或許是因為別人,離幸不免多了幾分擔心,話也多了一些。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昌鳴伯爵府雖不是從前光景,但是好歹也是個有伯爵在身的貴族,別忘了,宮裏還有個梁妃呢,那可是實打實的昌鳴伯爵府的人!你多少還是防範一些,免得讓昌鳴伯爵府的人鑽了空子,到時候得不償失!”

  離幸不免出聲勸道,倒是頗有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公冶景行彎唇低聲淺笑,麵上的不屑與諷刺不減反增,涼薄譏諷的聲音緩緩響起,“我這東宮猶如銅牆鐵壁,守衛森嚴,豈是昌鳴伯爵府的人說進就能進的,這也太小瞧我東宮了吧!”

  離幸聽著公冶景行的話眉眼微挑,眼眸中閃過一抹打趣的笑容來,不免出聲輕言諷刺,“我倒是好奇,一向以銅牆鐵壁,守衛森嚴著稱的東宮,怎麽那小小的刺客便能輕易潛入呢,關鍵是還能讓人逃了!”

  說完,離幸便嘴角帶笑挑眼看向公冶景行,帶著濃濃的挑釁和打趣,此話倒真是打臉了!

  一旁的遲明不禁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都替公冶景行感到尷尬,不過他自己也是不自在的,誰讓那晚的那個女刺客是從他自己的受傷逃掉了呢!

  落蘊和煙翠聽著自家的小姐的損人嘲諷,即便是低著頭也忍不住勾唇強忍笑意,礙於公冶景行的身份隻能強忍著。

  這世上恐怕也隻有離幸敢如此調侃公冶景行了吧!

  公冶景行的臉色有些難看,雙眉緊皺,眸眼幽深,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半抿著唇,顯然是有些不自在,關鍵調侃之人還是離幸,公冶景行怎麽說也是有些微變的,不過公冶景行倒是搶忍著臉上的不自然,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公冶景行輕咳了一聲,有些微微的尷尬,將視線轉移到遲明身上,挑眉給了遲明一個眼神讓其細細體會。

  遲明:“……”

  遲明接受到公冶景行有些熾熱的眼神,對,沒錯,就是熾熱。遲明立馬心領神會,明白公冶景行的吩咐,眼神微閃,有一絲絲抗拒,雙眸透露出些許無奈,卻又沒有那個膽子抗拒。誰讓他是屬下呢!唉!